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收到消息的時候是在深夜,我和阿爺當晚就趕去了省城,等到早上再坐飛機去了大理。
老太婆他們也不知道小冉具體是什麽時候離開淩家的。淩家很多人迴憶,昨天一直沒見到小冉,也正因為如此,老太婆起了疑心,晚上去找小冉,結果卻發現小冉不見了,她的床上留下了一張她寫的紙條,說自己去找花帝了,要向花帝拿迴石靈蟲。
之後老太婆他們四處尋找小冉,但沒有任何收獲,甚至都不知道小冉是從哪個方向離開大理的。
小冉又是怎麽知道花帝在什麽地方的?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有人給了小冉指示,或者說誘使了小冉,讓她離開了淩家,離開了大理,並且還抹掉了她一路留下的信息,以致連老太婆他們都無法追蹤她的去向。
對方是什麽來曆,為什麽要這麽做?
最大的可能,對方應該就是花帝的人。隻是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實在是不好推測。
我也感覺束手無策,之後幾天,我跟著阿爺他們到處尋找小冉,可也沒有什麽收獲。原本我們還寄希望對方並沒有帶著小冉走遠,而是躲在大理市中,可幾天下來大理市幾乎被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小冉的絲毫蹤影。
該怎麽找到花帝?
找到花帝變得更加迫切,隻有找到花帝,才能找到小冉,也才能找到石靈蟲。可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知道花帝在什麽地方。
老太婆也曾去找青瞳,希望青瞳能夠幫忙把小冉找出來。可青瞳也不知道花帝到底在什麽地方,表示無能為力。
甚至於後來在老太婆的強求下,青瞳還動用了秘法,想追蹤小冉的氣息,結果還是失敗了。小冉就好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似的,
我現在也都有點後悔,當時都沒跟小謝打聽花帝在什麽地方。而跟小謝分開的時候,而都沒跟他約一個聯係他的方式,所以現在也都找不到他。
老太婆整天跟瘋了似的,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人卻變得越來越沉默。
過了半個月,我和阿爺迴往東山寨。這次來大理,小青並沒有跟著我一起來,所以我也想迴去找小青問問,看它是否有辦法找到那花帝。
隻是當我迴到東山寨,想進安魂堂的時候,卻又被小青給阻止了,和原來一樣,小青通過感應,給我傳信,讓我不要進入安魂堂。
而我感應它,詢問原因,詢問它什麽時候能出來,結果它沒有任何迴應,倒好像很忙碌的樣子。
我驚訝之餘,也是更加焦急。雖然小青現在算是我的蠱種,我倒也可以強行使喚它出來,但我思前想後,還是沒有這麽做。
後來我想過強行闖進安魂堂看看,結果打開祠堂通往安魂堂的門後,發現通往的並不是安魂堂,而是祠堂後麵。估計小青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把祠堂通往安魂堂的口給封閉了。
阿爺說,那安魂堂,其實並不是什麽獨立的世界,就在東山寨中。隻不過整個安魂堂,包括那樓宇,那古樟等等,都在當年被焦家老祖和小青聯手用蠱陣隔離了起來,成了秘境一樣,現在除了小青外,別人也不能隨意進入,如果小青不許的話,連入口都找不到。
小青把通道封閉了,我們都十分吃驚,可也沒什麽辦法,
我也嚐試讓小八找辦法去安魂堂,當時小八也是從安魂堂出來的,說不定有辦法迴去。可小八努力辛苦了幾天,都在東山寨一帶地下鑽了個遍,也沒能成功進入安魂堂。
焦家和淩家也動用各種關係,到處聯絡蠱門中人,暗中尋找小謝。雖然這可能會讓花帝知道小謝還活著,給小謝帶來麻煩,但現在事情緊急,也是沒辦法的。
然而又過了半個月,事情仍舊沒有任何進展。
這前後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巨大的煎熬。
不過就在我以為煎熬還要繼續的時候,小青終於出來了。
那天我們正在吃晚飯,原本趴在我邊上,似睡非睡的小八突然抬起起頭來,朝著門外看了看,很快就激動地地叫了起來。
我轉頭一看,發現小青從門外爬了進來。
然而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從安魂堂出來的小青,雖然確實有不小的變化,但卻並不是我預料中的變化。
我曾幻想,這次小青搞得神神秘秘,跟傳說中武林高手閉關似的,出來後是不是會變得比原先更加厲害。可從安魂堂出來的小青,看起來不是變得更加厲害了,而是變得更加弱了。
它的身體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外表看起來仍是一條一尺多長的小蛇。隻是它的身體,由原先的墨綠色,變成了青綠色,身子還瘦了一圈,沒有原先那麽圓潤了,而且它腦袋上的那個微微鼓凸的肉包居然不見了!
