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注意到她的反應,唇角勾起一抹不屑地笑容:“你確定要用這種東西對付我?”


    南安不安的抿起了唇,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是誰?”


    男子眨了眨眼睛,一雙血紅的眸子瞬間變做正常的黝黑色。


    “這裏是異能者基地,看你的樣子,你就是那個佐家兩兄弟帶迴來的普通人吧?”


    南安愣愣地看著他。


    對方大概是被南安這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萌到了,開口道:“如果你想要去總部的話,我建議你和上麵的女人多說一會兒話,她能給你指示。”


    南安點點頭,一副很乖巧的樣子。


    男人隨意交代了幾句,南安便提著東西出去了。


    她一出門,就對上了佐羽不安的眼神,看到她出來了,不由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佐羽上下打量她:“趕緊迴去,這裏麵這個男人……”


    他的表情古怪了一會兒,“就是一個怪胎!”


    南安有些好奇:“為什麽?”


    她看著這個男子除了眼睛有些奇怪以外,其他的都挺好的啊。


    “你是不是感覺他挺正常的?”佐羽問道。


    南安點點頭。


    “還覺他人還不錯?”


    南安繼續點頭。


    “是不是還感覺他給你的建議很有價值?”


    南安頭點的跟雞啄米一樣。


    “這就對了!”佐羽一副“你已經上當了”的模樣。


    “當初剛進來的時候,也有個女生這麽相信他,結果有一次出任務,他一把將那個女人推入了怪物口中。”


    意思是,他會借著別人的信任,傷害相信他的人。


    南安若有所思的說了聲謝謝。


    “你啊,就是太好欺負了。”佐羽不由得感慨,想到對方又是一個普通人,覺得自己這句話有點打擊人:“不過咱們當中的首領也是一個普通人……”


    末了,感覺自己這樣的安慰有點蒼白,畢竟首領那樣的人一萬個人裏麵不見得會出現一個,何況眼前的南安,還是一個女孩子。


    “總之你們也是很有用的!”


    南安似是自嘲的勾唇道:“比如生育?”


    佐羽一僵,垂下肩膀:“抱歉。”


    南安低垂著眸子,薄唇掀了掀,“和你有什麽關係?事實本就這樣。”


    佐羽動了動唇,看著少女離開。


    南安走下樓,眼前忽然多了一道紫黑色的身影,那身影融在一片暗夜中,叫人分辨不清他的麵容。


    轉過臉來,赫然是之前的血眸男子,看到她下樓了,有些詫異:“你膽子倒是大。”


    要是正常的小姑娘,早就被這裏的事情嚇得腿軟了,哪裏還有南安這一份鎮定?


    “我想知道這裏的真相以及總部為什麽要善待普通人類的真相。”


    南安抿起唇角:“雖然我們家在高山之上,但是我看了很多書,而我看的書裏麵,沒有一項是對珍稀動物采取這種方式保護的。”


    都是束之高閣封存或者放入實驗室研究,而作為變異者,即便沒有了生育能力,也該有辦法繁衍自己的血脈才對。


    單純的生育能力不應該成為這些人善待普通人的理由。


    男人這下更驚訝了,這麽多人類,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麽快就發現端倪的。


    “你想知道什麽?”


    南安看著他:“我想知道,你就會告訴嗎?”


    “或許吧。”男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長腿優雅的交疊:“想不想看看我們的首領是什麽樣子?”


    南安沒有理會他這句話。


    事實上,普通人類都要絕跡的情況下,一個沒有任何底子的普通人能夠登上首領之位,這本身就是個問題。


    隻是所有人都以為是首領過於強大罷了。


    而南安從未見過那個首領,自然也就沒有這些人的固化思維,反而能夠跳出來看這些事情。


    所有人對那個首領完全不正常的崇拜就很奇怪。


    如同這些人覺得普通人很稀罕一樣,南安也覺得這些人如此崇拜一個什麽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這件事很稀罕。


    “看來你是察覺問題了。”男人有些讚賞的看著她:“我們的異能會隨著我們的精神提高而提高,在達到了某個界限之後,就需要互相殺戮以求進步,或者說我們也繼承了那些怪物自相殘殺的本質。”


    南安認真的聽著。


    “而人類不會,目前人類是我們木棉所有文明當中最具有社會性的物種,我們異能者其實更想要的是異能者能夠以人類的方式生存,而不是互相屠殺。”


    南安似乎是想通了什麽:“所以你們是在觀察?”


    “說觀察也不對,到不如說是催眠,想看看人類與我們,或者說我們這些每一個階段的異能者身上還有多少人類該有的天性,當我們哪一天完全確定自己不是人類之後。”


    男人的語氣驟然涼薄下來:“也許,你們這些普通人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南安不由得後背生寒。


    “然後呢?”


    “但是也挺有意思的,看著你們這些僅存的幾十個普通人,明明或許明天就會死,也會在今天抱團取暖。”男子點燃一根煙,那煙的味道也很古怪。


    南安閉上眼睛:“那些人類知道嗎?”


    “或許知道,也或許不知道。”男子看著她,目光忽然有些殘忍:“你說你,其實傻一點也沒什麽不好的不是麽?至少傻一點什麽都不知道,還會真的把自己當成寶物看著,不會提心吊膽的等待別人來終結自己的生命。”


    “像一隻什麽都不懂的羔羊,以為在草原上奔跑,實際上隻是等待著被獻祭,才會更殘忍。”


    南安站起身,知道這一切後,忽然輕鬆了很多:“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會覺得我是壞人和怪胎,畢竟佐羽和你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


    果然……


    對方將自己和佐羽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不會。”南安淡淡的道:“您或許不可信,但是取走了我三管血液的佐家兄弟更沒有什麽信譽度可言。”


    不問自取,本來就是在藐視她的權力。


    這樣的人,即便兩人之後說的話是真的,南安也不會有任何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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