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0章善意的舉動,設計的圈套


    醉春樓,如今的背後東家就是江千越。


    這件事情的起源,就要追溯到他開始懷疑洛冰清開始。


    從那時起,他就暗中籌劃收購一事。


    這件事情若是放到現在討論,那這收購目的就隻剩下收集信息了。


    醉春樓不僅能夠盈利,還能給他帶來許多消息來源。


    管仲當年為了收集各國情報信息,就設立了青樓妓館,於是就成了這一行業的開山鼻祖。


    江千越收購醉春樓,就是有這個目的在其中。


    當然他沒有管仲那麽大格局,他初衷就是想多一些商業信息,以及穩固自身安全。


    沈博陽能夠以失敗而告知,這其中醉春樓一環,就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因為沒有什麽性格與消息,是不能在溫柔鄉裏暴露的。


    至於玉香,曾經醉春樓的淸倌兒,後來由於洛冰清的出現,讓她黯然失色了不少。


    曾經的江千越,在醉春樓昏迷不醒時,是玉香主動將他送往醫館就診。


    一個善意的舉動,便是一段滴水之恩。


    江千越既然承接命運而來,就理應償還這段恩情。


    醉春樓這個行當,他一個男人不好出麵操持,更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尤其是家中的父母,如果讓江承與張月茹知道此事,恐怕又免不了一番追打。


    所以,由玉香接手最為合適。


    “那姨娘她……”


    玉香直到過了許久,才平複自己的激動心緒,同時也擔憂自己鎮不住老鴇娘。


    江千越搖了搖頭;“她輔助你即可,她心性狠惡,你恰恰相反,所以可以中和互補一下。”


    “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江千越一擺手,“你既然是掌事人,可以將老鴇那種強買強賣的行徑更改,對於那些願意留下的,也可以做到適度的來去自由……”


    玉香眼前一亮:“公子所言當真?”


    “隻是你將來行事莫要偏激,萬萬不可將醉春樓做倒閉關門嘍。”


    “玉香明白!”


    待玉香心情愉悅的離開,江千越自棋簍裏捏出一粒黑子,緩緩地落在看似絕路的棋盤上。


    ……


    當潘瑞醒來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他發現自己躺在軟塌上,整個人周身不著一物。


    隻有一條輕柔紗單,隨意的蓋在身上。


    潘瑞坐起身來,環顧四周,除了衣物淩亂,房中空無一人。


    揉了揉發脹的額頭,低眉俯視一刻,發現床榻上散落著不少殘跡。


    “難道……”


    潘瑞知道這代表著什麽,隻是他腦海有些混亂,有一種說不清理還亂的感覺。


    就在潘瑞迷迷糊糊穿衣服時,突然房門一下子被推開了。


    潘瑞一聽這個聲音,眉間不由得一怒。


    直到看清來人是江千越,這才神情緩和了一些。


    潘瑞起身坐在床頭,開始穿靴子:“江老弟,看你行色匆匆,難道是遇到煩心事?”


    “是遇到煩心事,不過事不關小弟。”


    潘瑞打了一個哈欠:“哦?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憂心?”


    “小弟自然是憂心潘兄!”


    “嗯?此話何意?”


    潘瑞停止了穿靴動作,一臉茫然地看這江千越。


    江千越語氣沉重道:“在小弟離開這段時間,潘兄是不是已經風流一度?”


    “哦?你說這件事?”潘瑞釋然一笑,“或許是酒勁太烈,直到此刻,我還有些暈眩,風流之事而已,你此前不也是流連於此?”


    “話雖如此,可潘兄這次過火了。”


    “什麽意思?”


    潘瑞心說自己玩了個青樓女子,難道還有過火一說?


    江千越忙解釋道:“潘兄若是臨幸醉春樓裏的女子,那自然是無傷大雅,可是那彈奏琵琶女子乃是良家女子,在醉春樓也隻是獻藝而已,沒曾想潘兄你……”


    “什麽!”


    潘瑞一聽這話,豁然站了起來,臉色極度難看。


    隨後,他快步逼近,然後抓住江千越衣襟,怒氣騰騰質問:“江千越,這是你設計的圈套?”


    反應如此敏感,江千越心中讚歎不已,心說這潘瑞果然是有些腦子。


    不過表麵上,江千越卻委屈道:“潘兄這可冤枉了小弟,小弟原本以為你隻是為了欣賞音律,可沒有唆使你玩弄那名女子。”


    “你!”


    潘瑞頓時理虧,雖然他感覺哪裏不對勁,但是卻找不出反駁的證據。


    江千越確實沒有啦皮條,而且整個過程也不在現場,反而是他稀裏糊塗的就睡了一名女子。


    “這名琵琶女名喚王玉嬌,乃是錄事參軍王靖鴻的胞妹。”


    “這……”潘瑞越聽越心驚,“你是說,那名女子是王靖鴻的胞妹?不可能,如此家境,豈會在醉春樓賣藝?”