而雖然我和它之間還有感應,但那感應也變得非常的微弱,好像隨時都會斷了似的。而且好像我和它之間,也不能像先前那樣暢快地溝通了。
還有,現在的它,也看不出有什麽特異之處。就算阿爺他們看起來,現在的小青,完全就像是一條普通的青蛇。
阿爺和阿爹說,小青現在的樣子,和我三歲那年,在東山上那蠱種池邊,遇到我們時樣子幾乎一模一樣,看起來就是一條普通的青蛇。
而現在的它,在不知情的人的眼裏看來,估計連蠱種都算不上了。
我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欲哭無淚。
小青這三個多月時間,到底幹了什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原本我還想問問它,有沒有辦法找到花帝,可我跟它溝通,它卻幾乎完全沒有什麽反應,一副茫然的樣子。
我感覺好像天都塌下來了。
阿爺和阿爹他們,也都是震驚無比。兩人麵麵相覷,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的樣子。
然而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我忽然收到了小青的感應。
從頭再來?
去安魂堂?
我渾身一震,驚詫萬分,呆呆地看著小青,有些反應不過來。
小青卻也呆呆地看著我,微微歪著腦袋,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也有絲茫然,甚至還可以說帶著一絲天真。它的神情,跟我三歲剛剛見到它時是如此的相似。
就連阿爹,也不由皺了皺眉,略帶驚訝道:“我怎麽感覺這像是十幾年前我們剛把它帶迴家來呢……”
我心中輕輕一顫,忽然生出一絲莫名的激動和期待。
真的要從頭再來嗎?
可這一切都還來得及嗎?
隻是現在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吧?
或許這一次,還能夠彌補當年的遺憾呢?
那就從頭開始吧!
當晚,我就收拾好東西,帶著小青,還有小八他們,來到祠堂。打開祠堂後麵那道門,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是那條熟悉的石子鋪就的小路。
阿爺和阿爹送我來到那城樓下,觸動機關,打開城牆,不過他們並沒有跟著我進去。
進去後,我肩上的小青突然爬了下來,快速爬到了那大樟樹下,仰頭看著樹上,神色顯得有些奇怪。
我也抬頭看向樹上,看了一下後,卻不由愣在那裏。
我看到在那七色藤上,長了一顆小孩拳頭大小的果子。
之所以在黑夜裏,我隔那麽遠也能看到那果子,是因為那果子居然發著淡淡的七色的光芒,就像顆大寶石似的。在夜色中,也是頗為明顯。
這是什麽東西?我有些吃驚,這難道是七色藤長出的果子嗎?
以前可從沒有聽說過這七色藤還會長果子來著!我記得七色藤就會開兩種花,一種是單色花,一種則是七色花,好像那單色花是常開不敗,那七色花則是百多年才能開一朵。
而現在那七色藤上,沒有一朵花,也幾乎沒有一片葉子,幾乎完全光禿禿的,隻有最上麵的枝頭上,長了這顆七色的果子。
小八朝著上麵看了一眼後,也是渾身一震,眼睛瞪得老大,卻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隨即它渾身輕顫不止,呆呆地看著那個七色的果子,表情十分複雜,帶著驚喜,帶著疑惑,也帶著一絲緊張甚至驚恐。
小八的反常,也讓我有些不安起來。
還有小金和烏一它們,也顯得非常的激動,隻是也都有些莫名的緊張。
倒好像有什麽危險就要來臨一般。
就在我奇怪間,那個七色的果子,突然熱烈綻放出耀眼的七色的光芒。一時間,在那七色光芒的照耀下,幾乎整個大樟樹,都變得有些光怪陸離。
怎麽了?
這時小青突然爬了迴來,然後快速爬到了我的身上,隨即竟是張開嘴巴,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渾身一震,如中雷擊。無比劇烈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我眼睛一黑,幾乎直接暈死過去。
幾乎同時,天上突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在這突如其來的雷鳴聲中,整個世界都仿佛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小八它們,也都是嚇得打了個哆嗦。
這雷聲太突然了。
而雷聲響起時,天上也突然開始風雲變幻,巨大的黑雲突然紛紛湧現,占據天空,天上的月亮和那些星辰,也都被黑雲遮蓋掉了,隱入黑暗之中。
天地間也變得越來越黑,到了後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那些黑雲之中,則開始不斷亮起閃電,雷聲也是不斷響起。
黑雲在快速翻湧的時候,還在變得越來越多,雲層越來越厚,離地麵也是越來越近。剛開始,那些黑雲好像還遙不可及,但片刻後,那黑雲離我們幾乎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就好像壓在了城頭上麵。
黑雲滾滾,雷聲陣陣,閃電不斷,給人一種氣勢洶洶的感覺。好像層層黑雲後麵還隱藏著無數的傳說中的天兵天將。
黑雲壓城城欲摧!
