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強把米送到書記家之後再趕到菜市場時,沒見到鳳英,想必她是迴去了。他一時沒了主張,迷惘地朝宿舍走去。他腦子裏很複雜,一方麵想早點了結這樁婚姻也許是好事,一方麵想到鳳英肯定痛恨他,難以接受這種事情,未免有些憐憫之情,她必定是一心愛著他的女人“還是狠狠心,長痛不如短痛。”他這麽勸著自己。

    聰明的他一時想不出什麽妙招來,躺在床上乏力的目光呆滯地朝天花板看。他思緒仍然很亂,他明白鳳英是個好老婆,而且一直深愛著他。想想他們曾經一起度過的幸福時光時,如果結束這段婚姻他也感到惋惜。可他向來一直都很虛榮,很自私,他習慣了城裏的生活;喜歡城裏的姑娘;想在城裏有個穩定的家。水往低處流,人總是往高處走,這也是人之常情,他希望鳳英能理解他,不要恨他。

    書記的女兒劉蘭對今天的事感到罪責,她和誌強之間的親密接觸像是兄妹更像是戀人,看的出誌強對自己很有意思,而自己也確實把他當成戀人看待了,已經很久沒聽他說迴家了,她估計可能是他老婆太想念他才來看他的,可今天居然讓她看到這種令她傷心的場麵,她那驚詫善良的麵容總在自己腦子了揮不去,那個可憐的小女人能承受得了這種打擊嗎?她會不會自殺呢?她感覺自己罪孽深重。不——,不可以這麽傷害人家。她想去給她一個解釋,可又不好意思再麵對她。她心煩意亂,她不想成為一個被人指罵的女人。

    她戰戰兢兢地來到宿舍,想打探事情的發展。她伸頭朝著門開的宿舍裏探,隻見誌強獨自躺在床上發愣,想必那個可憐的女人一定是迴去了。她真是氣憤,他怎麽不去追她?誌強在她眼裏一直是個很會關心人的人。他怎麽就不擔心他老婆會承受不了呢?她氣憤地衝到他床邊。

    “你老婆呢?”劉蘭譴責的口氣,詢視的目光注視著他。

    “應該迴去了吧!”他慌張地迴答。

    “那你怎麽不去追她?不向她解釋?”譴責的目光直盯著他“你不怕她誤會,一時想不開會自殺嗎?”

    誌強驚異地看她。

    “我以後千萬可不能嫁給你這樣的男人。”她故作鎮靜地繼續說著,並對誌強露出失望的表情。

    誌強對劉蘭的話一下子明白了什麽,她是看不上自己的,而自己的老婆如果真的想不開自殺了怎麽辦?她是無辜的、一個善良的、一心愛著自己的女人啊!他決定立刻迴去一趟,可見麵怎麽解釋呢?他一邊慌張地拾東西一邊在思索。

    鳳英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又迴到這個家的,她無力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朝屋頂的木梁和稻草望去,腦子裏仍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主張,睜著一雙大眼睛一直發傻到天黑。屋裏一片漆黑,此時有沒有光亮對此時的她來說都是一樣,偶爾想起的事、見到的場景,沒有光亮也依然生動地出現在腦子裏。

    她又想起在縣城見到誌強的那一幕,然後一點點地迴顧,令人撕心裂肺的傷痛,她曾經幸福美滿的婚姻將要宣告結束了。曾經他是多麽的好,他們的生活是多麽的幸福,那記憶猶新的迴憶依然生動地出現在眼前。多麽難忘!多麽舍不得啊!眼淚不知不覺順著眼梢流了下來。她真是太恨他了!

    誌強撲門而入,慌張地打開屋裏的燈,快步走進房間,見鳳英安然無事地躺在床上才鬆了口氣,然後內疚而責怪的口氣:“不是讓你等我嗎?怎麽一個人迴來了?”

    鳳英像死人一樣仍睜著呆滯的眼睛,一動不動。

    “書記請我幫他家買米,他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女兒扛不動。”他愧疚地看她,然後驚地從包裏掏東西“半年多沒迴來,我餘了點錢給你買了一雙膠皮靴。”愧疚地看她繼續說著“結婚沒給你買,我心裏一直過意不去。”

    他把一雙黑色閃亮的膠皮靴朝鳳英遞了過來。

    鳳英沒有任何反應,就在她腦子裏一片空白時他的話題成了她的思緒。想到誌強的話知道又是在騙她,她憎恨這個人,如果不是之前受到婆婆和母親的影響,也許現在自己的屍體已沉入某個不知名的河底或是那條火車道上,如果那樣自己該多可憐啊!他半年杳無音信就是為了給她買來這雙膠皮靴還有什麽意思?他真的是為了給自己買這雙膠皮靴才不迴來的嗎?

    一顆深愛他的心、一顆舍不得結束這場婚姻的心,欺騙著自己“興許是吧?”善良的她居然又這麽想,呆滯的目光轉向那黑亮的、誘人的、她夢寐以求的膠皮靴。呆滯的目光被眼皮輕輕一眨有了活力。誌強見況,趕緊使出她往日騙人的高招,關切的問長問短,還欣喜地將膠皮靴套在她腳上試試大小;又是給她煮吃的又是給她打來洗澡水。

    鳳英雖然一句話也沒答他,可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做著每一件事。她想持續他們的婚姻,她願意用一顆包容的心原諒他的過失。誌強還慶幸自己這麽容易就把此事穩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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