    “潘兄初到原州,不知其中原委也是正常。”江千越歎了口氣,“這兄妹二人向來不和,所以王玉嬌行事作風,一直刻意與兄長對立。”


    “……”


    見潘瑞沉默不語,江千越於是又道:“小弟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後,有何底蘊能攀上參軍大人?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有交情,又豈敢讓堂堂王家之女,當誘餌陪你共度風流?”


    這一番解釋後,潘瑞鬆開了手。


    “這種事情你情我願,潘某……”


    “潘兄,看來潘兄實在喝得太醉,那王玉嬌離開時衣衫不整,就在你熟睡期間,那王玉嬌已經選擇跳河自盡,最後還是那王靖鴻及時趕到才將其救下。”


    “什麽?這件事情竟然鬧得如此之大?”潘瑞敲了敲腦袋,情緒十分懊惱,“我當時也是犯了糊塗,竟然沒有把持得住。”


    這時候,外麵傳來騷亂之聲。


    “發生何事?”


    “潘兄暫且休息,小弟去看看。”


    江千越隨後走了出去,並且很在意的關上了房門。


    潘瑞見狀,出於內心的警覺與好奇心,緊跟在後,緩緩的打開了一條門縫。


    透過門縫,正好可以看到迴廊一片。


    迴廊裏,江千越剛走出房間,就撞見了兩名兵士,兩人都是腰挎佩刀。


    “二位軍爺,這是?”


    “少廢話,參軍大人有令,要封鎖整個醉春樓,捉拿一個姓潘的畜生,你鬼鬼祟祟,莫非就是……”


    江千越急忙擺手:“不不不,二位軍爺誤會了,在下江千越,乃是城中西江月與西風樓的少東家,不是二位要找的潘姓之人。”


    “哦,原來是江家小郎,那就沒你的事了,你可曾見過佩戴此玉佩的雲京口音男子?”


    其中一名兵士揚手拿出玉佩,玉質十分通透,上麵赫然刻著一個潘字。


    這一亮出玉佩,房內的潘瑞頓時吃了一驚,緊接著雙手搜遍全身,發現隨身佩戴的玉佩不見了。


    “糟了!”


    潘瑞頓時感到一陣頭大,他倒不是覺得對方會拿他怎麽樣,而是感覺這事情的後果十分棘手。


    這件事情要是抖摟開了,他不僅是名譽掃地,而且會影響將來的仕途。


    科舉取士,雖說講究考試排名,但是也講究個人德行。


    德行有虧,難以服眾,會遭人詬病。


    這個時候來一出弓雖奸民女的鬧劇,可謂是讓潘瑞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是尋常女子也就罷了,以自身背景恩威並施,也能悄無聲息揭過這一頁。


    然而讓潘瑞沒想到,一個琵琶女竟然是錄事參軍的胞妹。


    起初對於江千越的講述是半信半疑,可是偷窺到這一幕,他已經相信了大半。


    錄事參軍的官職雖談不上顯赫,但放在地方州府也是具有部分實權,尤其是在軍事上頗有權威,具有監督地方的特有職權。


    而且以潘瑞的家境背景,自然也清楚從某種意義說,各州府的錄事參軍背後,都或多或少有玄武閣背景。


    玄武閣,皇帝的禦用內衛,具有監察天下的手段。


    一個不留神,他這點破事就能夠上達天聽,他潘家縱使想壓也壓不住。


    想到這一層麵,潘瑞就有種無力感。


    況且,此次他來原州,是為了與澹台家的婚事。


    如果這件事情鬧大了,他不僅會有牢獄之災,而且這樁婚事也會蒙上陰霾。


    加上澹台洵的不確定態度,以及澹台芸瀾的執意反對,後續事態發展可能直接婚事告吹。


    潘瑞不愧是出自官宦世家,僅僅是這片刻的功夫,他就已經想到了諸多事態發展與後果。


    也正是想得夠全麵,才讓他頓時慌了神。


    就在這個時候,江千越又折返迴來。


    一碰麵,就焦急道:“潘兄,王參軍已經派兵圍了醉春樓。”


    “這……”


    潘瑞詫異之際,江千越已經來到窗前。


    潘瑞會意,也跟了過來,俯視一看,樓下果然有兵士駐紮。


    “方才小弟詢問了那兩名軍士,從那二人口中得知,王靖鴻此刻正在家中安撫胞妹,隨後就會趕來此地!”


    一聽這話,潘瑞慌了:“他……他想做什麽?這還有沒有王……”


    他剛想說這般陣仗還有沒有王法,但一想到自己做的荒唐事,頓時就沒了底氣說下去。


    “唉,這次潘兄你可是玩大了。”江千越一臉苦澀,“聽那兩位軍士的口氣,此次那王靖鴻雷霆震怒,聲稱要連帶燒了醉春樓,屆時就連小弟恐怕也難逃怒火。”


    “笑話!本公子乃……”


    潘瑞剛要強提底氣,卻被江千越打斷道:“一旦走了司法流程,潘兄,你還是你麽?”


    “這……唉!”


    潘瑞憤怒一歎,他知道江千越的言外之意。


    不過他仍舊不願意妥協:“就不信他王靖鴻能把本公子如何,況且這種事情要講究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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