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下降,暮色開始落下帷幕。


    部落之中,駐守的族人手持石矛,嚴陣以待,用以護持,守護部落安危,防止有野獸誤闖,萬一破壞了族人聚集地,那真是萬死難辭其罪。


    遠處,山林傳出異響


    落日的餘暉中,有族人腳踏大地,飛奔而返,獸類嘶吼,好像在宣告著血色盛典的來臨。


    夜色中的叢林,可以算上一處絕地。


    未知的變數太大,族群的消亡,往往都是一夜之間。


    常有一夜未見,族人花費心血,探查的獸類聚集點,或是消失一空,又或是被從未見過的獸類占據,所以族人的狩獵無形中,增加了很大難度。


    不可控,叢林的一切都存在變數


    又或會是一場大豐收,或是一場空,碰到極為難纏的獸類,被其到處追殺也是常有之事。


    夕陽下


    駐守部落的族人,持矛大喊,像是激活了整個沉寂的部落,庇護所中,陸陸續續走出不少族人,男女老幼,大小不一。


    人流朝著岩地邊緣處匯聚,不大一會,聚集著整個部落十分之九的人群。


    翹首以盼,矚目遠方


    當看到有族人身影出現時,陣陣歡唿響起,人群就此喧鬧。


    人群之中,不乏有狩獵隊的親人,他們看著遠處的身形,尋找著熟悉的影子,從落寞到欣喜,片刻功夫,經曆了最為多變的神情。


    “出了什麽事了。”有族人口中喃喃自語,不斷絮叨著


    叢林之中,一人高的茅草,遮擋著眾多族人的視線,他的眼光極準,與深草中看到了不同,返迴的族人,行進的速度很慢。


    要是放在往日,族人早就提起最快的速度返迴,絕對不會耽擱。


    狩獵隊的族人不斷向部落靠近,隨著越發接近,人群中不斷傳出騷動:“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愈發猜測,反而讓人群出現更大的亂子。


    即將,接近日暮


    夜色,隨時間不斷沉寂,等在部落邊界的族人,愈發不安。


    火很是急切看著聚集的族人,想要人避讓的說道:“快,有人受傷。”


    遠遠聽到這話,默默分開,一條生命通道,直達洞口。


    今日


    狩獵隊行進的速度很慢,本就特別稀奇,族人竟從未想過,會有族人受傷,一時之間,很是焦慮。


    由於


    火的速度很快,族人未曾看到到底是何人受傷,或是傷勢究竟如何。


    翹首以盼


    族人肩扛獵物,踏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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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端著石碗,碗內五色斑斕,混成泥狀物,活脫脫一副毒不死你,也要嚇死你的樣子。


    火看著巫手持石碗,嘴角時不時流露出一絲笑意,切切地低聲問道:“這東西能吃嗎?不會死人吧!”身為一族之長,火在巫麵前仍舊小心翼翼地說話,特別是現在的巫。


    枯瘦如柴,嘴角地笑意,陰森森的,給人感覺便是奸猾似鬼,完全讓人無法相信。


    “這可是好東西,我用了三種毒蟲,五種藥草研磨而成。”說完這話,巫留戀的看著碗底的藥泥,嘴角得幅度更大了,一臉癡迷樣。


    現在,巫的表現,皆在火的意料之中。


    每個人,都有自己迷戀的東西。


    巫,格外喜歡配置藥草,這是一個愛好,但草藥之間的生克,搭配,博大精深,長時間的積累下,也算觸及了一絲皮毛。


    儼然成為了一項能力,部落簡單的傷病,巫也有法子治愈,長此以往便成為了部落的專屬藥師。


    隻是這色澤品相真的不能讓人苟同


    火不在阻攔,任由他施為。


    篝火前的石台上,躺著一個人,紅彤彤的身子,全身還有些鼓包,時不時滲出血液,染紅岩石,五色斑斕的藥泥,便是為他而至。


    火認真塗抹著藥泥,以求全麵覆蓋傷口,問道:“巫,這東西有用嗎?”