我甚至都忘掉了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呆呆地看著天上,也忍不住感到一絲恐懼。
其實當初我第一次進安魂堂的時候,也見過這樣的情景,隻是身臨其境,我還是忍不住感到緊張,甚至忍不住感到害怕。
而且這一次天上的黑雲,好像比上次要誇張。上一次,黑雲隻是占據了大半個天空,但現在好幾乎整個天空都被黑雲遮蔽了,我都有一種無法喘息的感覺。
不過很快,我發現,小青咬住了我的手臂後,居然開始吸起了我的血來。
剛開始我顧著看天上,都還沒怎麽去理會小青的異動,可後來,手臂上的疼痛不但遲遲沒有停止,小青也遲遲沒有鬆開嘴巴,我感到奇怪,也發現了小青居然在一點點吸我的血。
小青這是要幹什麽?
我都忍不住有些害怕起來。
雖然煉養蠱物,也有血煉一說,就是飼主和蠱物之間,以血為介的煉養方法。可血煉也不是這樣子的啊!
過了一會,小青終於鬆開了嘴巴,仰著頭,長長地叫了一聲,然後從我身上跳了下去,快速爬到了那大樟樹上。
我卻是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唿唿喘著粗氣。剛才小青其實並沒有吸多少血,但我卻感覺身體裏的精氣都被它抽幹了似的,雖然那劇烈疼痛已經漸漸消失,卻感覺渾身乏力無比,連站都站不住了。
小青的速度很快,不過幾個唿吸時間,就爬到了那七色藤上,來到了那七色果邊上,隨即又仰著頭,朝著天上長長地叫了一聲。
這一次,它的叫聲,竟然是高亢無比,如猛虎長嘯,如神龍長吟。長嘯聲如實質,激越傳出,天上滾滾黑雲都是為之一滯。
可隨後,那些黑雲湧動的更加厲害了,一陣劇烈的翻湧後,一道粗大的刺眼的雷電,從黑雲中猛然刺出,朝著我們打了下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頭發紛紛炸起,渾身閃過一種酥麻的感覺,腳心就像是無數螞蟻在爬動似的。
巨大閃電穿越了大樟樹的樹冠後,卻狠狠地打中了小青和那七色的果子。
小青整個身體都突然變成了紅色,而那七色的果子,卻綻放出了更耀眼的七色光芒!
閃電熄滅後,小青身子冒著黑煙,晃動了幾下,便緩緩趴了下去,一副受傷後無力的樣子。不過看它的身體,卻好像又變長變粗了一些。
而那七色果子,上麵的光芒也是突然暗了許多,沒有先前那麽耀眼了,不過我發現,那果子卻好像變大了一圈,隻是並不是很明顯。
小青沒事吧?我更擔心小青。我第一次進安魂堂的時候,也見過類似的情景,隻是那次我是站在城樓外,並沒有離大樟樹這麽近,也沒有這次看得清楚,那一次看起來,就好像是閃電穿進了大樟樹,便突然消失不見了,就好像被大樟樹給吸收了似的。
現在終於知道,卻是小青或者說小青它們承受了閃電。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頂著危險上樹去看看小青的傷勢,卻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這氣味跟七色藤上長出的七色花的氣味非常的相似,卻又有一些不同,似乎更清淡,沒有那麽濃鬱,隻是迴味卻更綿長,更沁人心脾,仿佛響起能夠直接滲進我的皮膚裏去,能夠滲透進我的四肢百骸和五髒六腑。
隻聞了幾口,我渾身上下的氣力好像恢複過來了,甚至整個人都有一種說不清的輕鬆,一種類似飄飄欲仙的感覺。
我還發現,剛剛我被小青咬了後留下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了。
不過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那傷口就不見了,幾乎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雖然我的身體如今愈合能力驚人,而這傷口表麵本來就不大,但在以前還是不可能有這麽誇張的速度。
這時我又發現,小八仍是渾身輕顫不止,隻不過它卻已經閉上了眼睛,眼裏的驚懼之色則完全不見了,變得一副迷醉模樣,臉上甚至還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喝醉了酒似的。
還有它腦袋上的小金,以及烏一它們,狀態也跟小八十分的相似,沉醉在那七色光芒下,和那奇異的香氣中。
小青趴了一小會,卻又抬起了頭來,朝著天上長長的叫了一聲。叫聲依舊激亢,如虎嘯龍吟,卻明顯卻沒先前中氣十足了,帶著一絲虛弱。
那七色果子,則好像在唿應似的,上麵七色光芒一盛,一下子亮了許多。
而天上那層層的黑雲,則好像受到了挑釁似的,突然又一陣劇烈的翻湧,隨即驚雷聲猛然響起,又一道巨大的閃電打了下來。
