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城,安府,偏院書房。


    “師父,林守龍、衛坦之差人給我送了賠禮,攏共價值一萬多兩銀子.”


    見了安濟世,裘真絲毫沒有隱瞞,和盤托出。


    “他們送你,你就收下,你受了委屈,這是應得的。”


    安濟世笑了笑,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林守龍上門負荊請罪了?還是隻是差人送禮?”


    “他沒來,隻派了管家來。”


    “小家子氣,當眾說上門請罪,結果事了竟又毀約,這點心胸上不了台麵,成不了氣候,終生無望宗師之境!”


    安濟世搖搖頭,對林守龍不大瞧得上,說著,話鋒一轉,又道:


    “倒是衛家小子有些眼力,朝堂爭鋒不利,立馬轉舵,沒有頭鐵硬頂,可惜了,若是他繼續爭下去,成為眾矢之的,最後肯定要滾迴京城老家。”


    說話間,安濟世盡顯自信與從容。


    他不理世事,潛修修煉,可並不意味著,他沒有人脈與手腕。


    在他的推波助瀾之下,這件事早就不是鎮魔司刁難他弟子,不是他毆打朝廷命官,也不是江湖勢力的問題,而是成了鎮魔司無法無天,禍亂地方,激起民怨的典型。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鎮魔司平日裏得罪的人太多,一旦勢頭不利,各方群起圍攻,那就是狂風暴雨,驚濤駭浪。


    一旦事情繼續鬧大,朝廷為了平息風波,衛坦之必然要為此負責。


    丟官迴家,那是必然的事。


    “勳貴衛家這一代的領軍人物,的確非同一般。”


    裘真對朝堂之上的事知曉不多,可他記得,此前衛坦之被師父安濟世當麵打斷腿,他眼中的怨毒與憤怒。


    這等出身高貴之人,對臉麵的看重超出尋常。


    能明辨局勢,低頭蟄伏,能屈能伸,殊為不易。


    當然,這背後肯定有衛家長輩出麵勸說,為他出謀劃策。


    人能聽進旁人的良言,能辨是非,那就必能成為一個人物。


    衛坦之絕不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的勳貴子弟。


    “師父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弟子佩服!”


    “哈哈哈~”


    安濟世笑了笑,:


    “什麽智謀,不過是浮雲,終究是自身實力為依仗,方能四兩撥千斤,為師我有望衝擊武聖,朝廷不會輕易對我出手,這才有後續與京城衛家鬥法的資格,有時候事情對錯,不分是非,唯有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方才有資格與人談論對錯是非。”


    “弟子受教。”


    裘真深以為然。


    這件事,若沒有師父安濟世撐腰,事情恐怕不了了之。


    他想要出口惡氣,恐怕要忍辱負重一段日子才能出這一口惡氣。


    隻是,事後打臉迴去,哪有當場反擊來的酣暢淋漓,念頭通達。


    “師父,此事後續咱們可會有影響?藥王穀那邊.”


    “你無需多想,藥王穀對你不會有什麽意見,頂多埋怨一下我。”


    “這一次,藥王穀的確受牽連,置身於風波之中,掌門抓住這一點,連消帶打,讓咱們師徒們和藥王穀多親近親近。”


    安濟世一臉無所謂,感慨一歎:


    “也罷,我本來也打算讓你們幾個師兄弟入藥王穀任職,曆練一番,正好湊上了,順手給掌門一個麵子。”


    裘真微微一愣。


    師父安濟世一番話,沒頭沒尾,乍一聽,可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不過,他細細推敲一番,聽出了話外之音。


    這一次,安濟世出手暴打衛坦之,整個藥王穀受了牽連,前些日子藥王穀弟子心中惴惴,生怕受到牽連,不少人心中埋怨,甚至是怨恨他們師徒。


    然而,藥王穀掌門卻是拎得清。


    在風波停歇後,掌門嘴上埋怨師父安濟世,實際上卻是要求他們師徒與藥王穀親近,莫要生疏,生怕師父安濟世他日飛龍在天,與藥王穀生分了。


    這才有了師父安濟世的這番感慨。


    “師父,我和二師兄、三師姐都進藥王穀任差?莫不是要去藥王穀山門?”


    裘真有些遲疑。


    在青木城,他有福澤寶地助他修行,在本地又熟悉,混得風生水起,突然換一個地方,他內心是有些不願意的。


    離開此地,至少也得“煉精化氣”後期,有了體生內景,馭炁遊神的本事。


    “那倒是不必。”


    安濟世搖頭,笑道:


    “小真,你有尋靈草寶藥的天賦,你想必也有察覺,自打仙跡爆發後,山中靈草寶藥物產極其豐厚。”


    “的確如此。”


    裘真點頭,這現象,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事實上,這一年來,他一心沉浸在修煉中,不怎麽外出尋寶,隻是白術自個在山中晃蕩,到處尋寶,收獲極其豐厚。


    尋靈草寶藥比此前容易多了。


    也正因為如此,青木縣城越發熱鬧,許多憋寶人、江湖人來此闖蕩,商旅雲集,各方勢力對青木城越發重視,不斷加碼經營。


    如今,儼然成了長樂府除了府城外,最熱鬧,最繁華的城池,備受矚目。


    “掌門打算在青木地界再立一山門,充當師門據點,掌門親自督辦,一眾長老隨同輔佐。”


    好家夥!


