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章目露驚色,顏路的嘴微張,張良又一次目瞪口呆,倒是荀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伏念想要幹什麽。


    但他並未惱火,反而十分讚許。


    他讚許而欣慰的看著伏念。


    不愧是被譽為儒家未來的人。


    該變通的時候就要變通,伏念終於學會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反到想看看這個叫魏言的年輕人的決定。


    太阿劍被擺在劍道館眾人對麵的一個古樸的木質架子上。


    這柄大巧不工的名劍上凜冽的劍氣,足矣讓讓任何一個劍客都愛不釋手。


    相比較這柄名劍,田言為他補全了聖王劍法中的意境,已經能令他修為大增,而且更重要的是,為他指明了一條屬於他的“道”。


    即便是傳的邪乎至極的鬼穀縱橫和陰陽家護法,伏念也自信能勝他一籌。


    即便真的失去了這柄劍,他也是賺的,更何況他還得到了魏言師弟這個人。


    “多謝師兄好意,不過君子不奪人所好。”田言對著伏念一拜拒絕道。


    太阿劍確實很強,但是不適合她,要之無用,還會欠人情,她也沒什麽收集名劍的怪癖。


    就像木劍之於蓋聶一般。


    “師弟手裏沒什麽名劍,拿著防身吧,這一柄太阿,就算做你我師兄弟情義的見證吧。”伏念一手向著太阿劍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平靜道。


    “誒,師兄此言差矣,師弟的手裏還是有一把很不錯的劍的。”田言瞪著一對秋水明眸,看著伏念道。


    “那不知,在魏言師弟的名劍,在何處?”伏念詢問道。


    一葉知秋,窺一管而知全豹,有的時候,從一個答案就可以知道,一個人是什麽樣子的。


    “就是它呀。”田言揮了揮手裏的木劍,笑道。


    “師弟,莫要胡鬧,師兄是真心相贈。”伏念看著眼前的田言道。


    他確實是真心的。


    田言比他更配得上太阿。


    對於太阿來說,田言或許就是哪個讓他名震天下的主人;對於田言來說,在這個年紀有一把太阿這樣的名劍,對於感悟劍意,修煉劍道都有著極大的好處。


    “師兄,你太過在意劍的本身了,但其實,持劍之人才是決定一切的根本。


    “劍”就是“劍”,普通木劍,劍譜名劍,沒有區別。”田言笑著說出了未來屬於蓋聶先生的名言。


    伏念一怔。


    顏路麵色微變,這份境界與意境和他師傅無名何其相似。


    荀子目露精光,萬章神色驚異。


    他們都是真正的巨頭,絕頂的高手,相比顏路,伏念更清楚這簡單的一番話中蘊含的道理。


    在這個世人皆追求名劍,甚至有人不惜為了劍譜排名四處惹是生非的時代,竟然有人能有如此的領悟。


    什麽樣的人,能視木劍與劍譜名劍為同一物?


    一個本身實力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無視手中的劍的差距,碾壓這江湖上所有劍客的人。


    這種對劍的領悟已經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更可怕的是,這等意境出自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之口。


    萬章和荀子竟有一種萬幸之感,萬幸這個少年來了儒家。


    除了儒家,墨家也可,雖然儒墨不兩立,但是墨家好歹也是以行俠仗義為本的。


    以這少年的天賦,如果落在像羅網那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組織手裏,也許再過十幾年,就會成為一柄禍亂江湖,而且所向披靡,治無可治的可怕“兇器”。


    伏念是真沒想到能得到這樣的答案。


    他本能的想試著反駁。


    但他發現辯無可辯。


    所以,較量開始了。


    “魏言師弟,請指教。”伏念持劍一禮道。


    “請指教。”田言同樣優雅的再一次挽了個劍花,迴禮道。


    道道內力分別纏繞在兩人的劍鋒上。


    伏念的內力霸道至極,又有著一股堂皇的正氣。


    田言的劍氣偏渾厚,兼具陰陽,給人以包羅萬象之感。


    萬章則更是眼尖。


    眼界驚人的他,已經能看出兩人之間的高下了。


    劍法尚未比過,但論內力,伏念遠遠不是田言的對手。


    萬章隻覺得這可能就是天才吧,年歲如此幼小,一身功力卻已經是天下絕頂。


    就是陰陽家那一種幾乎是填鴨式的把內力填給部分弟子的方式,也很少能造就如此可怕的怪物,那些隱世的老怪物不出,難逢敵手。


    ……


    桑海,羅網據點。


    這裏地方偏僻,不引人注目。


    一個身披秦軍戰甲,臉戴麵具的男子坐在據點內的一張桌子前,坐姿隨意,且霸氣。


    一柄劍柄純金,散發著血色光芒,且陰氣極重的長劍靜靜的躺在桌子上,被封在劍鞘裏。


    等待著痛飲鮮血的那一刻。


    羅網,掩日。


    說實話,身為這天下間最厲害的幾個情報高手,他一眼就看出這地方沒什麽搜集情報的能力。


    真要想搜集情報,茶樓,酒館,客棧,甚至是青樓,都比這地方合適。


    這源於此地羅網勢力的頭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思。


    羅網在此地的勢力薄弱,這很正常,這裏是齊國,離秦國極遠,又有儒家這個地頭蛇在,羅網勢力不敢也不能擴張是正常的。


    就像一張被結在隱秘之地的蜘蛛網,也許捉不到多少食物,卻也很少被摧毀。


    小人物的心思啊。


    掩日麵具背後的臉上劃出一絲諷刺的笑。


    但麵上依舊毫無變化,讓人看不出深淺。


    在掩日麵前,地連單膝跪地,對著掩日匯報一些情況。


    地連對著掩日十分恭敬。


    “嗯。”掩日聽了半天,才聽完地連的匯報。


    他自然也知道了一些田言的動向,比如她的新部下飛霜。


    說實話,讓驚鯢發展自己的勢力並不符合他的利益,但他卻並不打算出手把飛霜除掉。


    但從另一個方麵上來看,這恰恰是他想要的。


    利益是比任何的威脅都更加穩固的,讓驚鯢和他們站在一條線上的東西。


    假如把驚鯢比成一顆大樹,羅網是土壤,那麽飛霜這樣的角色就是田言的“根係”。


    插的根係越多越好,因為越是這樣,她就會越無法離開羅網。


    不得不說,現任的驚鯢先生可比她母親識時務,而且聰明多了。


    他在碼人,從各地的羅網據點抽調人手。


    等其他的部下就位。


    既然要鬧,當然要把事情鬧大,才能讓秦王滿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秦之羅網之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曾須彌山下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曾須彌山下藏並收藏大秦之羅網之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