和上次一樣,閃電再次打中了小青和那七色果子,小青在閃電中,整個身體都變成了紅色,七色果子的則又瞬間綻放出耀眼的七色光芒。
閃電過後,小青再次趴了下去,傷勢好像又重了幾分,但身體卻隱隱也大了一分。而那七色果子,光芒更暗淡了一些,卻也變大了一小圈。
原本空氣中,正漸漸淡去的那奇異的香氣,頓時變得濃鬱起來。在樹下的我和小八它們,剛剛清醒一些,很快就又陷入了那種奇怪的迷醉狀態。
之後,閃電不斷打下,打中小青和那七色果子。每一次閃電過後,小青的傷勢都會加重,七色果子光芒會更加暗淡,隻是它們卻在一點點地變大。
而樹下,那奇異香氣變得越來越濃鬱。
我沉浸在那奇怪的狀態中,物我兩忘,忘記了害怕,甚至不再去擔心小青的傷勢,不擔心傷勢越來越重的小青是不是能夠撐到最後。
甚至到了後來,我都完全沒有了意識,腦子裏一片空白,就跟睡過去了似的,雖說人還坐在那裏。
等到我恢複意識,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坐在大樟樹下。
天上的黑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散去。
青天白雲,陽光明媚。
我感覺精力充沛,身上仿佛有是使不完的力氣。我的各項身體機能,都好像增強了不少。我的各種感官能力,也變得更強更加靈敏。
我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小八躺在我身邊唿唿大睡,別的不說,但我能夠感覺得到,它的生機明顯比以前強大了許多。
還有小金和烏一它們,也是如此。
不過我看了看大樟樹上,卻不由渾身一震。
小青的身子已經變得有一米多長,但它軟軟地趴在那七色藤上,身體焦黑,氣息微弱無比,如果不是我現在感官能力一下子變強了許多,我都無法感受到它的生息。
還有那七色果子,雖然變大了一圈,但上麵光澤黯淡,幾乎不見絲毫光芒,看起來其貌不揚,甚至都有些醜陋。
我心中一動,爬上了大樟樹,來到小青邊上。
我想了想後,拿出一支金針,刺破了右手拇指,左手小心捏開小青的嘴巴,擠了滴血在它嘴裏。
小青動了一下,很快就將那滴血吞了下去。
原本奄奄一息,生息都幾乎斷絕的它,生機開始快速恢複起來。
在我擠了十來滴鮮血進小青嘴裏後,小青開始拒絕吞咽,閉上了嘴巴。
我也停了下來,隻是手指上卻還有點鮮血。我心血來潮,將那滴血擦在了那七色果子上。
七色果子輕輕顫了一下,那滴鮮血快速滲了進去,隨即果子上,又開始隱隱出現了七色的光芒,雖然很微弱,幾乎肉眼難見,卻透著一股頑強的生命力。
我激動不已,又擠了幾滴血在七色果子上麵,不過這次七色果子卻沒有太多的變化。
但在七色果子那微弱的七色光芒的照耀下,小青身上的傷勢開始加速好轉,外麵那層焦黑的皮一點點地褪了下來,長出了新的皮。
過了一會,阿爹送來了飯食,順便來看我,但我卻沒有一點饑餓感,便讓阿爹把飯食給帶迴去了。
過了中午,我還是沒覺得餓,小八它們終於醒了過來,也沒有任何要吃東西的意思。
那七色果子上麵的光芒則開始漸漸變得越來越亮。
到了晚上,小青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還有那七色果子,上麵七色光芒綻放,整個大樟樹又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等到夜深,原本晴空萬裏的天上突然毫無征兆的響起一聲驚雷,而後出現了滾滾黑雲,遮天蔽月。
片刻後,小青仰頭長叫一聲,黑雲加速滾動,閃電直擊而下。
第二天早上,等我醒來,我便又爬到大樟樹上,刺破手指,擠血給已經長到兩米多長卻奄奄一息的小青喝……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幾乎千篇一律。但每天,我們都在發生了堪稱巨大的變化。
每天,阿爹都會送飯食過來,但我們幾乎都沒怎麽吃,因為我們一直都沒怎麽覺得餓,倒好像光每天晚上聞那奇異香氣和沐浴那七色光芒就足夠了。
我感覺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成仙,因為據說神仙就是不用吃飯的。
不過三個月後的一天,在某個晚上,不等那黑雲出來,小青一口吞下了那個已經變得有籃球大小的七色果子。
我知道,這樣的日子終於結束了,我們的閉關結束了。
對於小青獨吞七色果子的行為,小八它們聯手開展了武力抗議,但被小青強力鎮壓了。
我們出了安魂堂,我跟阿爺他們說了一下後,便準備離開東山寨,去找花帝。
是時候了!
