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駿馬在廣陵堂全院止步,三人縱身下馬,立馬有機靈的學徒過去牽馬,拉去馬廄喂水喂草料。


    “哈哈哈哈~”


    一聲爽朗大笑後,人群中,走出兩位身形魁梧壯碩的中年大漢。


    二人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綻放著光澤,濃眉如劍,雙目炯炯有神,目光如炬,身穿勁裝,露出些許虯起結實的筋肉,仿佛兩座沉穩鐵塔一般,盡顯豪邁之氣。


    二人不止穿衣打扮一般無二,模樣也很相似。


    最大的區別,還是為首之人更加魁梧高大,張口說話,嗡嗡直響,氣勢十足。


    “童師弟,虞師妹,裘師弟,你們總算來了。”


    “見過天孝師兄,天寶師兄。”


    童雲從、虞蘭茵、裘真三人齊齊抱拳還禮。


    在路上,對藥王穀更為熟悉的童雲從向裘真介紹了眼前二人。


    二人姓洪,是兄弟二人,大哥名喚洪天孝,小弟名叫洪天寶,年紀都是四十歲出頭,算是年富力強。


    大哥洪天孝先天真罡境界,擔任廣陵藥堂副堂主,是二師兄童雲從的副手。


    小弟洪天寶步入先天多年,真炁境大圓滿,武力極強,此番總舵“廣陵藥堂”對外事務,統領一眾供奉武師。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據三師姐虞蘭茵說,洪家兄弟二人在藥王穀名氣極大,好勇鬥狠,以性子暴躁、莽撞著稱。


    洪天孝拍了拍童雲從的肩膀,頗為熟絡:


    “童師弟,一聽是你來廣陵,師兄可是頗為欣喜,你我好久沒有相互切磋了。”


    “好說,以後有的是機會。”


    童雲從笑了笑,隨後正式向二人介紹裘真。


    “這是我小師弟裘真。”


    “幸會幸會。”


    洪天孝、洪天寶二人上下打量裘真,一臉羨慕:


    “裘師弟真年輕,天命在身,當真是非同一般。”


    “洪師兄謬讚”


    廣陵堂為了迎接三人,準備了極為豐盛的接風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席方才作罷。


    表麵上,場麵上很是熱鬧,各方相談甚歡。


    不過,席間三師姐虞蘭茵傳音入密給裘真,他方才得知,二師兄童雲從曾與洪家老大洪天孝大打出手,有過些許小恩怨,雙方時常切磋。


    很顯然,藥王穀放心把他們三人統統安排在“廣陵藥堂”,不怕他們架空此地,就是因為有洪家兄弟在。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藥王穀上層和師父安濟世磨礪考驗二師兄童雲從。


    裘真沒有為師兄童雲從擔憂什麽。


    同門師兄弟,再怎麽鬥,在沒有大的利益衝突的情況下,那都是雞毛蒜皮的小打小鬧。


    宴席過後。


    裘真走馬上任,去了廣陵藥堂後院,在一處偏院內,他見到了兩個老熟人。


    事實上,在宴席上,他就與二人打過招唿。


    “老掌櫃,老管事,沒想到,咱們能在廣陵堂共事。”


    柳安慶倒還好,心安理得接受了裘真稱唿一聲“老掌櫃”,心裏還有些感動裘真念舊。


    然而,康莊元就顯得有些惶恐,一臉諂媚,連忙道:


    “裘舵主,不敢當,不敢當!”


    在裘真發跡後,他就曾想過有這麽一天,可萬萬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短短一年功夫,雙方地位竟發生了翻轉。


    這一刻,康莊元心中滿是後悔,腸子都悔青,他以前對裘真還是不錯,誰能想,一日輸錢後宣泄情緒,讓昔日情分沒了不說,還得罪了裘真。


    事後雖及時彌補,那也晚了。


    人生之境遇,變幻無常。


    眼下人家成了他的上司,但凡生出一點報複的念頭,他都要吃不了兜子走。


    “康管事,無需多慮,我不會拿你如何,你隻要好好做事便是。”


    裘真心思玲瓏,見了康莊元麵色慘白,當即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倒是沒有那麽小心眼。


    誠心而論,當年康莊元作為藥鋪後院管事,對一眾藥鋪學徒手拿把捏,隨意打罵苛待,肆意妄為,可對他還是不錯的,平日裏鮮少扣他工錢。


    當然,裘真不蓄意報複,不代表他對康莊元的行為看得慣。


    當即,他沉著臉,道:


    “不過,若你還像當年一樣,吃喝嫖賭,肆意大罵學徒,亂我廣陵藥堂後院,我必拿你殺雞儆猴,上稟師門,免了你的差事,讓你早日迴康家村養老!”


    說話間,裘真一改往日的溫和,周身散發出一股強橫的氣勢,壓得康莊元微微有些駝背的身子越發低垂。


    “是是是!”


