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之後。


    小聖賢莊內。


    萬章書房內。


    “好了,魏言師弟,先跟著你的兩個師侄去上課,學些基礎的知識吧。


    正如你自己所說的那樣。”荀子一身藍色儒服,仙風道骨,神清氣俊,一手背在身後道。


    “師弟明白。”田言拱手對著荀子和萬章各自一禮道,隨後她轉頭看向一邊的張良和顏路。


    說實話,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看向如今的張良和顏路二人時有些說不出的別扭和尷尬。


    昨天還是我師兄呢,今天成了我師侄了。


    萬章這麽做到底是何用意?


    雖然田言不如張良聰明,也不如顏路了解萬章,但大概能夠推測其一二。


    但僅僅是略知一二,也足夠讓田言心驚。


    正所謂薑還是老的辣,萬章坐鎮小聖賢莊多年,在這個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大爭之世,能讓小聖賢莊依舊在這風雨飄搖的江湖上屹立不倒,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


    齊魯三傑,伏念,顏路,張良各有所長,伏念重禮,內聖而外王,顏路沉穩,坐忘含光,張良謀算無雙,而此刻他們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老師,那就是萬章。


    “還望二位……多多指教。”田言對著顏路,張良道,


    說實話,她著實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唿這兩位“師侄”,雖說禮法如此,可她覺得自己還是謙遜幾分的好。


    畢竟動靜已經鬧得夠大了。


    同時,在儒家,想要走的更遠輩分是一方麵,自身能力是一方麵,在他人眼中的形象又是一方麵。


    即便她並沒有想過從此就留在儒家,但如今萬章還是她的“頂頭上司”,給他一個“謙和有禮”的好印象,總比給他一個“得誌便猖狂”的小人形象來的要好。


    “師叔不必拘束,禮法如此,我們自身的道就是如此,更何況,師叔初次見麵,就給良上了一課,一番金玉良言,讓良和顏路師兄皆是受益良多。


    伏念師兄更是因您的指點而突破,想必出關之日功力必然大有精進,您當得起我們的這一聲“師叔”。”看出了田言的尷尬,張良率先開口替田言解圍道。


    “張良師弟所言,正是顏路心中所想。”一邊的顏路也拱手對著田言道。


    “師叔,快上課了,請和我們來吧,倒是要委屈您先和一眾弟子一同聽課了。”張良對著田言道。


    “道無先後,達者為先,請。”田言伸手對著張良和顏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


    “弟子不敢當,師叔請。”顏路,張良皆是同時拱手恭敬答道。


    隨後,三人先後離開了萬章書房。


    田言,張良,顏路等人走後。


    諾大的萬章書房內,就隻剩下了荀子與萬章兩位老人。


    田言自己心裏很清楚,自己不是很夠資格做伏念等人的師叔。


    伏念,顏路,張良三人並稱“齊魯三傑”。


    這三人不僅儒學理法學的透徹,而且幾乎各個武藝非凡,而即便是三人之中武功較差的張良,在後世史書中記載,也輔佐著劉邦建立了漢朝,最後名垂青史,又能全身而退。


    而在原著中,他也展現了過人的謀劃能力,甚至清楚的告訴天明,他一共會欠自己多少個人情。


    伏念作為張良的師兄,雖然沒怎麽在曆史上留名,可從他的思想中可以看出來,他的思想和理念已經和後世儒家思想相差無幾了。


    他是本位麵儒家“轉型”的重要人物。


    而顏路,坐忘含光,熟知原著劇情的田言很清楚,一個在少時擁有那樣的經曆的人,能有今天這般心境是多麽的難得。


    一個比你年輕,資曆比你淺的人,忽地做到了你上麵的位置,你無論如何還是會有些不爽的,但是有些人偏偏就讓人討厭不起來。


    田言,哦不,“魏言”就恰好是這樣一個人。


    因為她知道自己在擁有不同身份的同時,和不同的人相處時應該幹什麽。


    比如張良,他好謀劃,那麽和他對著互相傷害,彼此算計,遠遠不如從一開始就示人以弱,以一個“獵物”的身份出場。


    “嗯。”望著“魏言”“師弟”漸漸遠去的背影,荀子點了點頭。


    他對魏言很滿意。


    荀子其實是一個相當淡泊名利的人,不然的話,以他的一身通天本領,想要封侯拜相,再簡單不過了。


    不說他在七國和江湖上的威望,以及他的一身驚人的內力,以及高超的學術水平,單說他的兩個弟子,韓非,李斯,都是天下間一等一的狠角色。


    但相比較那些功名利祿,他更加在意自身的學問,以及自己的一身學問能否被傳承下去。


    這樣的性格讓他在他人的眼中是個脾氣“古怪”的老人。


    所以他幾乎不怎麽在意儒家,亦或者小聖賢莊之內的瑣事,也更不會為一些禮法所約束。


    所以在原著中,他甚至可以放下身份,叫一個稱唿自己的師侄晚輩為“師公”的人“小友”。


    除了對學術的鑽研的熱愛,這位老夫子最大的愛好就是教出一個好弟子了。


    當然,很多人其實沒有必要被教。


    作為秦時明月中少有的可以和學究天人的鬼穀子並列的名師,他也不是什麽人都教的。


    比如小聖賢莊內的很多弟子。


    因為沒必要。


    學術這東西,與他最大的愛好圍棋一樣,十三歲不成國手,終生無望。


    一樣的,那些榆木腦袋的上限就擺在那裏,天賦注定了他們皓首窮經一輩子,也不可能有什麽太大的成就。


    而教導他們,讓晚輩來就足夠了。


    “師弟,如何?”萬章在一邊,笑著望向荀子問道。


    “不驕不躁,作為這樣一個年輕天驕,還能有這樣的沉穩,實在是難得呀。”荀子感慨道,他相當的欣賞田言身上的某些品格,比如謙遜。


    他見過很多的年輕人,無論是年輕時,還是在小聖賢莊的這些年,有多少人有了些天賦便開始得意洋洋,從而讓自負和自大毀了自己?


    因為一個天才往往比其他人更難認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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