至於花帝在什麽地方,小青知道。
花帝是誰,小青也知道。
幾百年的恩怨,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我跳上小青的背,小青如一條巨龍,帶著我離開了東山寨。它帶著我在山間穿梭,穿山越嶺,直行無阻,它巨大的身軀所過之處,樹木紛紛伏地,溪河也為之斷流。
老太婆他們也不知道小冉具體是什麽時候離開淩家的。淩家很多人迴憶,昨天一直沒見到小冉,也正因為如此,老太婆起了疑心,晚上去找小冉,結果卻發現小冉不見了,她的床上留下了一張她寫的紙條,說自己去找花帝了,要向花帝拿迴石靈蟲。
之後老太婆他們四處尋找小冉,但沒有任何收獲,甚至都不知道小冉是從哪個方向離開大理的。
小冉又是怎麽知道花帝在什麽地方的?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有人給了小冉指示,或者說誘使了小冉,讓她離開了淩家,離開了大理,並且還抹掉了她一路留下的信息,以致連老太婆他們都無法追蹤她的去向。
對方是什麽來曆,為什麽要這麽做?
最大的可能,對方應該就是花帝的人。隻是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實在是不好推測。
我也感覺束手無策,之後幾天,我跟著阿爺他們到處尋找小冉,可也沒有什麽收獲。原本我們還寄希望對方並沒有帶著小冉走遠,而是躲在大理市中,可幾天下來大理市幾乎被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小冉的絲毫蹤影。
該怎麽找到花帝?
找到花帝變得更加迫切,隻有找到花帝,才能找到小冉,也才能找到石靈蟲。可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知道花帝在什麽地方。
老太婆也曾去找青瞳,希望青瞳能夠幫忙把小冉找出來。可青瞳也不知道花帝到底在什麽地方,表示無能為力。
甚至於後來在老太婆的強求下,青瞳還動用了秘法,想追蹤小冉的氣息,結果還是失敗了。小冉就好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似的,
我現在也都有點後悔,當時都沒跟小謝打聽花帝在什麽地方。而跟小謝分開的時候,而都沒跟他約一個聯係他的方式,所以現在也都找不到他。
老太婆整天跟瘋了似的,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人卻變得越來越沉默。
過了半個月,我和阿爺迴往東山寨。這次來大理,小青並沒有跟著我一起來,所以我也想迴去找小青問問,看它是否有辦法找到那花帝。
隻是當我迴到東山寨,想進安魂堂的時候,卻又被小青給阻止了,和原來一樣,小青通過感應,給我傳信,讓我不要進入安魂堂。
而我感應它,詢問原因,詢問它什麽時候能出來,結果它沒有任何迴應,倒好像很忙碌的樣子。
我驚訝之餘,也是更加焦急。雖然小青現在算是我的蠱種,我倒也可以強行使喚它出來,但我思前想後,還是沒有這麽做。
後來我想過強行闖進安魂堂看看,結果打開祠堂通往安魂堂的門後,發現通往的並不是安魂堂,而是祠堂後麵。估計小青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把祠堂通往安魂堂的口給封閉了。
阿爺說,那安魂堂,其實並不是什麽獨立的世界,就在東山寨中。隻不過整個安魂堂,包括那樓宇,那古樟等等,都在當年被焦家老祖和小青聯手用蠱陣隔離了起來,成了秘境一樣,現在除了小青外,別人也不能隨意進入,如果小青不許的話,連入口都找不到。
小青把通道封閉了,我們都十分吃驚,可也沒什麽辦法,
我也嚐試讓小八找辦法去安魂堂,當時小八也是從安魂堂出來的,說不定有辦法迴去。可小八努力辛苦了幾天,都在東山寨一帶地下鑽了個遍,也沒能成功進入安魂堂。
焦家和淩家也動用各種關係,到處聯絡蠱門中人,暗中尋找小謝。雖然這可能會讓花帝知道小謝還活著,給小謝帶來麻煩,但現在事情緊急,也是沒辦法的。
然而又過了半個月,事情仍舊沒有任何進展。
這前後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巨大的煎熬。
不過就在我以為煎熬還要繼續的時候,小青終於出來了。
那天我們正在吃晚飯,原本趴在我邊上,似睡非睡的小八突然抬起起頭來,朝著門外看了看,很快就激動地地叫了起來。
我轉頭一看,發現小青從門外爬了進來。
然而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從安魂堂出來的小青,雖然確實有不小的變化,但卻並不是我預料中的變化。
我曾幻想,這次小青搞得神神秘秘,跟傳說中武林高手閉關似的,出來後是不是會變得比原先更加厲害。可從安魂堂出來的小青,看起來不是變得更加厲害了,而是變得更加弱了。
它的身體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外表看起來仍是一條一尺多長的小蛇。隻是它的身體,由原先的墨綠色,變成了青綠色,身子還瘦了一圈,沒有原先那麽圓潤了,而且它腦袋上的那個微微鼓凸的肉包居然不見了!
