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誌賓很驚訝的發現不光自己沒事在杜小默學校門口溜達,他好笑的看著包裹的像個粽子一樣的唐欣縮頭縮腦的在學校大門口張望,像等著什麽又像害怕遇見誰一樣。

    “唐欣!”實在看不下去的喬誌賓摘掉那個罩住唐欣半張臉的大帽子,咧著大嘴看唐欣氣的發紅的臉蛋。

    “你幹什麽啊!?”唐欣很生氣的跳著腳大叫,奮力的想把帽子從喬誌賓手裏搶迴來。

    “你幹什麽呢?”喬誌賓把帽子從左手倒到右手,還隨手把帽子轉兩圈,逗的唐欣跟兔子似的蹦來蹦去。這樣的唐欣也挺可愛的,比死哈著付洋的時候可愛多了,喬誌賓在心裏默默的想,不過她在這幹什麽呢?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跟杜小默沒什麽交情吧!

    “你到底在這幹什麽呢?鬼鬼祟祟的。”喬誌賓把帽子扣到唐欣頭上,又狠狠的壓了幾下。

    唐欣一把把帽子拽下來,理了理被喬誌賓弄亂的頭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要你管!我愛幹什麽幹什麽礙你什麽事了?!”

    喬誌賓眼神複雜的看了唐欣一眼,看著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孩,心裏無限感慨,是愛情嗎?讓唐欣變得工於心計,變的不可理喻,唐欣的性格他是明白,她出現在杜小默的學校門口恐怕沒那麽單純。“唐欣,我跟你說,你可別辦什麽傻事啊!別到時候跟付洋連朋友都沒得做!”

    唐欣臉色突然變的很陰沉,語氣清冷的反問:“我能辦什麽傻事?我和付洋現在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再說了,關你什麽事啊?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說完狠狠的瞪了喬誌賓一眼轉身就走了。

    喬誌賓細心的發現,在唐欣離開之後,幾個吊兒郎當的小夥子也陸續離開了,看來唐欣真的沒準備辦什麽好事,但願跟杜小默沒有關係。喬誌賓苦笑著搖搖頭,那個丫頭,從來不把自己當好人,可是自己卻越來越控製不住的開始牽掛了。看來以後要多注意唐欣才好!

    付洋越來越忙,杜小默有時候很無奈的掛掉剛剛接通不過幾秒鍾的電話,低著頭倔強的不顯露出她的失望,有時候小默會盯著天上的白雲發呆,然後輕輕的問自己是不是因為開始的太美好了,美好的不切實際,於是時間用最殘酷的方法讓我們去麵對現實裏的落差和不協調。

    喬誌賓越來越頻繁的叮囑小默要小心,杜小默隱隱的也感覺出將會有一些事情要發生,仿佛空氣裏都彌漫著壓抑陰沉的味道,可是,會發生什麽呢?杜小默苦笑著看看站在陽台上的溫盼,能發生什麽呢?或許還是已經發生了什麽?

    輕輕的走到溫盼身邊,杜小默張開雙臂,閉上眼揚起臉對著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如果現在我把你推下去會怎麽樣?”溫盼呢喃著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在問杜小默。

    “會讓我知道什麽是飛翔,什麽是墜落,然後大家知道什麽是肉餅。”杜小默閉著眼懶懶的迴答。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溫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小默,我輸了。”

    “輸了什麽?”杜小默慢慢的睜開眼,卻並沒有看站在身邊的溫盼,她看向遠遠的大海的方向,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其實她什麽都沒有看見,隻是把視線落在了遠方而已。

    “輸了自己。”溫盼看著小默近乎迷離的眼神,突然想起了那個燈光昏暗的夜晚,杜小默第一次出現在宿舍門口時臉上滿滿的疏離感,“把自己輸給了你。”溫盼在心裏補充了一句。“我決定放棄了。”溫盼一字一句的看著杜小默說。

    杜小默慢慢拉迴自己的視線,轉過頭一臉平靜的看著溫盼,“放棄了,那個快樂的溫盼能迴來嗎?我不在乎你放不放棄,我在乎你快不快樂。”

