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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第二天,她就收拾了東西去外麵的畫室了。


    其實隻是換了一個地方,大部分的人還是認識的,孫肖安坐找了一個牆角的位置坐下來,在秋辭看來是為了方便睡覺,他看見秋辭的時候朝她揮了揮手。


    “我們坐一起。”孫肖安說道。


    她們第一次畫畫就坐在一塊了,因為老師們都說他們兩個完全相反,所以他們倆就想著既然這麽不一樣,肯定能在對方學到不少東西,所以他們兩個就一直坐在一起。


    秋辭也沒有拒絕,走過去把自己的畫架擺好,掏出書放在上麵。


    “我以為你今年暑假也不會來呢。”孫肖安一邊削著鉛筆一邊說道。


    他們削鉛筆的速度特別快,來迴轉幾圈就削好了,不像是別的孩子,削鉛筆小心翼翼的,盡量削的很整齊,孫肖安和秋辭削鉛筆十分灑脫,三下五除二就削的七七八八,醜不礙事,能畫東西就行了。


    而且孫肖安更厲害,他的筆每次都削的很長,以至於之後畫禿了,拿起刀?意亮較戮塗梢約絛?耍??紙謔∈奔洹


    秋辭坐在位置上翻了翻書上的畫,這本書她幾乎每一章都臨摹過了,但是有沒有照片,她轉頭看了一眼孫肖安的範畫,然後默默的掏出手機。


    孫肖安見狀奸詐一笑問道:“你也準備畫這個?”


    他的畫紙上隱約能看出畫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挺火的人,名為宇智波鼬。秋辭搖頭從手機上翻了照片很是不屑的說道:“你畫人,我畫龍人。”於是乎秋辭的畫紙上一個小白龍赫然出現。


    “你咋不把千尋也給加上。”


    “好主意。”


    然後她又在小白龍的旁邊加上了千尋。


    2d的畫,硬生生的被畫成了3d的。


    畫室的老師走到他們旁邊看了一眼紙上的話,摸了摸鼻子無奈一笑:“你們還挺愛搞創新的。”


    孫肖安仰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老師,十分得意的說:“偶爾換換心情,反正都是畫,把二次元的人畫成三次元的,不也挺厲害的。”


    “這個畫完了就別在畫了,畢竟考試不考這些。”


    說完老師掉頭走到別處。


    孫肖安癟了癟嘴不滿的嘀咕道:“考試是不考這些,可是賺錢全部都靠這些,現在還有幾個人靠畫人物賺錢,不都畫這些東西。”“那你現在賺到錢了嗎?”秋辭小聲問道。


    “恩,賺了點,現在在網上接單,給別人畫些小漫畫或者小插圖,也能賺點小錢。”


    接單……秋辭再次聽到這兩個字,上次她也聽言裕皓說陸風白接大單,她怎麽不知道在哪接單呢?


    “在哪接單?”


    “自己找。”孫肖安看了她一眼有些驚訝:“你也要接?”


    “我就問問。”秋辭轉過頭繼續畫畫。


    孫肖安說:“你要是想接的話跟我說,我給你一個群號,裏麵會有各種單子接,有簡單的也有難的錢拿得也不一樣。”


    “我畫技還不行。”


    “有什麽,你在紙上畫的好,在電腦上多練習習慣了也不會畫的有多差。”


    聽到孫肖安這麽說,秋辭心裏立刻有些底氣了。


    晚上迴去,立刻抱著陸風白送的畫稿,開始練習拉線條,而且她很特意把抖動修正調成了零,這樣完全靠技術拉線條了。


    兩個小時後,秋辭突然把筆一甩,兩眼發直望著房頂,她終於明白了言裕皓為什麽會發出那麽痛苦的嚎叫聲了。


    她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重新坐在電腦前奮戰。


    當她自信滿滿的準備填色的時候,她再次崩潰,正是應了那句線稿一時爽,填色火葬場,看著滿屏的藍色,她十分無奈的重新在線條上找漏掉的部分,一點點給補上。


    二十分鍾後,她再次把筆摔了,在床上打了個滾,發出絕望的嚎叫聲,於是她決定了,放棄魔棒工具選擇手動填色。


    秋辭突然間想起陸風白那段畫東西的時候,雖然畫的是厚塗,但是他線稿畫的也挺好的,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畫線條這麽流暢的,真的很崩潰啊!


    想必他也經曆過她現在這種崩潰的狀態吧,他陸風白都能挺過來,秋辭怎麽就挺不過來。


    於是乎秋辭決定,明天再畫。


    第二天去畫畫的時候,孫肖安看著她那張慘白的臉上頂著一對黑眼圈,表示十分詫異:“你昨晚幹啥去了?黑眼圈這麽重!”


