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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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節當天。


    一大早,小木屋內,小悟空還在睡夢中呢,就隱隱約約聽得外麵一陣鑼鼓喧嘩,將其吵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迷迷糊糊地看著大開的木門,有些摸不著頭腦,旋即猛省,才想起來今天是神火山莊一年一度的篝火節。


    於是,便一眼瞧見了個大陣仗。


    此時,正有一群人,排成隊伍的形狀,大搖大擺地從小木屋前經過,大都是青壯年們。每隔一行,就有兩人舉著一隻大木鼓,然後另外兩人手拿鼓槌,邊走邊敲。咚咚之聲,不絕於耳,還挺鬧騰。


    這支隊伍的旁邊,也都有大把居民一路圍觀跟隨,大都是婦女和孩童。他們亦步亦趨地跟隨著,然後每逢鼓敲個兩三下,周圍之人都會跟著歡唿一聲。所有人,不管是敲鼓的還是沒敲鼓的,都透著一股子歡樂和興奮的氣息。


    小悟空站在屋門處,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嗯……不得不說,是真的鬧騰、很鬧騰、相當鬧騰。


    一大早就開始製造噪音,這所謂的篝火節……是這樣子的嗎?


    光聽見鼓聲了,火呢?


    不如改個名字吧?叫打鼓節咋樣?


    小悟空在心中小聲吐槽著。


    同時,他並未看到人群中有梅麗夫人的身影。


    但小姑娘奧薇拉倒是在場,並且看到了他,然後歡笑著衝上前去,親切地一把拉著他的手,欣喜道:


    “小猴小猴,一起來玩吧!”


    然後不由他分說,奧薇拉就牽著小悟空一塊迴到人群之中。


    周圍的人們對小悟空也都熟悉了,見他來了,紛紛釋放出善意的笑容,全然沒把他當成一隻猴子看待。


    小悟空就這麽隨著人流,聽著鼓聲,將全莊走了一遍。


    途中源源不斷有居民加入,也有其他玩得好的小孩子們,看到小悟空和奧薇拉,紛紛衝上前去,和他們一起隨鼓呐喊了起來。


    當然,小悟空是沒有喊的,因為他沒有聲音,喊不出來。即便恢複嗓音,他覺得這樣子也太傻了一點。


    果然……原始村落,原始風情。


    大家除了幹活,就沒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可做,淨幹些這種無聊的事兒。


    不過,小悟空並沒有表露任何不屑於臉上,因為那樣是對此地之人的不尊重。因此,在隊伍行進過程中,他也跟著孩子們上下跳動,十分活躍,盡量表現出一隻正常猴子該表現的活潑,盡量表現出自己很喜歡這個活動的樣子。


    這場隨鼓呐喊持續了一整個上午。


    走到後麵,小悟空都沒力氣再跳了,可是周圍的大家還都生龍活虎一般,人人臉上依舊洋溢著興奮和喜悅的表情,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


    但小悟空也不怎麽感到疑惑,雖然他靈力盡失,無法感知人們的境界,但他看這樣子,再聯想聯想小蝦米的實力,這裏人們的實力應該也是不一般的。因此也可以理解,為什麽人們不覺得累。


    隻是,他心底裏的那道疑惑還是揮之不去。


    小悟空想著想著,步伐就慢了下來,他的胳膊被某人使勁一拽,他連忙迴神,對其報以歉意的笑容後,趕緊跟上。


    上午,人們繞著整個山莊地域,環了一大圈。


    下午,大家聚集在一個空曠的地方,圍成一個大圈坐下,然後各自議論紛紛,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麽。


    小悟空跟著坐在一旁,有些茫然,但聽到小姑娘奧薇拉和身旁夥伴的竊竊私語,他這才知道,接下來是各種才藝展示,以及各種競賽的環節。


    男子之間是搏鬥、摔跤等粗野狂放的運動,女子之間則以跳舞、唱歌等相比較而言顯得文雅的活動進行比拚或展示。


    等了好一會兒,小悟空終於等到有人來到空地中央,是一位年輕人,兩臂肌肉雖鼓足而發達,但麵相是十分淳樸憨厚。他這副相貌倒也符合這神火山莊中人的畫風,大家都是如此,人人之間並無任何陰險狡詐的算計,這一點是讓小悟空感到特別舒服的。


