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0章坐實了罪證,不爭的事實


    韓忠這個推論,讓孫仲翔頓時腦袋發嗡。


    “不是的,韓大人,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


    孫仲翔有些語無倫次,有些話到嘴邊又不好說出來,以至於他的整個表述過程,給人一種心虛的表象。


    “不是什麽?”


    就在韓忠步步逼問時,烏魁山主動站了出來。這次他沒有直接開口,而是提前施禮:“韓大人,學生有話要說。”


    “你有何話,但說無妨。”


    話雖然說的很平靜,但是韓忠卻揣摩此刻烏魁山站出來,究竟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其父烏早光的心意?


    “案情到了這一刻,學生大致也明了了一些。”烏魁山說著,目光突然一厲,“關於黃鴻偽造證據一事,學生認為這是個人私情所致,一直以來黃鴻都與江千越頗為不和,因此說是落井下石也不為過。”


    說完,轉身看向江千越:“江兄,烏某說的可有道理?”


    “話都讓你們說了,江某還能說得上話嗎?”江千越雙手一攤,露出無奈的表情,“這時候你說得倒是輕巧,可若不是王掌櫃仗義執言,不為錢財所動,那江某豈不是坐實了罪證?那時候,又有何人站出來為江某說話,是你麽?烏公……子!”


    這一席話,聽得烏魁山眼角直跳。


    “罷了!”烏魁山強壓情緒,一擺折扇,“且不論黃鴻誣陷一事,就說這案情本身,即便王申所言句句屬實,那也隻能證明采購殊魂香者是孫遠而非黎雲,卻不並能證明黎雲所持有的殊魂香就是孫仲翔所贈,或許黎雲手中的殊魂香,是通過其他途徑得到,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對!烏兄說的極是!”


    一旁孫仲翔連連稱讚,黃鴻已經被打得嘴角溢血、麵部青腫,說氣話來已經是含糊不清。


    此時此刻,也隻有烏魁山出麵了。


    江千越冷冷道:“孫遠是有計劃、有預謀的采購。”


    “是,你說的沒錯。”烏魁山不在這一點上爭辯,而是繼續開脫道,“至於孫遠計劃預謀什麽,你我已經是無從得知,畢竟死者已矣。”


    說完這些,烏魁山麵向公堂:“韓大人,至於黎雲所述,也不過是一麵之詞,既不能證明孫仲翔與此案有關,當然也不能證明江千越與此案有關。不過孫遠死在了西江月,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不如將一切案情的突破口歸於未亡人身上,這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


    啪啪啪!


    江千越撫掌讚歎,口中嘖嘖稱奇:“烏公子真是好氣度,不愧是烏先生愛子,江某真是自愧不如。”


    烏魁山這一頓和稀泥,可謂是賺足了名聲,既替孫仲翔開了脫,也看似好意的為他開脫。


    然而這看似對他的開脫,實則是為了讓案情方向轉移到孫洪氏身上。


    這話說的是冠冕堂皇,但立刻就會讓人想起那一份述狀,那一頂扣在他頭上的通奸帽子。


    一開口,就扭轉了案情輿論。


    使得眾人不再聲討黃鴻的卑鄙無恥,開始對江千越通奸殺人一事興趣倍增。


    經由烏魁山這一提醒,韓忠這才想起眼前還放著孫洪氏的一紙供詞。


    “江千越,這孫洪氏所述之事,你可有話說?”


    “無話可說!”


    當所有人都神情各異時,江千越突然大喘氣繼續說:“草民不曾做過,自然是無話可說,此時此刻,草民也要學某人高喊一聲,草民被誣陷了!”


    “誣陷?江兄不見得吧。”烏魁山冷冷一笑,折扇一收,指向那個跪了許久的婦人,“孫洪氏就在公堂,供狀也是親筆所書,你還想抵賴不成?嗬嗬,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是啊,不見棺材不落淚,烏公子,你又何必呢?”


    “嗯?”


    聽了江千越的反問,烏魁山眉頭一蹙,心中莫名有一種不祥之感。


    就在這時,江千越突然從懷中取出一份狀紙:“韓大人,草民這裏也有一份狀紙,不知您是否受理?”


    “當然!本官身為一縣之尊,豈有不受理的道理?”韓忠雖然心中疑惑,但是當著眾目睽睽之下,他自然是做足了體麵,“說,你要狀告何人?”


    “非是草民狀告,而是草民代孫洪氏轉呈此狀!”


    “什麽?”


    此言一出,不亞於石破天驚。


    孫仲翔與烏魁山用不可置信的表情,死死地盯著跪在角落的孫洪氏,最後兩人又不約而同相互對視,都從各自眼神中看到一絲慌亂。


    與此同時,孫洪氏突然開口:“大老爺,民婦狀告孫家父子霸女通奸、不顧倫常、殘害家夫!”


    孫洪氏一字一句,字字鏗鏘,聲音高亢,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韓忠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心說這都什麽情況,他急忙催促師爺呈上狀紙,然後開始通篇閱覽狀紙內容。


    字依舊娟秀,措辭依舊不俗。


    筆記與之前一樣,顯然是同一人手筆。


    狀紙內容大致是孫遠能夠當上長工管事,是因為孫仲翔看上了其妻孫洪氏。


    因為孫洪氏樣貌較好,孫仲翔就強行將其霸占,孫遠一直被蒙在鼓裏,反而對孫家的照顧是感恩戴德。


    後來孫連喜有一次下鄉收租,巧合之下就見到了孫洪氏,得知其夫是孫遠後,就肆無忌憚的強行占有。


    至此,父子二人共用一婦。


    孫洪氏起初至死不從,但父子二人以丈夫子女為要挾,使得她不得不忍氣吞聲到如今。


    不久前,孫遠終於發現了此事,聲場要讓孫家父子付出代價。


    孫仲翔用錢財封口,加上孫遠嗜賭如命,早已經欠了不少債務,因此孫遠最後選擇妥協此事。


    原本此事告一段落,然而就在孫遠死前,曾與孫洪氏說孫仲翔要請他酒樓喝酒,並頗為高興的說要發一筆大財。


    在韓忠閱覽狀紙的同時,孫洪氏將一切過程娓娓道出。


    梨花帶雨,如泣如訴,聽得眾人是血壓飆升。


    相較於眾人血壓飆升,孫仲翔是整個三高都在高超音速。


    “韓大人,此事純屬荒謬,我孫家向來是積善之家,豈會做那種齷齪之事。”孫仲翔一指孫洪氏,怒火狂飆起來,“這刁婦滿口胡言,定是受了江千越的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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