    藥王穀山門都要搬來青木了


    裘真暗自咋舌,有些驚訝,不過細細推敲,他也就明白藥王穀如此大手筆的原因。


    青木地界富饒無邊,藥王穀與靈草寶藥打交道,此地對藥王穀而言乃是不折不扣的福地。


    此等機緣在麵前,誰能坐得住。


    即便青木地界危險,為了藥王穀的日後發展,那也不得不如此做。


    藥王穀不來青木發展,人家長樂府其他勢力敢放手一搏,此消彼長之下,結局不言而喻。


    裘真心中並不意外,反而對藥王穀的差事、獎賞什麽感興趣。


    “師父,入藥王穀任什麽差事?我初入先天,聽說藥王穀會有獎賞,不知會有什麽?”


    “哈哈哈~”


    安濟世笑了笑:


    “明日,你跟著你師兄、師姐去藥王穀山門駐地,見過掌門就知曉,不過,以你們先天武師的實力,不是實權舵主,也是同等地位的供奉。”


    安濟世擺擺手,道:


    “這幾天,我應對朝廷之事,無暇關心你修行,如何,入了先天,可有修行上的困惑。”


    “困惑沒有多少,心中好奇倒是有。”


    裘真想起師父安濟世以護體真罡,硬抗【千牛神弩】的一幕,忍不住問道:


    “師父,那日您以護體真罡硬抗千牛神弩,是【藥王不老功】的護體功【生生不息鐵木身】?怎麽有些不像?”


    精通箭術的他,對【千牛神弩】的恐怖威力極為了解。


    師父安濟世沒有施展其他手段,僅僅靠著護體真罡與身法就能硬抗,【生生不息鐵木身】可沒這般能耐。


    “自然不是【生生不息鐵木身】。”


    安濟世搖搖頭:


    “我所修煉的法門雖脫胎於【藥王不老功】,不過實則早就大不一樣,這門煉形法門隻屬於我,目前也沒有定型,時時都是衍變。”


    “故而,我沒有傳你,也沒有傳給你師兄、師姐們,統統隻傳授【藥王不老功】。”


    “咱們藥王穀的【藥王不老功】中正平和,最適合煉形初期修煉,日後重煉身形也容易。”


    說話間,安濟世望向了裘真,麵露期許:


    “徒兒,你悟性超絕,前期老老實實修煉一門煉形法,日後眼界見識高了,博采眾家之長,走出一條適合你自己的路。”


    “嗯!”


    裘真微微頷首。


    他正是這樣打算的,前期修煉【九轉歸丹功】,修有所成後,開始以【天衍四九神珠】推演屬於自身的道路。


    某種程度上,他和安濟世是一類人。


    安濟世走的路,正是他日後必走之路,拜師安濟世,對他而言是找到了修行路上的引路人。


    相應地,對於安濟世來說,收裘真為徒弟,他是真正找到了衣缽傳人。


    這“衣缽”,並不是某一門功法、某一武學,而是問道求真的傳承。


    若是二人同樣修道,那就是許旌陽與師父吳猛真人,亦師亦友。


    師徒二人討論一番“先天煉形”之法後,安濟世許是想起了什麽,微微皺眉:


    “徒兒,你初入先天,怎麽突然問起護體真罡?貪功冒進可不好,你不像是毛毛躁躁之人。”


    裘真暗自感慨。


    他可不是初入先天,用不了多久,他就有望晉升煉精化氣中期,凝聚護體真罡,日遊神現,可不是貪功冒進。


    隻是,這件事不好當麵說。


    於是,他想了想,斟酌道:


    “師父,前幾日,有一人名喚梅青山的人,突然登門拜見我,他疑似身懷大命格,說我與他同命,日後必有一爭,此人實力不錯,恐怕入了先天真罡境”


    “原來如此!”


    安濟世恍然大悟,隨後亦露出了凝重之色:


    “有了鎮魔司這一出,想必外人不敢輕易招惹咱們,隻是,你們乃是天命之爭,幹係重大,難保對方不使用下作手段,暗中截殺於你。”


    思忖間,安濟世想了想:


    “你習得先天武學【真陽刀法】,又有高明箭術,攻伐武學不缺,唯一缺少一門上乘身法輕功保命.我有一門頂厲害的身法輕功傳你,習得此法,麵對先天真罡境高手,打不過也跑得了。”


    頂厲害的輕功身法!


    裘真心中一動,頓時來了興趣。


    以師父安濟世的眼界,他口中的頂厲害,想必非同一般。


    “請師父指教。”


    “嗯!”


    安濟世微微頷首,臉上滿是感慨:


    “這門輕功身法名喚【禦風踏霧】源自道門法術【禦風】,仙人禦風於空,飛遊八方,端是瀟灑,為師從道法中參悟出了這門身法輕功【禦風踏霧】,先天武師境界習得此法,便能腳踏風尖,淩空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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