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元甲他們生活的這個年代,訊息傳遞的能力還並不算強。


    而且,列強們的力量覆滅速度如此之快、覆滅程度如此徹底,根本沒有人能傳遞信息出去。


    以至於當天亮時,整個魔都依然沉浸在平靜之中。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嗚嗚嗚!


    黃浦江上的汽笛聲響起,繁華的港口碼頭,一艘艘跨洋郵輪起航。載著這些刮卡者們,駛向不同的地方……


    此時此刻,這個世界裏沒人知道,一場驚天劇變即將到來。


    ……


    魔都公共租界。


    這是由曾經的英吉利和美利堅的租界合並而來,共同管理。


    工部局,是公共租界內最高權力機構。


    此時此刻,工部局總董費信剛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他是倫敦人,來到魔都已經多年。


    最早在魔都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後來入選公共租界工部局,一步步爬到最高的位置。


    費信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坐下,拿起桌上秘書已經提前準備好的行程規劃報告。


    “嗯,今天上午最重要的事,是九點半要和威廉將軍一起去入海口檢閱艦隊。同時,讓已經在艦上待了三個月的大英士兵們換防。我大英帝國能夠稱霸世界,主要就靠這些強大的戰艦和勇敢的士兵們了……”


    費信一邊喝著咖啡翻著報告,一邊自言自語。


    雖然這個時候,不列顛的世界霸權已經衰落,受到其餘列強的挑戰。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暫時仍為第一。


    看完今日工作安排,他又審批了一些租界內的文件,就和已經來到辦公室的威廉將軍一同乘車前往黃浦江入海口附近。


    那兒有專用的軍港碼頭,可以讓他們乘坐小型艦艇前往【深紅公爵號】上。


    “費信總董,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用華國人的話說就是,一見不日,如隔三秋。”


    威廉將軍笑著和他打招唿。


    他來華國已經好幾年了,漢語已經能說的不錯。但畢竟是洋人,一些成語還是搞得不那麽清楚……


    “哈哈哈!威廉將軍所言極是,一見不日,如隔三秋啊。你還是風采依舊啊。”


    費信也笑眯眯地迴應著。


    他來魔都已經十幾年了,漢語的熟悉程度已經和本地人沒什麽區別了。


    當然知道,這威廉在故意賣弄,卻是說錯了。


    不過,他怎麽會傻到當麵指出來呢?那不是打人家臉麽!


    旁邊有幾個華人助理,聽著兩人的對話,想笑卻不敢笑,隻能強忍著。


    “走,準備去看看咱們大英那橫行大海、所向無敵的艦隊。”


    威廉很是驕傲地說著,和費信一同出了工部局,上了專車……


    大約兩三個小時之後。


    他們距離碼頭已經很近了,能看到遼闊的大海。


    不過這時候,看著窗外的威廉腦袋上,突然冒出了許多問號。


    ???


    “怎麽迴事……為什麽,從這兒看不到海上的深紅公爵號了呢?不止如此,連伊麗莎白號,還有法蘭西人的普羅旺斯號和美利堅人的自由號,也看不到了。”


    哈哈!


    費信笑著開了個玩笑,道:“或許,是今天海上霧氣太大了,被遮蓋了。也或者,是威廉老兄昨晚和美人大戰三百迴合,實在太累,眼睛花了。”


    “不可能不可能!”


    威廉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表情凝重:“現在太陽高掛,天氣晴朗。海麵一覽無餘,空空蕩蕩。不信,費信老弟你用望遠鏡看看。”


    他沒有開玩笑的心思,直接遞給對方一個望遠鏡。


    嗯?


    費信突然心裏閃過一絲莫名的不安,結果威廉遞過來的望遠鏡,朝原本艦隊停泊的地方一看……


    空空蕩蕩!


    毛都沒有一根兒!


    “啊這!咱艦隊呢?那麽大一支艦隊,前幾天還好好在這呢。怎麽不見了?”


    費信頭上也是狂冒問號。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表情都開始有些難看起來。


    三大列強的艦隊,不可能都突然消失不見!


    “司機,搞快點!我們要立刻去那裏看看。”


    威廉已經開始焦躁了。


    還好這是一個老司機,很會開車。聽了老大的話,立刻把車開得飛起!


