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


    自稱學生太見外?


    裘真聽聞師母南知意的話,心思玲瓏的他,一下子明白了話中深意。


    眼下,他與安藥師眼下還是“先生與門生”的關係,並不算真正的入室弟子。


    然而,事實上,裘真與安濟世,不是真正有師承的師徒,勝似師徒。


    這一年多以來,他修行上的問題統統向安濟世請教,不止是武道修煉,涉獵元神、陰神之類的修行道理,安濟世亦是旁征博引,深入淺出指點,讓他受益良多。


    某種程度,安濟世就是他修行路上的引路人,是真正的“師者”。


    更別說,這一次安濟世大鬧鎮魔司,眾目睽睽之下,打斷衛坦之、林守龍的雙腿,為他出頭。


    這儼然是護犢子的師父才能幹出來的事。


    一般先生與門生的關係,可到不了這種程度。


    裘真對拜師安藥師,心中是樂意的,更別說,外界如今都曉得他是安藥師的徒弟。


    不是,今日之後也是了。


    裘真心思電轉,沒有猶豫,當即先向安濟世一拜:


    “弟子見過師父!”


    拜完,他又向南知意拜了拜:


    “弟子見過師娘!”


    “孺子可教!”


    南知意盈盈一笑,一臉得意地望向安濟世。


    這世上,最了解安濟世的人,莫過於她。


    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又有結為夫婦,相處多年。


    旁人不了解安濟世的性子,南知意卻是清清楚楚。


    平日裏,安濟世與她來信,信中對裘真讚不絕口,絲毫不吝嗇讚許之詞,與平日裏對待其他親傳徒弟時的苛刻形成了鮮明對比。


    安濟世“嚴師”的治學態度沒有變,僅僅是裘真對他胃口,讓他心生惜才之心。


    南知意知曉安濟世“高傲”“嘴硬”的性子,不願意主動開口,怕丟了麵子。


    這不,她來開口。


    果不其然,安濟世見裘真拜他,稱唿師父,而不是往日的“先生”,他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容。


    南風知我意,最撫丈夫心。


    “起來吧,莫要多禮。”


    “恭喜公子,賀喜公子!”


    一旁的安康見了這一幕,臉上滿是笑意,他早就看出自家公子的心思,隻是他人微言輕,說不上話。


    也就是夫人,一出馬,立馬將好事促成。


    “恭喜師父、師母。”


    一旁的童雲從二人見了拜師的一幕,冷峻的臉上也浮現淡淡的笑容:


    “小師弟,我姓童,名雲從,是師父的二弟子。”


    裘真見了身穿黑色勁裝,腰間佩刀,神色冷冽的青年,早就猜到對方身份,當即拱手一禮:


    “見過二師兄。”


    師娘南知意身旁,一位身穿淺色襦裙有一少女,豎著雙丫髻,幾縷發絲垂落耳畔,秀眉微微彎起,顧盼之間,靈動活潑,俏皮可愛,似春日綻放的花朵,清新動人。


    “小師弟,我是三師姐虞蘭茵。”


    “見過三師姐!”


    一旁的安華玉見狀,也開口:


    “小師弟,我是.”


    “你滾一邊去,湊什麽熱鬧!”


    安濟世沒好氣瞥了一眼自家兒子:


    “你師弟都成就先天了,你離先天還遙遙無期,也好意思!”


    “我”


    安華玉吃癟,無力反駁,很快他想起了什麽,望向一旁的三師姐虞蘭茵:


    “師姐,你.”


    虞蘭茵眨了眨眼:“嘻嘻,我半年前就成就先天了,特意讓師娘不告訴你。”


    “啊!”


    安華玉張了張嘴,內心一慌,隻覺得壓力如山。


    就他一個沒成就先天


    不知怎麽地,內心有種不妙的預感。


    當日許是安府沉浸在收徒的喜悅之中,沒有人關注安華玉。


    到了第二天,安華玉因為左腳先邁出家門而被老娘南知意訓斥,將原本打算外出遊玩的他抓了迴來練武。


    娘迴府,他想象中的快活日子並沒有出現。


    前有師姐突破先天,又有小師弟突破先天,雙重刺激之下,家中對他要求越發嚴格,儼然斷了他擺爛的想法。


    接下來幾天,長樂府鎮魔司那邊絲毫沒有動靜。


    鎮魔司統領、副統領被打了,如此大的事,所有人保持緘默,就連長樂府衙也沒有任何表示,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