    溫盼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在來不及控製的時候就落下來了,麵對這樣的你,我怎麽能不放棄?溫盼幸福又心酸的想,但是就在這一刻,心裏突然晴明了很多,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強求什麽吧。

    杜小默輕輕的抱住淚流滿麵的溫盼,揚起頭不讓眼底的淚滑落,或許真的會快樂吧,或許真的能像從前那樣快樂,真的能笑的明媚沒有陰影~~

    付洋站在偌大的客廳中央,麵無表情的看著坐在對麵沙發上的父親,這個家從媽媽離開之後就沒有家的味道了,這座房子的意義僅僅是一座房子而已,所有的房間、家具都是一種純粹的冷冰冰的存在,沒有包含任何一種感情色彩。

    滿屋的沉默,仿佛是一場靜靜的殺戮,安靜的決定生死。

    “你終於還是不肯放棄?”作為一個父親看著倔強的不肯迴頭的兒子,付宸微微的歎了口氣,“你知道自己曾做過什麽嗎?那個孩子能接受嗎?那麽鮮明的性格,你該怎麽告訴她?”

    “你調查我!”付洋臉上出現一絲狼狽,憤怒的高聲質問。

    “我用調查嗎?你以為除了那個單純的孩子還有誰不知道?!”付宸也生氣了,這個孩子,自從他的媽媽離開之後就一直我行我素,也怪自己脾氣不好,每次見麵都是以吵架結束,結果父子見麵跟仇人一樣,以前他做的再過分都沒指責過,總覺得他媽媽離開了,心裏虧欠著,可是這次不行,那個孩子,那個眼神清澈的孩子,太像他的媽媽了,不能讓他錯下去,起碼不能用錯誤的方法去愛了,起碼該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有些事情也該讓付洋知道了~~

    付洋滿身的怒氣突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了,隻剩下滿臉的挫敗,仿佛能感受到付洋深深地的失落,付宸也收斂了自己的脾氣,“付洋,你知道自己有心髒病嗎?”付宸把頭輕輕的靠在沙發上,問出這句話好像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付洋猛的抬起頭,“你說可以治的。”還記得是在媽媽離開的那年冬天,付洋第一次心髒病發作,小小的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無法唿吸,他隻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身邊的醫生焦急的忙碌著,他還記得當時爸爸抱著自己,滿臉的焦急,記不清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男人再也沒抱過自己,或許被自己的冷漠刺傷了,但付洋心裏一直記得那次發病的時候,是他流著淚跟自己保證無論什麽病都肯定能治好的。他信了,對,無論再疏遠,無論再恨他跟媽媽離婚,他都沒有懷疑過他的保證,但是現在,他動搖了,真的能治好嗎?越來越頻繁的發病,一次比一次嚴重,真的,能治好嗎?

    看著付洋略帶脆弱的疑問表情,付宸猶豫了,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該怎麽把事實說出口,但是,還能再瞞下去嗎?

    在一瞬間付宸的心思百轉千迴,但最後還是緩緩的開口:“付洋,有些事情必須要告訴你了……”

    走出付家大宅,付洋失魂落魄的站在馬路邊,眼神茫然的看著路上車來車往,渾身散發著無法掩蓋的悲傷,仿佛是一個存在於這個世界之外的單獨的個體,孤獨而絕望。

    在他身後付宸靜靜的站著,凝望著自己悲傷的孩子,他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很多,褪去了商人精明能幹的外衣,他以一個父親的姿態純粹的心疼著自己迷茫的孩子。

    錯了嗎?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付洋是個獨立的讓人心疼的孩子,獨立到或許不需要隱瞞和保護。

    尹曦,付洋的母親,那個和杜小默有著一樣清澈眼神的女人,那個自己願意用生命去交換的女人,沒有離婚,沒有去美國,所有的一切都是對一個孩子的欺騙,付宸苦笑著搖搖頭,麵對那樣一個稚嫩的孩子,怎麽告訴他死亡的含義?

    怎麽告訴他,他的生命也隻能維持35年,跟自己母親一樣的命運,作為一個父親,努力了,卻無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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