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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麵對麵的坐著,秋辭低著頭吃著碗裏的菜葉,低著頭吃了兩口,陸風白吃東西的時候不喜歡說話,直到他把碗裏的東西都吃完了之後,他才抬起頭,看著小口吃東西的秋辭。


    “這麽晚學校宿舍還能進去嗎?”陸風白和她說話的時候,總讓秋辭有一種長輩的感覺,明明他們之間相差的隻有幾歲而已,可是聽起來卻像是相差了幾十歲。


    “我不住學校,我家就在這附近。”秋辭迴答。


    “明天還是繼續上課吧,你們還有一年的時間就要藝考了,用這種方式過瓶頸期,怕是沒多大效果,弄不好還會下降的更嚴重。”陸風白說話總是一種不許反抗我的語氣。


    如果按照秋辭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相比,秋辭定然會覺得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說話做事,可是認識了之後,她覺得陸風白身上有一種與身具來的氣勢,那種氣勢讓他顯得特別的高,特別的遠,他是那種越相處越覺得遙遠的人。


    陸風白一直等到她吃完才起身,秋辭見他站起身來,也立刻跟著站起來,兩人一同走了出去。


    外麵吹來一陣涼風,他來應聘的時候是十月份,那時候天還是微熱的,而現在天卻愈發的冷了,他看了一眼秋辭,身上就套了一件簡單的大衣,他伸出手摸了摸她大衣說道:“衣服太薄了。”


    秋辭一愣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陸風白說:“天氣漸漸冷了,衣服要記得多穿點。”


    他幾乎脫口而出,秋辭愣了一下看著他,沒有哪個老師會關心她穿的衣服是厚還是薄,一時間有些感動。


    隻見陸風白被他看的臉微紅,眼神有幾分飄離,趕忙解釋道:“不然生病了,又要請假,時間本來就很緊迫。”


    “哦。”秋辭低著頭點頭。


    原來都十一月份了,下個月韓墨就迴來了,想到這秋辭一笑,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陸風白看她心情不錯,嘴角也不由的浮出一抹笑容,看著她的時候,那眼中的溫柔似乎多了些,可是當她抬頭看他的時候,他眼中的溫柔就會轉瞬即逝,淡然而平靜。


    秋辭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和陸風白走在一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離家越來越遠了,她趕忙停下來叫了聲:“老師。”


    “嗯?”陸風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老師我要迴家了。”秋辭聲音十分細微。


    陸風白微微皺了皺眉頭,卻很快又舒展開來:“恩,迴去吧。”


    秋辭應了聲,立刻轉頭就走,可剛走兩步就發現自己這樣走掉不太禮貌,於是便停下來轉過頭對陸風白一笑,揮手:“老師再見。”


    陸風白看著她的背影,小小的瘦瘦的,放在兜裏的手,輕輕的握了握又張開,如果她能一直這樣對他笑就好了,他這樣想著。


    迴到家的秋辭,洗了個澡後就立刻轉進被窩裏,埋頭就睡去了。


    陸風白在街上轉了一會就迴去了。


    陸風白是應屆大學生,所以他住的地方是自己和一個同學一起租的房子,他那個同學叫言裕皓因為家裏有些人脈關係,就讓他走後門進了遊戲公司去畫原畫,而陸風白則自己找了這份畫室老師的工作,教學生也樂得清閑。


    言裕皓時常抱著陸風白哭訴自己有多慘,單論技術他完全不是陸風白的對手,可是偏偏自己卻找了一個這麽苦逼的工作,而陸風白卻還能這麽清閑。


    陸風白對他的哭訴則是充耳不聞,一個人沒事就躲在自己的房間裏畫畫,言裕皓就在外麵罵他:“畫癡。”


    不過陸風白卻毫不在意,可是看到言裕皓坐在電腦前沒命的畫東西的時候,還是會很體貼的給他遞上一杯咖啡,再加上一段溫暖的安慰話語:“好好畫,日子還長著呢。”


    言裕皓聽的牙癢癢,卻也沒有什麽辦法。


    陸風白迴去的時候,言裕皓趴在電腦前已經睡著了,他沒吱聲,迴去洗了個澡,迴到房間看見角落裏擺著的畫架,上麵一副還沒有完成的畫,這是他應聘之前畫的,到現在是有好長時間沒有畫了。


    他把畫架立了過來,上麵是一副風景畫,可是那副畫上卻有著特別顯眼的一個女孩,穿著白襯衫黑褲子,紮著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幹淨而舒服,手上提著一個速寫板,在仰著頭觀察風景。


    陸風白看著畫,不由一笑,修長而幹淨的手指撫摸著已經幹了的畫,指腹從畫上的女孩的臉上劃過:“原來我一直畫的是你啊!”


