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上我的命!”


    耀立刻迴答。這太過意外的迴答,讓黑兔和飛鳥不由驚叫了出來。


    “不、不行啊!”


    “春、春日部小姐!?你是認真的!?”


    “你賭上尊嚴。而我賭上自己的命。即使我摔下去還活著,我也會自願成為您的晚餐。……這樣不行嗎?”


    “……嗯……”


    對反耀的提議心裏越來越不安的飛鳥與黑兔急的要上前勸他,而白夜叉和十六夜,把她們攔了下來。


    “你們還不退下。這是那姑娘自己提出的試煉。”


    “沒錯。別不識趣!”


    “這可不是小問題!身為同伴怎麽能讓夥伴進行這樣危險的遊戲——”


    “沒關係的。”


    “沒錯,你們要相信她。如果不相信同伴的話,以後共同參加比賽時怎麽辦。”在一旁飄著的白辰突然插嘴道。


    “可,可是……”黑兔和飛鳥擔心的看向耀。


    春日部向飛鳥和黑兔一點頭。她眼中沒有絲毫畏懼。反而,讓人覺得有種勝券在握的自信。


    獅鷲微一沉吟,低下頭催耀坐到自己背上。


    “上來吧,年輕的勇者。你就親自試試,能不能耐受獅鷲的飛行吧!”


    耀點了下頭,握住韁繩跨到了獅鷲背上。雖然沒有鞍不太穩定,但她還是緊緊抓住韁繩坐上了獅身。


    觸摸著獅鷲強韌而光滑的肢體,耀滿足的輕聲道


    “開始前請讓我說一句……能坐上你的背,是我的夢想之一!”


    “……是嗎?”


    決鬥前還說這些幹什麽。心中苦笑的獅鷲苦笑著連拍三下翅膀,沒有做出前傾的姿勢,就如同踩在大地般衝向了微亮的天空。


    (哇………!)


    這裏距地麵有數十米。獅鷲大展開的雙翼,就這樣固定著再沒拍動。它竟然,並不是靠翅膀在飛。


    身在強烈風壓之下迅速察覺到這點的耀,不由讚歎道


    “好厲害……!你是在踩著天空奔跑……!!!”


    獅鷲鋒利的爪,就像捏住風了一樣。而獅的強勁四肢,令周圍的大氣都在顫動。


    獅鷲不是依靠翅膀,而是憑借操縱風的恩賜,在空中支撐著自己的巨體。


    不錯,獅鷲的確擁有巨大的雙翼。但考慮到它重達數噸的身軀,應該需要更大幾倍的翅膀才能保證足夠的推進力。


    這翅膀,正是它們是超越了尋常進化係統樹種族的證明。


    而獅鷲無視力學在空中馳騁的身姿,完全符合“幻獸”之名。


    “小姑娘。馬上就要到山脈了。用著速度飛向山脈……真的可以嗎?”


    “嗯。零度以下的風會變得更冷,體感溫度已經到零下幾十度了吧。”


    越過森林,就要飛越山嶺的獅鷲,微微放緩了速度。


    白夜世界中的這地方,整體溫度很低。更不用說在疾風般馳騁的獅鷲背上。這風壓與溫差的雙重攻擊,絕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這是獅鷲出於善意的最後通牒。是認可她勇敢挑戰的話語。但耀,卻麵帶微笑,把這關心挑釁了迴去


    “沒關係。不過這樣就可以了嗎?你再不用心,我可真的要贏了啊?”


    “……好吧,小丫頭。不要後悔!”


    下一刹那,大氣震動了。獅鷲用它的翅膀操縱起了旋風。


    瞬間,本應遙遠的山頂,就出現在了耀的眼前。


    下方的冰川,在獅鷲振翅的衝擊中崩塌落下。在這隻要是正常人的身體一瞬就會被甩掉的衝擊中,耀緊咬牙堅持著。


    獅鷲聽著背上微微的唿吸聲,心中湧現出了驚歎與困惑的感情。


    能忍受如此壓力,如此寒冷的她,絕不是個普通少女。


    (原來如此……是擁有相當的恩賜嗎……)


    獅鷲心裏苦笑著。但他此時還並沒理解。


    沒理解耀,也擁有和十六夜相同的人類最高級恩賜。


    從山頂急降之時,獅鷲的速度瞬間加快了一倍。感到不必再手下留情的它,開始使出全力搖擺甩著背上的耀。沒有鞍的獅背非常光滑,可抓的隻有韁繩而已。耀的下半身就像拋在空中一樣在風裏飄搖。


    “……!!”