    火問詢了多次,由此可見,他內心的不安。


    “應該有用,不過,他怎麽會出現在蜚蠊的地盤上,還被咬成這樣。”巫塗著藥泥,苦笑地說道。


    躺在地上這位,便是薑行,說來也倒黴,這通道打開地不是時機,通道隨即開放,隻是能固定大致範圍,卻不能精確具體位置。


    剛剛穿過來時,直接就掉進了蜚蠊地盤上。


    薑行剛從迷茫中醒轉,還未迴過神,便發現腳下有異動,低頭看去,漆黑一片,時不時還翻起波瀾,就如同小石掉落湖麵,水麵泛起水波,蕩出陣陣波瀾。


    薑行好似那顆小石,湖麵就似那群居的蜚蠊,龐大的基數讓人心驚。


    由於


    通道打開時,溢出的氣息,直接將它們懾服,直至當時,還未從中走出。


    結果--當通道氣息完全散去時---


    薑行還未走出,之後,便沒有結果了。


    直到


    族長趕來,薑行獲救-----


    ----------


    薑行醒來時,迷糊中聽到有族人的吞咽聲,還有碗石觸碰的響動,聲音雜亂,洞中迴音更甚了幾分。


    起初


    還以為是幻覺,都常言道人死之時,於絕望之際,會看到希望看到的一切事情。沒想到於絕望之時,居然會瞧見莽荒部落,幻覺猶存。


    直至看到小樹端著一碗香氣撲鼻的湯汁走來,這才確定自己真正,迴到了部落中。


    群蟲噬身,簡直是一場噩夢。


    這場幻夢境中,無力,弱小,體現的到了極致,危難加身時,自己能做的隻有接受,就連最基本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這種無力讓他幾乎絕望,那時的他,心中暗暗發誓,若今日不死,有朝一日,終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在漫長的時光中,要泛起一朵屬於自己的浪花。


    掙紮起身時,這才發現,軀體乏力,還伴有麻木之感,全身上下猶如被鋼針刺穴,痛苦難忍。


    強行聚神,自觀其身


    枯竭的經脈,被桃源靈氣長時間的滋潤,已有顯著效果,瑩瑩白光泛於表麵,經脈通透。


    隻是


    今時,不同往日,瑩光之中,竟參雜著些許黑色的光暈,顯得格格不入,黑氣夾雜,尚有少許侵染之意,這是外毒所致。


    當時蟲群噬身,蜚蠊雖自身無毒,可架不住它愛喜一些腐肉,唾液之中,含有一絲毒性,也不難怪,蟲身餘毒入體,便造就了這全身紅腫之像。


    若不是來此之前,修習行氣決,又被桃源靈氣浸入其中,大大拓寬經脈,又有殘存靈氣護持己身,方能延緩毒發。


    隻不過,殘存靈氣畢竟有限,若不是有巫及時救治,怕是早就命喪於此。


    一股清涼之意,席卷全身,經脈上下,得到了緩解,


    小樹看到薑行醒來,激動地大叫道:“巫,亞醒了,您快來看看。”隨著這一聲大叫傳出,安靜的部落就此喧鬧起來,簡直就像捅了馬蜂窩,族人一湧而至,環繞四周,本就不太寬敞的空間,被擠得滿滿當當的。


    “醒了,真醒了。”有族人看著亞睜開的雙眼,也是不由自主地喊叫著!


    族人擠在一起,腿腳慢了些的巫,自然落在了後方,等到他到了的時候,前方人群擁擠,斷去了前進的方向。


    “快,巫來了,讓開點”。有族人眼尖,當看到身後的巫時,第一時間側開身子,同時高聲喊道。


    族人的亂作一團,瞬間被這處聲響所掩蓋,徑直讓開了一條通道,直達薑行所在,巫拄著拐杖,來到薑行麵前。


    仔細查探之後,便讓其好生休息,按照薑行的身體狀況,體內餘毒不清,看樣子還要好好修養。


    隻是巫疑惑的一點,便在於,他額頭的銘文更為不清,朦朦朧朧,原先初見時,隻以為是蜚蠊餘毒所致,卻不想毒大部分解除後,還是如此。


    薑行看著巫眉頭緊鎖,也猜測到一二。


    眉間銘文,一分為二,一半存於現實,一半留於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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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行這幾日,都宅在山洞中,每日都會在傷口處,塗抹上五色斑斕的藥泥,食物都是小樹一人,送至山洞。


    每每沒閑暇時,便自觀其身,體內經脈充盈,暢通有力,隻是表麵還殘存著黑氣,份量稀薄,經過這幾日的調養,日漸好轉。


    眉間銘文,更是如此,模糊不清。


    隨著,大量肉食進補,其中不乏夾雜著數量不菲的藥材植株,經過數日的滋補,更有幾分效用。


    識海之中,白霧龍卷之內,霧氣彌漫,略顯虛幻的靈,時隱時現,吞吸著周邊一切藥力,靈自我分割,留有一線生機,進行自我救治。


    薑行不清楚,不明白,到底為何。


    行氣決在此地無法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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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樹自從進入養身境,食量大增,各種大補之物,更是食個遍,經過他的訴說,再過些時日便可順其自然達到養身境中期的境界了。


    要說人比人氣死人,薑行自己都無言以對了,


    迴家一趟,不說其他的,就連這丁點都再次被打迴原型,可是他不後悔,自始至終都不後悔,體內的種子,那處龍卷中的靈,變得潔白無暇,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白玉雕琢而成,極淨,極明。


    處於雲霧的它,有自然隱於藥效中,一唿一吸,自發旋轉。


    一點一點的恢複,雖然緩慢,卻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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