而雖然我和它之間還有感應,但那感應也變得非常的微弱,好像隨時都會斷了似的。而且好像我和它之間,也不能像先前那樣暢快地溝通了。
還有,現在的它,也看不出有什麽特異之處。就算阿爺他們看起來,現在的小青,完全就像是一條普通的青蛇。
阿爺和阿爹說,小青現在的樣子,和我三歲那年,在東山上那蠱種池邊,遇到我們時樣子幾乎一模一樣,看起來就是一條普通的青蛇。
而現在的它,在不知情的人的眼裏看來,估計連蠱種都算不上了。
我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欲哭無淚。
小青這三個多月時間,到底幹了什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原本我還想問問它,有沒有辦法找到花帝,可我跟它溝通,它卻幾乎完全沒有什麽反應,一副茫然的樣子。
我感覺好像天都塌下來了。
阿爺和阿爹他們,也都是震驚無比。兩人麵麵相覷,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的樣子。
然而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我忽然收到了小青的感應。
從頭再來?
去安魂堂?
我渾身一震,驚詫萬分,呆呆地看著小青,有些反應不過來。
小青卻也呆呆地看著我,微微歪著腦袋,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也有絲茫然,甚至還可以說帶著一絲天真。它的神情,跟我三歲剛剛見到它時是如此的相似。
就連阿爹,也不由皺了皺眉,略帶驚訝道:“我怎麽感覺這像是十幾年前我們剛把它帶迴家來呢……”
我心中輕輕一顫,忽然生出一絲莫名的激動和期待。
真的要從頭再來嗎?
可這一切都還來得及嗎?
隻是現在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吧?
或許這一次,還能夠彌補當年的遺憾呢?
那就從頭開始吧!
當晚,我就收拾好東西,帶著小青,還有小八他們,來到祠堂。打開祠堂後麵那道門,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是那條熟悉的石子鋪就的小路。
阿爺和阿爹送我來到那城樓下,觸動機關,打開城牆,不過他們並沒有跟著我進去。
進去後,我肩上的小青突然爬了下來,快速爬到了那大樟樹下,仰頭看著樹上,神色顯得有些奇怪。
我也抬頭看向樹上,看了一下後,卻不由愣在那裏。
我看到在那七色藤上,長了一顆小孩拳頭大小的果子。
之所以在黑夜裏,我隔那麽遠也能看到那果子,是因為那果子居然發著淡淡的七色的光芒,就像顆大寶石似的。在夜色中,也是頗為明顯。
這是什麽東西?我有些吃驚,這難道是七色藤長出的果子嗎?
以前可從沒有聽說過這七色藤還會長果子來著!我記得七色藤就會開兩種花,一種是單色花,一種則是七色花,好像那單色花是常開不敗,那七色花則是百多年才能開一朵。
而現在那七色藤上,沒有一朵花,也幾乎沒有一片葉子,幾乎完全光禿禿的,隻有最上麵的枝頭上,長了這顆七色的果子。
小八朝著上麵看了一眼後,也是渾身一震,眼睛瞪得老大,卻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隨即它渾身輕顫不止,呆呆地看著那個七色的果子,表情十分複雜,帶著驚喜,帶著疑惑,也帶著一絲緊張甚至驚恐。
小八的反常,也讓我有些不安起來。
還有小金和烏一它們,也顯得非常的激動,隻是也都有些莫名的緊張。
倒好像有什麽危險就要來臨一般。
就在我奇怪間,那個七色的果子,突然熱烈綻放出耀眼的七色的光芒。一時間,在那七色光芒的照耀下,幾乎整個大樟樹,都變得有些光怪陸離。
怎麽了?
這時小青突然爬了迴來,然後快速爬到了我的身上,隨即竟是張開嘴巴,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渾身一震,如中雷擊。無比劇烈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我眼睛一黑,幾乎直接暈死過去。
幾乎同時,天上突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在這突如其來的雷鳴聲中,整個世界都仿佛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小八它們,也都是嚇得打了個哆嗦。
這雷聲太突然了。
而雷聲響起時,天上也突然開始風雲變幻,巨大的黑雲突然紛紛湧現,占據天空,天上的月亮和那些星辰,也都被黑雲遮蓋掉了,隱入黑暗之中。
天地間也變得越來越黑,到了後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那些黑雲之中,則開始不斷亮起閃電,雷聲也是不斷響起。
黑雲在快速翻湧的時候,還在變得越來越多,雲層越來越厚,離地麵也是越來越近。剛開始,那些黑雲好像還遙不可及,但片刻後,那黑雲離我們幾乎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就好像壓在了城頭上麵。
黑雲滾滾,雷聲陣陣,閃電不斷,給人一種氣勢洶洶的感覺。好像層層黑雲後麵還隱藏著無數的傳說中的天兵天將。
黑雲壓城城欲摧!