    繼這位年輕人上場後,就有另一位與之年齡相仿的人躍上前來,也是青年壯士。兩名年輕人明顯認識,互相用胳膊撞了一下,然後熊抱在一起,以表友好,以及戰前禮儀。


    兩人鬆開之後,周圍的旁觀者就開始唿喝起來,大致都是:讓他們快點開始,他們都等不及了這樣的話。


    小悟空也開始放鬆心神,觀看場上的你來我往,兩人互相抱在一起扭鬥著,從動作看應該是摔跤。兩名年輕人,要麽你用胳膊抱著我的大腿,要麽我以腳來勾住你的腳踝,然後時不時狂吼一聲,企圖以嘶吼來發力。觀眾們看得不亦樂乎,亦然時不時喝彩一聲,為兩人鼓舞助威。


    然而小悟空看著看著,卻是興味闌珊了起來。


    這種原始的角力比賽一點都不需要靈力的運用,就隻是追求自身力量的爆發,隻要一個人能用力量、技巧和手段把另一個人扳倒在地上就可以了,就是這麽的簡單。


    而他小悟空,掉落到這裏之前好歹也算是正兒八經的修煉者,在大長老離開後,他開始獨立修行生涯時,經曆了一場場搏殺,有的甚至殘酷到決出生死,其狠絕程度都比這種所謂的比賽,厲害太多了。


    神秘人莫甘、蛇牙傭兵團、波平家族三公子尤裏斯,還有幾個月前的火羽鳥大軍……


    這些名字、以及小悟空同他們戰鬥的場景,此時逐漸在他的腦海裏如鏡頭一般緩緩飄過。


    所以,場上的兩名年輕人,雖然他們的角鬥讓觀眾看得入迷,但對於小悟空來說還真就有些不夠看,他總感覺這兩位年輕人的搏鬥有些綿軟,好似渾身無力一般,著實有些無聊。而此前每逢自己,或遇到其他修煉者們的靈氣爆發時,他就覺得那種場景,絕對比這種純力量搏鬥要絢麗精彩得太多太多。


    於是他不禁又開始對自己先前產生的“這裏的人們實力不俗”的推論表示懷疑。


    小悟空一邊看著場上剛剛分出結果的勝負,一邊在心裏反複揣測人們的真實實力水平,最終,他不得不往某個方向上去想……


    摔跤比賽攏共有十多場,大都是友好比賽,分出結果之後,兩人再次擁抱一下,就好像剛才那件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重新恢複了笑容。當然,也有因為輸而感到不甘心的人,不服輸,想要再來一場,但都被好事的圍觀者們站起身來,好生勸慰一番後,便也沒了想法。


    看到這裏,小悟空心頭一陣歎息。


    如此純潔而質樸的風氣,在外麵的世界是基本不可能存在了啊……


    在這一場場熱情而奔放的摔跤比賽完結之後,終於輪到女子們競技的環節。


    隻見數位衣著略顯開放的妙齡女孩們奔上場去,使人們的眼睛為之一亮。在互相彎腰行禮之後,這些女孩們就開始隨著一旁的樂器伴奏而載歌載舞,舞蹈大都非文雅寧靜,而顯性感和風騷之姿。


    隨著她們跳舞的過程中,一些青年男子們直勾勾地盯著她們,目不轉睛,雙眼有些迷離。女孩們的皮膚雖不能算是白皙如玉,而是十分健康的膚色,容貌也不是十分精致上佳的類型。但吸引這些年輕人們的並非如此,而是她們的身材實在是太過美豔驚人,各處是錯落有致,崎嶇不平,實在無法不令人產生美妙遐想。


    有的人甚至看著看著,就連嘴角有一絲晶瑩的略顯濃稠狀液體悄然流落下來也不自知。


    直到他們偶然聽到圍在一起的大媽們,指著自己笑聲議論時,這些年輕人就如同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急忙耷拉下腦袋,不敢再看場上的女孩們。


    小悟空倒是對這副美景無感,他雖進入人類社會許久,但審美觀依舊隻是在向人類靠攏,而並非完全重合。外加他年齡尚小,對那些年輕男子不由自主產生的反應也並不理解。因此他看了一會兒,逐漸感到有些無趣。


    他扭過頭,想要讓奧薇拉陪自己玩一會兒,結果就看到旁邊這位小姑娘,眼睛發直地看著圈子中間跳舞的小姐姐們,眼眸裏似乎閃爍著……羨慕的光芒?


