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自己的家族都走不出去,怎麽能麵對外麵的腥風血雨?


    這是季家的想法。


    所以……


    季家嫡係,並不光榮啊。


    這位小姐。


    這麽多年少有人在世人跟前主動承認,並非是低調的想要玩神秘,而是不想說自己手上沾了多少血。


    做賊心虛的道理,即便世人不知道嫡係的規則,他們自己卻一清二楚。


    “我的丈夫,就是季家嫡係。”女人笑了笑,緊接著,她說了一個名字。


    季未央的臉色變了。


    “你認識他,對不對?”


    季未央不說話。


    “事實上,其實從你們進來這裏開始,我就應該殺了你們。”女人看著她,與季未央原本的容貌有四分相似的美麗的麵容浮上幾分僵硬的笑容。


    大概是太久不知道怎麽笑了,所以笑起來既僵硬又詭異。


    季未央後退一步。


    “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太熟悉了。”女人環繞著季未央走,視線在她身上逡巡著:“其實我這些年也從他那裏得到了一些消息,在我還是一個正常人的時候,我把我的卵子交給過家族,然後打算是通過技術看看能不能培養出星際開拓以來曆史上第一對雙胞胎……”


    “住口!”季未央隨手抄起一個東西,指著她,眼角帶著猩紅。


    “你這反應,似乎是承認了。”女人笑了起來。“這具身體不應該是你的,你也不該這麽大了,你是未年,還是未央?”


    這是她的親生母親。


    季未央咬著牙,嚐到了自己嘴裏的血腥味。


    生她的母親隻是一個代孕體,她的父親是季老爺子,季老爺子自然不可能找一個殘次品或者說完全的沒什麽天賦的普通人做她的母親。


    季未央早就查到那個普通人並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她是從那個女人懷裏出來的,十月懷胎,那個女人將自己當作她一生期盼,她不願意告訴女人真相。


    說自私也好,說盼望也罷。


    季未央都當自己的親生母親死了的。


    為什麽要告訴她這個女人還活著?!


    “你恨我?”女人看到她眼底分明的厭惡與排斥,愣了一下。


    “不該麽?”季未央朝著她走了一步,她頭發上那些金屬蛇都有些恐懼的縮成一團,成了一個金屬球。


    “生而不養,養而不教,甚至把我和另一個當作作品雕琢。”


    女人動了動唇,沒有反駁她:“所以,你們倆都活了下來?真好。”


    季未央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感情這個女人也是知道在如今的星係很難有母體支撐雙胞胎的誕生了。


    “你就不怕我們生出來是畸形兒嗎?”季未央笑著問:“這樣你和他的打算都要落空了。他有那麽多精子,想有多少孩子就有多少孩子,但是你呢?你交出了多少卵子?”


    女人眨了眨眼:“你是未央吧?”


    季未央不說話。


    “未年沒有這麽尖銳。”女人篤定地說。


    明明從沒見過自己的兩個女兒,卻好像和她們生活過很久似的。


    季未央冷冷的看著她。


    “她死了。”季未央語氣殘忍:“我親手殺了的。不是現在,是未來。”


    女人怔在原地。


    頭上的蛇鬆開,死死地盯住她,反映著主人的心情。


    “你憑什麽以為我們兩個都能活下來?!”季未央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捏住她頭上的一把金屬蛇,“你不是不知道季家嫡係有多少人,打算做什麽嗎?來,我告訴你!季家嫡係每一代隻有七十九個人!無論出生多少,都隻能有這七十九個!”


    一千人,死到隻剩七十九個,那些屍體都能成為季家城堡的地基。


    從那裏出來的時候,整整五年她的耳邊都是縈繞不散的哭聲。


    “季家嫡係二十七脈,尊主脈而生,我和未年都是主脈,主脈隻能活一個!提蘭星係,那個你看上的男人,是主脈的皇者,是我的親生父親。其他脈係分布在其他星係,以同樣的選拔方式淘汰出最強的血脈和傳承者。我們季家要做的,是吸取其他星係的能源,打造一個超級星係,季家的人住在超級星係,其他星係都是奴隸,住在那些被抽幹能源的貧瘠星球,重新創造一個曆史篇章,在這段曆史中,季家不僅僅是皇權,還是神權!”


    事實上,這個目標早就不遠了。


    女人沉默片刻,才開口問道:“難道不好麽?”


    “好?你看看你的鬼樣子,真的覺得和季家沒有關係?”


    “未央,你未來,是季家的皇嗎?”女人看著她的眼中有光流淌出來。


    瘋子。


    季未央不說話。


    片刻,她冷靜下來。


    “是又如何?”


    這並不值得高興。


    “季家的皇啊……”女人頭上的蛇順了下去。


    季未央鬆開她。


    女人臉色一變。


    “你……”


    “雖然和你說的一部分算是真相。”季未央麵無表情:“但我也不至於就因為你失控。”


    她看著女人的腿開始冒黑煙,心情很好的笑了一聲,看著女人下半身直接癱瘓倒在地上,蹲下身,和女人平視。


    “看出來了,你不夠了解季家,我親愛的……母親。”


    她的手放在女人腦袋上,隻要一下,她就能殺了對方。


    女人驚叫道:“你殺了我,這裏會直接癱瘓,你走不出去的!”


    季未央的手一頓,不耐煩的看著她:“反正這也不是我的身體,我看你不爽的很……”


    “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你不是想找吃的嗎?!我這裏有!”


    季未央挑眉,收迴手:“把我和外界的通訊聯係上,還有,二十年後自己去季家聯通季家的智腦,不然我親自找過來,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女人目光一顫。


    “那個男人有和你說過我的事情吧?”季未央擦著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道:“我是評級為5的第一人。”


    女人金屬製的臉龐漫上驚恐。


    季未央踢了她一腳:“沒給你全毀了,你很快就會恢複了,但也別想玩花招,除非你想直接爆炸。”


    女人垂下眸子。


    季未央慢悠悠地往迴走。


    “央央,你真的恨媽媽麽?”女人忽然問她。


    季未央頭都沒有迴:“你算我媽?”


    女人捂住自己的眼睛,自從身軀和金屬同化,她就已經沒有了淚水,可是現在,她依舊能感到眼中的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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