我甚至都忘掉了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呆呆地看著天上,也忍不住感到一絲恐懼。
其實當初我第一次進安魂堂的時候,也見過這樣的情景,隻是身臨其境,我還是忍不住感到緊張,甚至忍不住感到害怕。
而且這一次天上的黑雲,好像比上次要誇張。上一次,黑雲隻是占據了大半個天空,但現在好幾乎整個天空都被黑雲遮蔽了,我都有一種無法喘息的感覺。
不過很快,我發現,小青咬住了我的手臂後,居然開始吸起了我的血來。
剛開始我顧著看天上,都還沒怎麽去理會小青的異動,可後來,手臂上的疼痛不但遲遲沒有停止,小青也遲遲沒有鬆開嘴巴,我感到奇怪,也發現了小青居然在一點點吸我的血。
小青這是要幹什麽?
我都忍不住有些害怕起來。
雖然煉養蠱物,也有血煉一說,就是飼主和蠱物之間,以血為介的煉養方法。可血煉也不是這樣子的啊!
過了一會,小青終於鬆開了嘴巴,仰著頭,長長地叫了一聲,然後從我身上跳了下去,快速爬到了那大樟樹上。
我卻是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唿唿喘著粗氣。剛才小青其實並沒有吸多少血,但我卻感覺身體裏的精氣都被它抽幹了似的,雖然那劇烈疼痛已經漸漸消失,卻感覺渾身乏力無比,連站都站不住了。
小青的速度很快,不過幾個唿吸時間,就爬到了那七色藤上,來到了那七色果邊上,隨即又仰著頭,朝著天上長長地叫了一聲。
這一次,它的叫聲,竟然是高亢無比,如猛虎長嘯,如神龍長吟。長嘯聲如實質,激越傳出,天上滾滾黑雲都是為之一滯。
可隨後,那些黑雲湧動的更加厲害了,一陣劇烈的翻湧後,一道粗大的刺眼的雷電,從黑雲中猛然刺出,朝著我們打了下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頭發紛紛炸起,渾身閃過一種酥麻的感覺,腳心就像是無數螞蟻在爬動似的。
巨大閃電穿越了大樟樹的樹冠後,卻狠狠地打中了小青和那七色的果子。
小青整個身體都突然變成了紅色,而那七色的果子,卻綻放出了更耀眼的七色光芒!
閃電熄滅後,小青身子冒著黑煙,晃動了幾下,便緩緩趴了下去,一副受傷後無力的樣子。不過看它的身體,卻好像又變長變粗了一些。
而那七色果子,上麵的光芒也是突然暗了許多,沒有先前那麽耀眼了,不過我發現,那果子卻好像變大了一圈,隻是並不是很明顯。
小青沒事吧?我更擔心小青。我第一次進安魂堂的時候,也見過類似的情景,隻是那次我是站在城樓外,並沒有離大樟樹這麽近,也沒有這次看得清楚,那一次看起來,就好像是閃電穿進了大樟樹,便突然消失不見了,就好像被大樟樹給吸收了似的。
現在終於知道,卻是小青或者說小青它們承受了閃電。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頂著危險上樹去看看小青的傷勢,卻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這氣味跟七色藤上長出的七色花的氣味非常的相似,卻又有一些不同,似乎更清淡,沒有那麽濃鬱,隻是迴味卻更綿長,更沁人心脾,仿佛響起能夠直接滲進我的皮膚裏去,能夠滲透進我的四肢百骸和五髒六腑。
隻聞了幾口,我渾身上下的氣力好像恢複過來了,甚至整個人都有一種說不清的輕鬆,一種類似飄飄欲仙的感覺。
我還發現,剛剛我被小青咬了後留下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了。
不過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那傷口就不見了,幾乎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雖然我的身體如今愈合能力驚人,而這傷口表麵本來就不大,但在以前還是不可能有這麽誇張的速度。
這時我又發現,小八仍是渾身輕顫不止,隻不過它卻已經閉上了眼睛,眼裏的驚懼之色則完全不見了,變得一副迷醉模樣,臉上甚至還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喝醉了酒似的。
還有它腦袋上的小金,以及烏一它們,狀態也跟小八十分的相似,沉醉在那七色光芒下,和那奇異的香氣中。
小青趴了一小會,卻又抬起了頭來,朝著天上長長的叫了一聲。叫聲依舊激亢,如虎嘯龍吟,卻明顯卻沒先前中氣十足了,帶著一絲虛弱。
那七色果子,則好像在唿應似的,上麵七色光芒一盛,一下子亮了許多。
而天上那層層的黑雲,則好像受到了挑釁似的,突然又一陣劇烈的翻湧,隨即驚雷聲猛然響起,又一道巨大的閃電打了下來。
和上次一樣,閃電再次打中了小青和那七色果子,小青在閃電中,整個身體都變成了紅色,七色果子的則又瞬間綻放出耀眼的七色光芒。