    平靜地出人預料。


    裘真也沒有多關注,有師父安濟世拿捏分寸,無需他操心。


    接下來幾天,他忙於正式拜師的相關事宜。


    一般情況下,以安濟世的身份地位,他收親傳弟子不是小事,肯定要大操大辦。


    不管是藥王穀,還是長樂府各方勢力都會有重要人物親自趕來祝賀,見證拜師之禮,頗為隆重。


    不過,有了“鎮魔司風波”,他拜師安濟世就不好大操大辦,宴請各方。


    畢竟,此前安濟世以師父的身份替他出頭,還是算“師出有名”,事後你再補一個拜師儀式,那就太過分了。


    安濟世高傲不假,可沒有到狂傲,藐視世俗的地步。


    好在,不管是安濟世還是裘真,都不是那麽講究儀式的人,拜師收徒,重在傳道授業,而不是拜師禮上。


    當然了,二人不講究歸不講究,基本的拜師之禮,關起門來,在家中小圈子慶祝一番,那還是有必要的。


    裘真當日就迴了裘家村,沒有提起“鎮魔司風波”,免得家人擔心,隻是提起安濟世打算正式收他為徒一事。


    經過“裘家村”選址一事,裘老族長、裘父裘母都知曉裘真背後的貴人是“安藥師”,聽聞貴人正式收裘真為徒,全族都極為激動,當天便送上束脩之禮,送到了城中安府。


    是夜,安府燈火通明。


    裘真正式拜師後,與師父安濟世、師娘南知意以及三位師兄師姐共進晚餐。


    席間,眾人有說有笑,很是融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家丁丫鬟收拾餐桌碗筷,眾人移步堂屋。


    安濟世端坐主座,道:


    “小真,我門下規矩不多,不作奸犯科,欺師滅祖,師弟姐妹友善互助,同氣連枝即可,其餘無甚規矩。”


    說著,安濟世想了想,又道:


    “為師對你要求,隻有一條,知行合一,念頭通達。”


    裘真一凜。


    這要求,乍一看沒什麽,實則極為高,做到“知行合一”,念頭通達可不容易。


    “弟子必不負師父所望!”


    “大善!”


    安濟世很是滿意,心情甚好。


    “小師弟,恭喜恭喜!”


    說話間,神色冷峻,不苟言笑的二師兄童雲從擠出一抹笑容,從身旁一個家丁手中摸出木盒,將其打開。


    下一刻,一道淩冽寒光從盒中綻放。


    裏麵緊緊躺著一柄刀身光滑如鏡,細長、狹窄、平直,隱約間散發著寒芒,刀柄不知什麽材質,渾然如墨玉。


    “小師弟,這柄刀名叫【墨玉】,百煉精鋼鍛造而成,內蘊一塊成了靈性的墨焰火玉,能催發墨火,讓刀氣中加持靈焰,讓刀法威力大增,若是好好溫養,有望成為真正的靈兵。”


    說著,二師兄童雲從臉上滿是感慨之色:


    “這柄刀陪伴我多年,如今,我有了更好的兵器,此物,就送給師弟你,慶祝師弟拜入師父門下!”


    裘真不是當年什麽也不懂的愣頭青,知曉“靈兵”的珍貴。


    某種程度上,武道靈兵比修仙之人的“靈器”流通性更好,更值錢。


    一件有望晉升“靈兵”的寶刀,價值不菲。


    “這”


    禮物太過貴重,裘真有些遲疑,望向了安濟世、南知意。


    二人微微點頭。


    “你二師兄一片心意,收下吧。”


    有了二人的點頭,裘真接過寶刀墨玉,感受到刀柄的溫熱,他心中欣喜,當即衝著二師兄童雲從拱手一禮:


    “多謝二師兄。”


    這二師兄,性子看著冷,心腸倒是怪好的。


    “小師弟,我也有禮物。”


    虞蘭茵笑意盈盈,說話間,從袖中摸出了一個精致漂亮的香囊。


    抽開香囊。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飄散出來,滿屋芳香,令人心曠神怡。


    “師弟,這香囊名叫【百草靈香寶】,是我獨門絕技,裏麵百草靈香之氣化形成小精怪,氤氳不散,平日裏,你以百草喂養它,偶爾喂些靈草寶藥,就能養活它。”


    “聽咱們師父說,你身懷命格,對尋靈草寶藥有一手,你養活它恐怕不難,它的香氣能解百毒,也能靜心凝神,不管是修煉,還是出門在外,都有莫大用處。”


    裘真此前聽安華玉顯擺過,知曉此物。


    “多謝三師姐!”


    裘真雙手接過香囊,清香沁人心脾,心中頗感溫暖。


    “咳咳~”


    一旁的安華玉見眾人望向他,他一臉不好意思,老臉一紅:


    “那個,小師弟,禮物先欠著,我最近手頭緊。”


    裘真笑了笑:


    “華玉,你不是早就送過我寶弓,那弓,我用的很是順手。”


    安華玉一愣,也想起這一處,連忙附和:


    “對對對,我早就送過了,你不說,我都忘了。”


    “哈哈哈~”


    眾人笑而不語。


    坐在主座上的師娘南知意瞥了一眼小兒子,又看向裘真,莞爾一笑:


    “小真,你正式拜入你師父門下,師娘也有見麵禮相送。”


    師娘也有禮物?


    裘真心中一喜。


    二師兄童雲從、三師姐虞蘭茵、安華玉同樣心生好奇,望向了安知意。


    “娘(師娘),您準備了什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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