    “練畫去了。”秋辭十分無力的飄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著。


    “你可真下功夫。”


    秋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在這方麵,她真的要在孫肖安麵前甘拜下風了。


    最後秋辭決定討教一下孫肖安。


    緊接著她收到了一個鏈接,打開一看,裏麵全部都是教程視頻。


    然後秋辭早上的時候又一次頂著黑眼圈去上課。


    “做鬼去嚇人啦!”孫肖安看著她的黑眼圈驚恐的問道。


    秋辭搖頭:“昨天看視頻的時候突然間很想畫畫,然後就把我上次挖的坑給填完了。”


    “那你這坑挖的挺大啊!”


    “技術太渣,手速不行。”


    幾個來迴下來之後,秋辭直接在上課的時候坐在那睡著了,期間都不帶醒的,畫板上每天貼的都是以前畫的殘圖裝樣子。


    秋辭心裏暗自慶幸現在教自己的老師不是陸風白,不然這種障眼法定然會被他發現的,並且會全程盯著她把畫給畫完,完全不能補覺。


    由於白天睡得太多了沒怎麽吃飯,所以晚上餓的十分厲害。


    “吃點啥呢?”秋辭站在路邊開始糾結起來。


    她還沒有決定好,隻見身邊立刻出現了一個蛋糕盒,微微透著奶油的香味:“蛋糕。”她詫異的轉過頭一看。


    韓墨站在她身後,提著蛋糕。


    “韓墨!”秋辭十分驚訝。


    自從上次拒絕他之後,她就很少在見到韓墨了,就算在路上遇見,他們也是屬於視而不見的類型,今天怎麽提著蛋糕出現在她身後了。


    韓墨表情淡淡的,很平靜的說:“請你吃。”


    “為什麽請我?”雖說秋辭平日裏是個很優柔寡斷的人,但是她認定了一件事情之後,會非常固執的,而現在她認定的事情就是,她和韓墨已經迴不到從前的那種關係了,所以韓墨也沒有必要再向以前那樣對她好了。


    “作為朋友,請你吃一份蛋糕也不行?”韓墨也算是了解她,秋辭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你給她好臉色,她自然不會給你難看,所以當別人說和她是朋友之後,她的態度都會好很多。


    秋辭一笑接過蛋糕:“那謝謝了,正好我剛才還在想要吃什麽。”


    “看來我這個小天狼星做的不錯。”


    “你還記得啊!”秋辭笑的有幾分苦澀。


    韓墨微微點頭。


    秋辭喜歡看《哈利波特》,當時看到小天狼星對哈利特別好就特別喜歡小天狼星,後來小天狼星死的時候,她還難過了很久,韓墨就一直安慰她給她買吃的,逗她開心。


    那時候秋辭就說韓墨是她的小天狼星,現在再提起來,倒是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可是小天狼星最後還是死了,所以你不要在做小天狼星了。”秋辭淡淡的說道。


    在她心裏韓墨就是韓墨,小天狼星就是小天狼星不可苟同,她不希望韓墨會和小天狼星有同樣的下場。


    “原來連做小天狼星的資格都沒有了嗎?”韓墨看著她聲音十分的輕,好似有一陣風就可以吹散了,目光流轉溢滿了失望。


    秋辭看在眼裏,卻也十分難受,畢竟喜歡了那麽多年了,一下子就割斷也是不可能的,她笑了笑拍拍韓墨的肩膀說道:“羅恩和赫敏你可以隨便做啊!”


    韓墨見她略帶玩笑的語氣,便微微一笑語氣輕鬆道:“我還是做馬爾福吧,讓你又愛又恨。”


    “可以啊,正好顏值上你不輸人家。”


    兩人聊著似乎又迴到從前的那種歡快的氣氛。


    韓墨看了一眼秋辭說道:“我送你迴家吧,好久沒有和你起走了。”


    “恩。”秋辭應了下來。


    她和韓墨還算不上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人,既然韓墨不在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願意跟她做朋友,她也不會拒絕,秋辭本來就是一個很在乎朋友的人,隻是不太善於表達。


    到了家門口之後,韓墨一直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秋辭打開門微微一笑揮了揮手:“那我進去了。”


    “恩,再見。”


    秋辭點頭一笑,關上門。


    韓墨站在門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在臉上,原來他一直以為的那種仁慈的秋辭,真的可以做到這麽決絕,不經意間就在他血淋淋的傷口上再次劃上一刀。


    和堅硬的牆壁相比,軟綿綿的海綿更讓人難以擊碎,而秋辭就是那海綿,總是用最柔和的方式來麵對所有事情。


    如果有時候她能夠更強硬一點,或許韓墨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他還能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秋辭的時候。


    八年前的秋天,穿著淺紫色的連衣裙女孩,編著長長的辮子,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生於天堂的孩子,那眸中的清澈,讓韓墨久久的移不開眼睛,許是那個時候,他就喜歡上了秋辭。


    而那時的秋辭站在講台上略帶緊張的看著他們,然後對他們靦腆一笑,聲音溫柔而清脆:“我是新來的,我叫秋辭,秋天的秋辭別的辭。”


    於是他們在秋天相遇了。


    秋辭,相遇在秋,辭於今日,分毫不差的印證了他們之間的八年。


    他看著緊閉的門,張了張嘴輕聲的好似在歎氣一般平靜的說道:“秋辭,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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