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我閉嘴了,就、就不親我了。”


    蘇泱委屈巴巴地癟了癟嘴,臉蛋紅暈未褪,埋進被子裏,隻露出一雙盛滿水光的杏眼瞪著靠坐在床頭的人。


    怕她悶壞,江子翊又把被子給她扒拉下來,重新把她卷了卷,裹成一團,靠坐在他懷裏。


    “我記得我說的是‘我又要親你了’。”


    “……”然後?


    某人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像給她講解什麽難題似的,一本正經道,“所以,親你隻是說話算數。不然,怎麽踐行這個‘又’字呢?”


    “……”


    憋了憋,蘇泱送他兩個字:“狡辯!”


    江子翊笑了笑,不予辯駁。


    仔細觀察她的臉色,因為害羞,原本蒼白的臉蛋有了血色,江子翊忽然有些懊惱,雖然他抱她迴酒店時,她說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但到底還是虛弱的。


    他不該那麽急切的……


    唉,好像一碰上她,自製力盡失已是常事。


    隔著被子,江子翊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問她:“還反胃麽?身子舒服些了?”


    “……”


    蘇泱睨了他一眼,瞧這問題,他該不會以為親親她,她就藥到病除了吧?


    “嗯,你沒猜錯,我是這麽想的。”


    蘇泱目光一滯,這人該不是會讀心術吧?


    “江子翊,你真是越來越自戀了。”不管會不會讀心術,都礙不著她的吐槽。


    “不自戀點兒,怎麽配得上我的泱泱呢?”


    “……江子翊,你在損我嗎?”


    “不,在誇你呢。”


    “並不這麽覺得。”


    江子翊笑,小姑娘會和他鬥嘴了,精氣神兒上來了,想來身子確實是好些了。


    不過,江子翊仍舊不放心地叮囑了句:“要是不舒服,記得說,不要逞強。”


    小姑娘心善,他怕她因為擔心耽誤他的比賽,讓他擔心,逞強不肯說。


    就像這次過來,如果他提前知曉她病了,絕對不同意她抱病前來看他比賽。


    見他神色嚴肅,蘇泱不敢敷衍,乖巧應了聲“好”。


    江子翊柔和了臉色,摸摸她頭,正想與她說些什麽時,卻見她靠近他,盯著他的脖子看。


    心知她的好奇,嘴上卻不著調地揶揄她:“靠那麽近,是還想繼續親親嗎?”


    “能不能正經些?”


    握著小拳頭捶了他一下,蘇泱指著他的脖子,抬眼看他:“你的紋身怎麽變成這樣了?”


    暖色燈光下,隻見原本紋著青狼圖案的紋身顏色變淡,若非細瞧,甚至不能發現這裏曾經有隻仿佛張著血盆大口的青狼盤踞其上。


    “洗了。”江子翊不甚在意。


    “是不是很疼?”指尖輕撫那逐漸消失的青狼,蘇泱眼底滑過心疼。


    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他答:“不疼。”


    “為什麽忽然想起要洗紋身了?”


    “師父的要求。”


    其實,早在很早前,他就已經打算去洗紋身了。


    之所以拖到現在,除了太忙碌外,也不希望她胡思亂想。


    洗紋身很疼,他不希望她掉眼淚。


    愛一個人很矛盾,希望她心疼,又怕她心疼。


    年少不懂愛,可少年依舊以自己的方式,努力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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