    耀此時再無法調侃,隻能竭力緊抓韁繩抵受獅鷲的翻滾。


    繼續垂直衝到地平線的獅鷲,終於與大地水平飛行了。


    這是最後的山地。自山間吹來的冷風不再,剩下的隻是單純的距離。


    勢頭不減的獅鷲,向湖中心疾馳而去。耀在就要確定勝利的瞬間——鬆開了韁繩。


    『什麽!?』


    “春日部!?”


    沒時間安心。沒時間稱讚。耀嬌小的身體在慣性鞭撻下,就像被吹飛一樣拋到了空中。要衝上去救人的黑兔的手,被十六夜抓住了。


    “放,放手——!”


    “等等!還沒結束!”


    “沒錯,我看到了!她,正在‘進化’!”這時白辰湛藍色的雙瞳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純白色。


    十六夜硬攔住了焦急的黑兔。而周圍的一切,已經在耀心中完全消失了。她腦中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直到剛剛還在空中馳騁的感動。


    “用四肢……抓住風,就像踏著大氣一樣——!”


    耀的身體唿的一翻,這要抵消慣性般的緩慢動作,漸漸降低了她墜落的速度,終於在接觸湖岸前,飛了起來。


    “……啊!”


    除了白辰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這也難怪。剛剛還沒顯露出這種能力的耀,現在就像被風托著一樣漂浮在空中。十六夜,嘴邊帶著笑,走到了就像不習慣遊泳的人一樣在空中緩緩飛行的耀身前。


    “果然是這樣。你的恩賜,應該是能得到其他生物特性這一類的吧?而且剛剛白辰也說了,你是在‘進化’!”


    有些驚訝的耀,向輕薄笑著的十六夜道


    “……不是。這是成為朋友的證明。不過,先不說白辰,你是什麽時候發覺的?”


    “隻是推測而已。你在與黑兔見麵時,說過‘站在上風處就是不願意也發現了’吧。那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所以我覺得,春日部你的恩賜應該不僅僅是與其他種族交流。再說,能抵受那速度的生物,地球上也沒有吧?難道是未來幾十年發現的新物種?”還記得之前白辰對於耀所來自的世界的描述:“處在十六夜的世界的未來幾十年的一段時間。”


    耀一下扭頭避開了十六夜很感興趣的目光。這時,三毛貓從旁衝上前來,竄到耀肩上,擔心的問道


    『小姐!沒有受傷吧!?』


    “嗯。沒事。隻是指頭麻麻衣服爛爛而已。”


    耀溫和的撫著趕來的三毛貓。而她的對麵,是毫不吝惜送上掌聲的白夜叉,與目光感歎的獅鷲。


    『漂亮。我希望你能將自己得到的恩賜,作為贏過我的證據使用。』


    “嗯。我會好好使用的。”


    “哎呀,真是了不起。這場比賽是你贏了。……不過,你的恩賜,是與生俱來的?”


    “不是。都是因為從父親那裏得到的後木雕才能與動物溝通的。”


    “木雕?”


    三毛貓向不解的白夜叉解釋道


    『小姐的父親是雕刻家。我們所說的是小姐父親的作品。』


    “噢……父親是雕刻家啊。不介意的話,能讓我看看那木雕嗎?”


    耀點了下頭,把當吊墜的圓形木雕工藝品摘了下來。


    白夜叉仔細觀察著手中這巴掌大小的木雕,眉一下緊縮了起來。飛鳥和十六夜,也好奇的從兩旁湊到了她身邊。


    “這花紋很複雜。有什麽意義嗎?”


    “好像有意義,不過我不知道。父親原來告訴過我,但都忘了。”


    “……這……”


    不隻是白夜叉,十六夜和黑兔也一本正經的參加起了鑒定。來迴看著正反麵,用指摸著上麵的幾何線條。黑兔歪著頭問耀道


    “材質是楠的神木……?不過感覺上麵沒有神格的痕跡……至於向中心延伸的幾何學線條……還有中間的圓形空白……莫非,你父親有朋友是生物學家?”


    “嗯。我媽媽就是。”


    “既然是生物學家,這會不會是表示係統樹啊,白夜叉?”


    “恐怕是……那麽這圖形……再這樣集中到圓這裏……噢,這是……這個,好厲害!!真的太厲害了丫頭!!如果真是人創造的,那你父親可是稱得上神一樣的天才!沒想到人竟然能完成獨特的係統樹,而且竟然還作為恩賜確立下來了!這是真真正正命名為‘生命目錄‘也不為過的精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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