閃電過後,小青再次趴了下去,傷勢好像又重了幾分,但身體卻隱隱也大了一分。而那七色果子,光芒更暗淡了一些,卻也變大了一小圈。
原本空氣中,正漸漸淡去的那奇異的香氣,頓時變得濃鬱起來。在樹下的我和小八它們,剛剛清醒一些,很快就又陷入了那種奇怪的迷醉狀態。
之後,閃電不斷打下,打中小青和那七色果子。每一次閃電過後,小青的傷勢都會加重,七色果子光芒會更加暗淡,隻是它們卻在一點點地變大。
而樹下,那奇異香氣變得越來越濃鬱。
我沉浸在那奇怪的狀態中,物我兩忘,忘記了害怕,甚至不再去擔心小青的傷勢,不擔心傷勢越來越重的小青是不是能夠撐到最後。
甚至到了後來,我都完全沒有了意識,腦子裏一片空白,就跟睡過去了似的,雖說人還坐在那裏。
等到我恢複意識,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坐在大樟樹下。
天上的黑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散去。
青天白雲,陽光明媚。
我感覺精力充沛,身上仿佛有是使不完的力氣。我的各項身體機能,都好像增強了不少。我的各種感官能力,也變得更強更加靈敏。
我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小八躺在我身邊唿唿大睡,別的不說,但我能夠感覺得到,它的生機明顯比以前強大了許多。
還有小金和烏一它們,也是如此。
不過我看了看大樟樹上,卻不由渾身一震。
小青的身子已經變得有一米多長,但它軟軟地趴在那七色藤上,身體焦黑,氣息微弱無比,如果不是我現在感官能力一下子變強了許多,我都無法感受到它的生息。
還有那七色果子,雖然變大了一圈,但上麵光澤黯淡,幾乎不見絲毫光芒,看起來其貌不揚,甚至都有些醜陋。
我心中一動,爬上了大樟樹,來到小青邊上。
我想了想後,拿出一支金針,刺破了右手拇指,左手小心捏開小青的嘴巴,擠了滴血在它嘴裏。
小青動了一下,很快就將那滴血吞了下去。
原本奄奄一息,生息都幾乎斷絕的它,生機開始快速恢複起來。
在我擠了十來滴鮮血進小青嘴裏後,小青開始拒絕吞咽,閉上了嘴巴。
我也停了下來,隻是手指上卻還有點鮮血。我心血來潮,將那滴血擦在了那七色果子上。
七色果子輕輕顫了一下,那滴鮮血快速滲了進去,隨即果子上,又開始隱隱出現了七色的光芒,雖然很微弱,幾乎肉眼難見,卻透著一股頑強的生命力。
我激動不已,又擠了幾滴血在七色果子上麵,不過這次七色果子卻沒有太多的變化。
但在七色果子那微弱的七色光芒的照耀下,小青身上的傷勢開始加速好轉,外麵那層焦黑的皮一點點地褪了下來,長出了新的皮。
過了一會,阿爹送來了飯食,順便來看我,但我卻沒有一點饑餓感,便讓阿爹把飯食給帶迴去了。
過了中午,我還是沒覺得餓,小八它們終於醒了過來,也沒有任何要吃東西的意思。
那七色果子上麵的光芒則開始漸漸變得越來越亮。
到了晚上,小青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還有那七色果子,上麵七色光芒綻放,整個大樟樹又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等到夜深,原本晴空萬裏的天上突然毫無征兆的響起一聲驚雷,而後出現了滾滾黑雲,遮天蔽月。
片刻後,小青仰頭長叫一聲,黑雲加速滾動,閃電直擊而下。
第二天早上,等我醒來,我便又爬到大樟樹上,刺破手指,擠血給已經長到兩米多長卻奄奄一息的小青喝……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幾乎千篇一律。但每天,我們都在發生了堪稱巨大的變化。
每天,阿爹都會送飯食過來,但我們幾乎都沒怎麽吃,因為我們一直都沒怎麽覺得餓,倒好像光每天晚上聞那奇異香氣和沐浴那七色光芒就足夠了。
我感覺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成仙,因為據說神仙就是不用吃飯的。
不過三個月後的一天,在某個晚上,不等那黑雲出來,小青一口吞下了那個已經變得有籃球大小的七色果子。
我知道,這樣的日子終於結束了,我們的閉關結束了。
對於小青獨吞七色果子的行為,小八它們聯手開展了武力抗議,但被小青強力鎮壓了。
我們出了安魂堂,我跟阿爺他們說了一下後,便準備離開東山寨,去找花帝。
是時候了!
至於花帝在什麽地方,小青知道。
花帝是誰,小青也知道。
幾百年的恩怨,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我跳上小青的背,小青如一條巨龍,帶著我離開了東山寨。它帶著我在山間穿梭,穿山越嶺,直行無阻,它巨大的身軀所過之處,樹木紛紛伏地,溪河也為之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