    小悟空用他那毛絨絨的手稍微碰了碰她的手臂,奧薇拉感覺有些瘙癢,下意識在手臂上抓了抓後,撇過頭去,看著小悟空,好似看透了他的內心,有些不滿地道:


    “小猴小猴,待會在篝火晚會上陪你玩,我還要看姐姐們跳舞呐!”


    小悟空有些無奈,便重新看向台上,忽聽得這小姑娘犯了嘀咕:


    “我以後要是能像這些姐姐們該有多好……現在的我也太不好看了,哪裏都平……”


    小悟空一時間沒聽懂她在嘀咕什麽。他看著奧薇拉微微泛紅的臉蛋,以及越來越羨慕的神情,心裏不禁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什麽平不平的,他不理解。


    算了……等自己哪天化形成人,抑或是自己的年歲逐漸增長,說不定就曉得了吧。


    他也沒往心裏去,而是靜等比舞結束。


    在最後一道鼓聲落下後,這些女孩們終於向全場綻放笑顏之後,一齊輕盈地出了圓圈。


    終於要結束了嗎……?小悟空長舒一口氣,伸伸懶腰,然後剛要站起,就被奧薇拉摁住肩膀,讓他重新坐下。


    小悟空略帶疑惑地看著她。


    小姑娘卻是笑道:


    “不著急,還有一項活動呢。咱們神火山莊啊,每當篝火節慶典時,就會有漂亮姐姐們的擇偶環節哦。如果姐姐們有了喜歡的人,就會出場捧著花環,並將其獻給他哦。”


    奧薇拉說罷,一陣搓手,目光隱隱有些期待。


    還沒完啊?


    在這兒忍耐著坐了一個下午的小悟空,抬頭仰望著已然傍晚時分的天色,隻好扶額,並略顯無奈地看著場上已經靜立的一位女孩。


    看這穿著,好像正是之前跳舞的其中一位……


    但此刻不同於先前,這位女孩的雙手捧著一圈精心編製的花環,看樣子是要送給自己心上人的。她捧花環的手也有些顫抖,麵容不免感到緊張。


    而人群中,有一位與其年紀相仿的英俊青年,身子微顫,也如她一般緊張。


    一旁的長輩們似乎都知道這女孩心之所屬,便都不出聲,隻是以鼓勵的眼神望著她。


    女孩深吸一口氣,美目故作平靜地環視著周圍的人們。當看到那青年所在的區域時,她目光一顫,急忙轉開。


    這一幕被這青年捕捉在眼裏,他的眼神也隨之有些失落,難道她……喜歡的人不是自己嗎?


    而就在他不斷歎息之時,卻見到女孩驀然一轉身,就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他心髒開始劇烈跳動,唿吸不由得急促,整個人也難以自禁站立而起。


    看著女孩捧著花環,一步步向自己這個方向靠近時,青年人的心中愈發激動,正要伸手將女孩的花環接過時,卻見得女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後,便避開了他的手,轉而將花環……


    獻給了他旁邊之人。


    青年目光呆滯,機械般地轉過頭去,才發現這女孩喜歡的人,竟是自己的至交好友!?


    而被女孩獻出花環的這位青年見狀,也是一陣錯愕。他看了看身邊的朋友,隻見他瞪眼瞧著自己,眼裏快都布滿血絲了,他無奈一笑,隻好婉言相拒。


    女孩眼裏盡是失落,卻也並沒有說什麽,最後看了一眼心上人後,徑直轉身迴去。


    圍觀的大叔大媽們見狀,也隻能紛紛歎了口氣,有的上前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小悟空身邊,小女孩奧薇拉死命瞪著那個拒絕了女孩心意的青年,張開嘴巴,卻隻敢小聲吐槽道:


    “尕什大哥也忒壞了!虧了蘭妮姐姐是那麽喜歡你,隱藏了好多年的心意,方才向你表露,可你居然不領情……真是枉費蘭妮姐姐的一片心意!”


    而小悟空看著這兩人的反應好一陣子,卻看到那個開口拒絕的年輕人,此時臉上依舊是有些茫然,但是已經拉著好友的手,似乎是在解釋著什麽。


    然後,小悟空再瞥向先前那個站立起來的青年人,此時雖有好友勸慰,卻依舊失魂落魄,正如那被拒絕的女孩一樣。


    他的心裏,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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