    康莊元見到裘真如此強勢霸道的一麵,冷汗直流,連連點頭稱是,望向裘真的目光又敬又畏。


    原本,他以為裘真年輕,服軟說好話,此事就能糊弄過去,說不準還能與對方更加親近。


    萬萬沒想到,對方竟一下子變得強勢的可怕。


    更令康莊元無語的是,方才還強勢的裘真,轉頭對一旁的柳安慶卻是如沐春風一般:


    “老掌櫃,我初來乍到,對廣陵堂後院事務不了解,還得請您老多多幫襯一二。”


    “裘舵主放心,老夫當竭力輔佐您,把後院管的井井有條”


    不多時,柳安慶、康莊元二人從書房走了出來,臉上的神情天壤之別。


    一個欣慰激動,一個如喪考妣。


    康莊元憂心忡忡:“柳兄,您說,我該如何是好?”


    “你還是好好幹差吧。”


    柳安慶搖搖頭,悠悠道:


    “潛龍出淵,飛龍在天之勢已成,你已是他的掌中之物,你早該有這覺悟。”


    “這”


    不知不覺中,三天過去。


    裘真、童雲從、虞蘭茵三人在廣陵藥堂算是安頓下來。


    相比起童雲從,虞蘭茵,裘真有柳安慶、康莊元使喚,加之在藥鋪後院基層多年,各種事務門清,他接管廣陵藥堂後院顯得很是順利。


    兩三天功夫,他便管的井井有條,得心應手。


    相比起當初青木藥鋪後院,廣陵藥堂後院多了一支“尋寶采藥隊”,由二十多位後天武師組成。


    這支“尋寶采藥隊”聽從裘真調遣,算是直屬於他麾下的人馬。


    廣陵藥堂後院,求真廳。


    裘真在練功房打坐內煉,稍稍放鬆,舒展身子,屋外,許是聽到了動靜,立馬傳來神識傳音。


    “公子,你總算醒了,聽說藥堂的尋寶采藥隊進山了,我和小棗子也想進山尋寶!”


    說話間,白術帶著小棗子進了屋內,一臉期待地搓著手,一臉哀求:


    “您看.”


    廣陵藥堂的尋寶采藥隊說是進入大山,實則就是在大山周邊轉轉,不會深入,一般沒有太大的危險。


    白術顯然不一樣。


    它進山顯然不會滿足在周邊轉轉。


    裘真微微思忖,隨後搖搖頭,道:


    “罷了,你想去就去,你與小棗子本是山中精怪,天天呆在我身邊的確為難你們,偶爾進山逛逛也好,隻是謹記一點,莫要貪心,謹慎為上!”


    “曉得了,公子!”


    白術、小棗子欣喜不已,來到廣陵市,它們早就坐不住了。


    一得到裘真許可,兩個小家夥撒丫子就跑,激動壞了。


    “兩個夯貨!”


    裘真搖搖頭,心中倒是不擔心兩個小家夥。


    他們都是先天妖將,武力神通不俗,白術更是風雷靈狐,速度驚人,遇上強敵,即便打不過也跑得過,無需太擔心。


    兩個小家夥離開,裘真又繼續修行。


    約莫一個時辰後,裘真從入靜入定狀態退了出來,臉上浮現古怪之色。


    很快,他想起了什麽,起身從屋內錦盒中取出一塊古樸銅印。


    正是師娘南知意送他的【山神法印】。


    這塊看似平平無奇的古樸銅印。


    這會,竟又綻放淡淡的金光。


    “竟又異動了。”


    裘真心中微微有些意外,與【山神法印】那日遇上梅青山的“激動”所爆發的璀璨金光不同。


    眼前的金光平淡許多。


    說起來,自打他跟著師兄師姐來到了臨近大山的廣陵市藥堂上任,隨身攜帶的“山神法印”就時不時異動。


    前兩天,異動一閃而過。


    然而,今日卻是比以往更加強烈。


    裘真手握【山神法印】,隱隱感受到一股“號召感”,不由陷入沉思。


    “莫非,山神法印與大山中的某座山有關”


    眼前一幕,有點像書中所描述的情形一模一樣。


    山神法印臨近專屬“神山”就會有“共鳴”,生出異象,號召持有【山神法印】之人。


    裘真思忖間,耳聰目明的他,很快察覺院外來了人,當即,他將古樸銅印塞入懷中。


    “是誰?”


    “裘舵主,是我!”


    柳安慶匆匆而來,手中捧著一隻白鴿,臉上帶著幾分焦急之色。


    “裘舵主,大事不好了,尋寶采藥隊傳來求救飛鴿,他們在山中遇上了麻煩,洪舵主正與天狼門爭奪藥山,眼下抽不出空來。”


    “遇上危險?”


    裘真微微皺眉,尋寶采藥隊直屬他管轄,他倒是不好不管,當下,他沒心思考慮山神印異動的事,當即道:


    “柳管事,此事我來處置。”


    說話間,裘真接過柳安慶手中的“白鴿”,出了廣陵堂。


    出了廣陵市,來到野外後,裘真將其放飛。


    緊接著,裘真施展身法【禦風踏霧】,腳踏風尖,竟跟上了白鴿,與它一般飛了起來,消失在山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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