    第二天陸風白去上課的時候,一如既往的比之前早到一些,今天他到的時候,秋辭的座位上已經早早的坐上了人。


    他走進來時,秋辭似乎被嚇了一跳,從畫板中探出頭看了一眼陸風白。


    陸風白朝她一笑:“來的挺早。”


    秋辭模樣略微羞澀,點了點頭:“老師也很早。”


    “你今天畫的時候還有沒有畫不下去的感覺?”陸風白說著走到她旁邊看了看畫板上的畫。


    她沒有畫素描,而是畫了水粉畫,顏色上比一開始進步了很多,至少撞色少了,顏色的濃度也提高了。


    “進步了不少。”陸風白好不掩飾的誇讚道。


    秋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中的畫筆在桶裏涮了涮:“這花有些難畫。”


    “花其實挺簡單的,隻要了解了它的走向鋪上顏色就好了,一開始畫不需要那麽多講究,細節是後麵往上添的,就像畫蘋果一樣,了解它的麵就好了。”陸風白站在他身後解釋道。


    秋辭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眼睛睜落在自己的身上,神色與她之前所見的不一樣,竟然有幾分溫柔,那眼神莫名的讓她的心咚咚的跳的快了些。


    當她與他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的眼睛就會立刻移到畫上,神態自然毫不做作。


    或許是陸風白的神色太過自然了,秋辭也沒有多想,於是說道:“老師能幫我改一下嗎?”


    “可以。”


    秋辭從自己的位子上起身,陸風白坐在她的座位上,她便站在他旁邊靜靜的而看著,每次看到陸風白畫畫,秋辭就會感覺十分的美好,他畫畫的時候神色十分專注,那雙眼睛十分的明亮。


    而每次秋辭總會忍不住把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當他涮筆之時,秋辭才會反應過來,看著畫板上的畫,僅僅是動了幾筆,就和她剛才畫的完全不一樣了。


    仿佛,多了一絲生命力。


    “給你畫了一朵,後麵的自己畫。”陸風白起身將筆放在桶裏。


    秋辭有些鬱悶,他的這種境界她要什麽時候才能達到,可是一想到她比自己多學了這麽多年,一下子就釋懷了。


    教室裏的人漸漸的來齊了,水粉這種東西好像也到了瓶頸期了。


    秋辭低著頭扶著額頭有幾分鬱悶,屋漏偏逢連夜雨,可能說的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了,素描到了瓶頸期,水粉也到了瓶頸期。


    旁邊的孫肖安似乎把手頭上的畫畫完了,於是十分得意的鬆了一口氣,看著秋辭,得意的問道:“怎麽樣,畫完了嗎?”


    秋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有幾分絕望:“我畫不好畫了,你幫我改一改,讓我找找感覺。”


    孫肖安似乎很詫異,看著秋辭:“你確定,我的風格和你可是一點也不一樣啊!”


    他們兩不是一點不一樣,簡直是一個正一個反,一個精致,一個灑脫,秋辭總是喜歡把什麽都畫的十分細致,而他卻總是畫的十分瀟灑,每一筆都十分的大膽。


    剛開始畫畫的時候就是因為他太灑脫了,畫麵經常就是一片狼藉,於是乎就被之前的老師誇獎說:此人畫畫,放蕩不羈,生性灑脫。


    他和秋辭完全不是一個套路的。


    “或許你能救救我,我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胡同。”秋辭有些沮喪的看著他。


    聽秋辭這麽說,孫肖安立刻起身走到她位置上坐下來,有人能夠認同他畫的畫,他怎麽會拒絕了。


    然後他一坐就走不掉了,直到那副讓秋辭快要崩潰的畫被他畫完了之後,他才停下來,手上的筆往地上十分瀟灑的一扔,身子向後微仰,眯起眼睛看了看畫麵,隨後?n瑟的站了起來。


    “畫完了,怎麽樣,有麽有學到我的灑脫。”


    秋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幽怨,她本想讓他改一改就好了,結果他給畫完了:“畫法沒學到,你扔筆的姿勢學會了。”


    孫肖安咧著嘴大笑起來:“扔筆也是一門技術,學到一點總比什麽都沒學到的要好啊!”


    秋辭無語。


    陸風白改完畫起來就看到孫肖安十分?n瑟的和一臉無奈的秋辭在說話,於是走了過去,聲音略帶嚴肅的說道:“說什麽話,畫好了嗎?”


    孫肖安笑容立刻收斂了起來說道:“畫完了,正準備重畫。”然後立刻從畫架後麵掛著的袋子裏抽出一張新的畫紙,貼在畫板上一本正經的開始畫起來。


    秋辭沒辦法也隻好拿出一張新的畫紙,陸風白看了看秋辭的畫,又看了一眼孫肖安那副躺在地上的完成品問道:“孫肖安給你改的?”


    “確切來說,是他畫的。”秋辭說的時候十分無奈。


    “你是應該學學他的畫法,你畫的太謹慎了,收的太緊,適時地往外放一放也不錯。”


    孫肖安聽到得意的朝秋辭一笑:“秋辭你看老師也這樣說了,你就拜我為師,我可以教教你,如何放蕩不羈的畫畫。”


    秋辭還未說話,就聽陸風白說:“你放的太厲害了,應該收一收。”


    隨後孫肖安不再說話了,抱著調色盤認真的畫畫,生怕又被陸風白一句話給噎住。


    秋辭畫紙貼好之後,正低著頭翻畫冊,陸風白說:“今天你不要畫這些東西了,畫你想畫的,就權當發泄,畫什麽都行,抽象派的也行,盡量的讓自己放鬆。”


    “真的?”


    “恩。”


    秋辭合上書,她腦子一下子完全空白了,該畫什麽東西呢?她望著幹淨的白紙,真的不知道該畫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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