一同娶妻?


    大哥的,就是你的...


    什麽意思?


    一妻多夫?


    裘真被自家大哥的話嚇了一大跳。


    他百日築基後,耳朵沒有像雙目一樣通神,開啟【天耳通】,不過卻是耳聰目明。


    即便環境吵雜,他也聽得的清清楚楚,斷不會弄錯。


    又見大哥裘青一臉認真,甚至帶著幾分懇求的神情。


    他明白,自家大哥不是說的玩笑話,而是鄭重考慮過的決定。


    “這...”


    裘真心情無比複雜。


    這方世界婚姻比較多元,普通人家大多一夫一妻,富貴人家一妻多妾。


    至於一妻多夫則多存在於偏遠之地,赤貧之家。


    家中沒有多少田產,也沒有好的營生,兄弟幾人窮的叮當響,這才有了兄弟二人,乃至兄弟數人共娶一妻的特殊情況。


    靠著兩三個成年勞動力,養活一家子,繁衍子嗣不成問題。


    “一妻多夫”的出現,是惡劣環境下不得已的選擇。


    可是,裘家根本沒有窮到這個地步。


    家中有田十畝,精耕細作,好好侍弄,加之平日裏幹些雜工,搞點副業,養活一家子不成問題。


    兄弟二人就是這麽拉扯大的。


    不管是國朝律法,還是宗族禮法,裘家十畝田產的祖產繼承人是大哥裘青,他這個小弟,頂多是父母離世後能與大哥均分父母的財產。


    裘真是真正的無產無業,而大哥卻不是。


    以大哥裘青的條件,十畝田地擺在這,正兒八經找人說媒娶媳婦不是什麽難事,犯不著兄弟二人同娶一妻。


    “大哥,犯不著如此。”


    裘真連連搖頭,斷然拒絕了大哥裘青。


    不過,他心中卻是隱隱有些感動。


    人皆有私心,占有欲。


    大哥裘青年不過剛滿十八,性子淳樸,涉世未深,說出來的話帶著幾分孩子氣,並沒有經過長遠、深刻的考量。


    不過,單單是有這份心,就很是難得了。


    饒是道心堅定的裘真,內心也有幾分觸動。


    “大哥,你好好娶妻生子,老弟我不用你操心。”


    說完,裘真語氣極為篤定,道:


    “我必成武師,出人頭地。”


    “唉~”


    裘青對自家小弟這番反應,絲毫不意外,長歎一聲,又道:


    “老弟,我曉得你性子要強,想靠自己打拚闖蕩,可也莫要硬撐,你模樣俊俏,又有炮製藥物的手藝,通醫術,開個小藥鋪,經營起來,到時候說媒娶親不成問題,這也是一條路子。”


    “你平日練武,積蓄恐怕不夠開藥鋪,爹娘手中有些銀錢,藥鋪張羅起來不成問題。”


    說著,裘青也來了精神,滔滔不絕:


    “爹娘那邊伱不用擔心,他們還能真生你氣,也不用你迴去服軟,大哥出麵,幫你疏通上下,你隻管迴家開藥鋪就成...”


    “劈啪!”


    膝蓋一頂,折斷雜木棍的清脆聲響起。


    火光映照下,裘青黝黑的臉上滿是興奮與赤誠。


    裘真怔了怔。


    事實上,在前十幾年,他和裘父、裘母的關係很好。


    父母愛幺兒,他又從小長得好看又聽話,父母雙親自然是寵著他。


    隻是,自打他開悟後,關係就變差了。


    倒不是他兩世為人還不會做人,不會討二老歡心。


    實在是雙方“代溝”太大,隔著整整一個世界。


    平日裏的一些小事,裘真順著二老,倒是相安無事。


    可是,在某些人生重大抉擇上,他是斷不可能妥協。


    說起來,生的俊秀的他早幾年就被鄰村的一個富戶看上了,欲召他做上門女婿。


    裘父一聽可高興壞了,認為這是一條好出路,滿口應下。


    裘真卻是嚇了一大跳。


    風光八麵,軟飯硬吃的贅婿,多是藝術加工的產物,就像市井說書先生口中女鬼狐狸精愛上書生一樣。


    “贅婿”說白了就是有女無子家庭為了繁衍生息招募進家中的“工具人”,寄人籬下,地位低下,是真正的低微之人。


    好事輪不到,徭役戍邊準少不了他。


    在女方家中,也得受氣,受白眼,最後勞動所得歸人家所有。


    也許,在裘父裘母眼中,這是一條出路。


    可在裘真眼中,無疑是人生泥沼,是一個天坑。


    一旦掉進去,爬出來可就困難了,要多走不少彎路,多費不少功夫。


    於是乎,他第一時間就上了那家富戶的門,退了親事。


    這件事,讓裘父裘母大跌顏麵,這是關係破滅之始。


    不過,真正讓雙方關係無法緩和,還不是“退親”這件事,是裘真進入青木藥鋪做工後,工錢他沒有全數給裘父裘母,而是留下大部分用於練武。


    在沒有真正分家前,所有錢財都是“共財”。


    瘦猴申梁、大頭趙鬥二人,在青木藥鋪做工所得,除了基本開銷,基本統統帶迴家交給父母。


    像裘真這種“截留”不給,隻是偶爾貼補家用的行為,那無疑是“大逆不道”,是自私自利,眼中沒有父母,沒有家族的逆子。


    這方世界可沒有後世開明,所有父母都是“大家長”做派。


    父母之言,媒妁之約,掌控財政大權,說一不二。


    裘真幹的“忤逆之事”不多,可件件致命,任何一件事,那都是大逆不道的“混賬事”。


    放在外人眼中品評紛說,他就是妥妥的“不孝逆子”,是自私自利的行徑。


    若是尋常十幾歲的少年,即便道心堅定,恐怕也很難承受世俗的輿論壓力。


    裘真卻是不同。


    兩世為人的他深刻的認識到,眼下是他積累原始資本,快速成長的最關鍵時期。


    自身資源本身就不夠用,還將勞動剩餘統統貼補家用,那無疑是自絕向上之階,一輩子難翻身。


    就算遇上很好的機會,有了想法,結果囊中羞澀,沒法付諸行動,到時候很容易錯失機會。


    事實也是如此,他沒有積蓄,在向陽村租小院就沒法辦到,若是在青木藥鋪修煉金帛仙功,人多眼雜,被人識破他修仙求道,最後肯定留下隱患。


    什麽逆天改命,皆化作了虛妄。


    這就好比路遇險灘,裘真一人獨自冒險渡河。


    隻要他渡過,有了經驗,一家人都能摸著石頭過河。


    而一大家人攜手渡河,基本成不了,裘父裘母也不可能冒這個險,隻會原地等待,庸庸碌碌渡過一輩子。


    最後,整個家族隻能原地踏步,難以翻身。


    這個見解,後世很多人能理解,可在這方世界,知音寥寥無幾。


    “大哥,迴老家開藥鋪之事,以後再說。”


    裘真搖頭拒絕,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岔開話題:


    “對了,老大,你今兒怎麽有空來鎮上,家裏可是出了什麽事?”


    “家裏沒事。”


    裘青見老弟沒有接他的話茬,倒也沒有繼續說教,隻是心中一歎:


    “山裏有些不太平,周遭出沒的兇獸比往日多了不少,咱們鄉裏幾個村子的人一起來鎮上采買些兵器、兇獸陷阱,我順道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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