    很快就到了原本專門為和海上的艦隊對接的碼頭。


    讓威廉和費信驚恐的是,這裏,也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變成了一片空地,或者說是……廢墟。


    沒錯。


    昨夜霍元甲等人覆滅了三列強的海上艦隊,再上岸的時候恰好又發現了這個碼頭,順手也就一起推掉了……


    這踏馬究竟什麽情況?!


    兩人此時徹底懵了。


    不大喊三句“臥槽”都難以抒發心中震撼的那種懵。


    咕嚕嚕!


    費信吞了吞口說:“威廉將軍,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偷襲我們的艦隊?”


    不可能!


    威廉一口否定,瘋狂搖頭。


    “如果是有人偷襲,那麽肯定早就已經有敵襲的信息傳來了。怎麽可能到現在,還一丁點兒消息都沒有?更何況,不隻是我們的艦隊不見了,旁邊法、美的也不見了。你覺得,世界上有什麽力量,能在一夜之間,覆滅我們三大艦隊麽?”


    費信聽著他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


    哪怕這隻是駐防艦隊,並不是那種浩浩蕩蕩的主戰艦隊。


    但,這已經是世上最強橫的那一層次力量了!


    毫不誇張的說,若是開戰,隨便三列強中任何一支都有著擊敗一個非列強國的實力。


    誰能做到一夜之間將其覆滅!


    上帝嗎?還是東方所謂的神仙?


    “那我們……怎麽辦?”


    費信皺眉看著威廉,等著對方拿主意。


    雖然他是英吉利在魔都勢力上的最高者,但畢竟隻是一個沒有經曆過什麽大事的人。而威廉可是曾經隨著無敵艦隊征戰四方的!


    可這一次,就算是鐵血將軍威廉,也不知所措。


    張著嘴想說什麽,但又發不出聲音。


    最後隻能阿巴阿巴幾下,就此作罷……


    費信一看不行,隻能建議道:“那我們先迴市裏,然後立刻召集工部局董事會,調查此事!”


    “隻能如此了。”


    於是,兩人又返迴了市區。


    而此時,已經有各種消息傳來了!


    原來,不但是三列強的海上艦隊突然消失不見。連遠郊陸地上的營房也被毀掉了!


    隻不過,畢竟是陸地上,霍元甲等刮卡者也不可能把一切痕跡都給抹除。


    所以到處的殘垣斷壁和一些屍體,自然說明這是遭到了襲擊。


    頓時,公共租界內宛如地震一般,徹底震動。


    費信和威廉呆坐在他的總董辦公室裏,兩人都驚訝得大張著嘴,連阿巴阿巴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沒多久,法租界那邊也傳來消息……他們法蘭西也是一樣的情況!


    瘋了!


    這些列強的大佬們徹底瘋了。


    立刻讓人組織民用船隻,前往黃浦江入海口附近的海麵調查。


    一到那片海域,就發現了許多破碎的漂浮物。


    經過確認,是來自本來停泊在這裏的三列強艦隊的。


    消息傳迴租界工部局,鴉雀無聲!


    在這一刻,所有列強在魔都的高層,都覺得今天是不是沒睡醒或者起床的姿勢不對。導致出現了集體幻覺或者癔症……


    在彼此互相狂扇了好幾個耳光,有的人臉都被打腫了之後,才終於不得不相信。


    這,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一夜之間,英、法、美三大列強在魔都——也可以說是整個江南地區的力量,全部被抹除了。


    這個世界上,什麽存在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就算這些列強的在華的高層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啊!


    難道說……真的是神明嗎?


    這時候,有一個列強高層提出。


    “會不會,是之前精武門和寶芝林、青幫那群人啊?他們不是……擁有一些沒法用科學解釋的超自然力量麽?之前用幾十個持槍衛兵,都沒有把他們給困住。”


    此話一出,已經聚集在一起的兩大租界工部局成員們,也都心頭一驚。


    之前那件事,他們大概都是知道的。


    隻是,也沒太往心裏去。


    畢竟在這群人看來,就算有一些超出常理的能力,那又如何呢?


    或許可以抵抗普通衛兵的普通槍械,但是麵對更強大、更厲害的重型熱武器,那肯定也是完犢子的下場。


    畢竟他們的武器,可是非常強大的!


    費信大聲道:“那就趕緊去查!看看這些可惡的家夥,究竟在幹嘛。幾十個持槍衛兵不行,那就把咱們的士兵也派出去。用三千人,全副武裝,去圍攻他們。”


    呃……


    工部局的其他人都沉默了。


    麵對暴怒的總董,他們不敢說話,隻是跟小雞崽一樣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最後,還是威廉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費信老弟。咱們的人,已經沒了。所以……”


    ?


    費信一愣,然後這才恍然大悟。


    他是習慣了作威作福,根本沒反應過來,從此刻起,他們這些列強在這兒就是純粹的“光杆*令”了啊!


    所有的武裝力量,全部都完蛋了。


    砰!


    費信頹然地坐在自己的總董座位上,好半天才揮揮手:“那麽,就讓巡捕房那些人去看看吧。畢竟,巡捕房也是我們的勢力。”


    ……


    於是,命令下達到了巡捕房。


    很快,巡捕房的人就迴來通報了。


    精武門、寶芝林、青幫……全都已經人去樓空。不但所有成員都找不到了,而且連原本的現金和資產都全部清空,不知所蹤。


    一些平時和他們比較熟悉的商界大佬們說,這也就是不久前的事情。他們其實也非常疑惑,是用什麽手段,能夠讓如此巨量的資金突然消失不見呢?


    魔都的商業市場上,也沒有見到這一批資金啊。


    無論如何,費信等人已經基本確定,這件事可能和霍元甲等人有關係。但,還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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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他們不敢相信,人能夠憑借血肉之軀硬剛艦隊!而且還將其在一夜之間全部覆滅……


    如同費信等列強高層們知道,不是一夜,而是幾分鍾!


    那恐怕,會徹底瘋掉吧。


    無論如何,這樣的驚天大事,瞞是肯定瞞不住的。連撒謊的可能性都沒有!


    所以短短幾天之內,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魔都。


    又過了幾天,傳遍了整個華國!


    再幾天,全世界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頓時,舉世皆驚!!!


    普通老百姓可能就是紛紛吃瓜,但真正的上位者們,則是驚得紛紛倒吸涼氣。


    因為他們很清楚,英、法、美駐防在魔都的艦隊,有著什麽樣的強大實力。畢竟【深紅公爵】、【伊麗莎白】等戰列艦,那都代表著當世最強武力。


    可是在遭到毀滅性打擊時,竟然連傳信出來都做不到!


    簡直是匪夷所思。


    之後的一個多月時間裏,整個世界都在討論這件事……久久不能平息。


    不過,這個時代,全球都相對比較混亂。大事一件接著一件,可以吃的瓜實在太多了。因此,過了一個多月,此事熱度還是稍微降了那麽一點點。


    可就剛降一點點,又立刻掀起了更大的熱潮!


    因為,日本的橫濱港,又被人襲擊了!


    和之前覆亡的三大駐防艦隊一樣,也是在夜裏,莫名其妙就遭到了恐怖的打擊。


    更無語的是,因為打擊的是港口……所有的鋼鐵戰艦都停在自己的艦位上,連移動躲避和反擊的可能性都沒有!


    完全變成了固定的大型靶子。


    一夜之間,整個港口停泊的艦船全部被擊毀沉默。附帶著,連港口也毀掉了。


    日本人全都懵了。


    而消息傳出,舉世皆驚!


    全世界的人,都開始瘋狂吃瓜。


    ……


    可惜的是,這瓜還沒有吃完。新的更大的瓜又來了!


    長崎、佐賀,這兩個港又完蛋了。


    附帶著的被毀掉的,還有一個全日本最大的造船廠。


    據說那天,日本皇居裏的那位直接當場給氣得暈了過去!


    遭受這樣的打擊,它們的列強之路怕是到頭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所謂是“百年海軍”——想要建造厲害的戰艦,培養合格的將領,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需要長期的水磨工夫。


    更要命的是,幾座高精尖的造船廠也全都被毀了。許多重要的戰船零部件,隻有那麽幾台機器能批量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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