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一個意外的身影便悄然躍入張礪的眼簾。


    對方是一個不怎麽起眼的小僧。


    如果僅是這樣,張礪也沒什麽好說的。


    關鍵,張礪在瞥了對方一眼之後,心中一動,不由認真打量起對方來。


    其給人的感覺木訥老實。


    真不是人身攻擊,張礪自己就不是走顏值路線的,可對方確實是相貌醜陋。


    但就跟剪頭三天醜般,對方容顏多瞧兩會,也沒有那麽不堪入目。


    那醒目的濃眉大眼,鼻孔上翻,雙耳招風,嘴唇甚厚。


    艸,這些特點跟張礪印象中所知的虛竹又有什麽差別呢?


    “敢問閣下,法號什麽?”


    張礪在心裏生起不會真這麽巧的想法後,忍不住好聲問道。


    對方也不疑有他,結巴了起來:“小僧法號虛竹。”


    “真虛竹!”張礪撫額。


    “難不成還有假虛竹嗎?”對方隻覺異樣了起來。


    講道理,此時此刻,張礪就差兩眼一抹黑了。


    剛他對莊聚賢大行其道,也不是發神經,而是順勢而為的刻意發揮。


    主要目的是把傻乎乎的莊聚賢給支走。


    倒也不是他嫌棄對方。


    真實情況是,莊聚賢身上有過往他張礪的影子。


    想張礪來少林寺,雖然摻雜著各種目的。


    但最主要是為了讓自己內心變恬靜。


    有莊聚賢在身邊的話,肯定會很困難。


    本身,他們在趕來少室山的途中,莊聚賢就展現出了其在丐幫養成的偵測能力。


    雖然對方個性是有一些呆瓜,但種種跡象都向張礪清楚表明:自己這義弟是一個可造之才。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給其相應的鍛煉機會呢?


    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張礪千帆過盡後,已然由多說少做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實幹家,自然想到即做。


    好不容易把莊聚賢忽悠走,張礪以為自己可以輕鬆了。


    哪料想,突然又蹦出一個正主兒虛竹來。


    開什麽玩笑,對方也不是聰明的主。


    張礪心裏翻江倒海之際,想起對方剛才現身說的話,不由來了興致。


    “虛竹大師,別的先不論,你為什麽說我騙義弟,需知出家人不打誑語。”


    “大師不敢當。”虛竹在那裏連忙擺手,一副慌亂的模樣,看在張礪眼裏,隻覺得沒愛。


    靠,剛跳出來說話時,咋不見這麽挫呢?


    “我就是感覺你剛才說話不是誠心的。”虛竹好不容易把話說圓乎。


    張礪前麵見識過了癡兒段譽,現在又碰上虛竹。


    先後麵對天龍裏兩大主角,他真的想說一句:就這?


    但想起段譽跟自己一起研習北冥神功兩大絕學時的天賦異稟,他:是就這啊!


    本來張礪還有想逗弄虛竹的心思,刹那間,其就直接投降。


    “誠心確實是不誠心,但虛竹大師,不是誠心就一定對人好的,善意的謊意你懂嗎?”


    “善意的謊言?”虛竹念叨道。


    很明顯,對方對於這個現代的專有詞匯很關注。


    但隨即呢,其似乎想起什麽,連忙道:“還請施主不要喚我大師,小僧隻是少林寺一普通弟子。”


    “既然是普通弟子,那請你滾吧,我現在心煩意亂,想單獨一個人靜靜。”


    張礪來脾氣了。


    主要他心現在確實有一些倦。


    這是被掃地神僧一番言語所說的。


    虛竹麵對張礪的反複無常,隻覺得有些懵逼。


    然後,其雙手合什:“既然如此,那小僧滾了。”


    說話間,對方還真就快速閃人。


    相應情景,讓頓覺無語的張礪不禁聯想起其麵對天山童佬的相關劇情。


    想想自己奪了對方的機緣,張礪內心不禁感到有些負擔。


    而這其實也是困擾他的根本原因!


    很簡單的道理,他不是一個會耍花裏胡哨的人。


    更喜歡的是簡簡單單與腳踏實地類似的存在。


    但這個世界,不是說你認真做事就行了。


    恰恰相反,這個世界的複雜,很多時候會讓人異常無語!


    例如:


    好了遭人嫉妒,差的讓人瞧不起。


    忠厚了人家說你傻,精明了人家說你奸。


    冷淡了大夥說你傲,熱情了群眾說你浪。


    走前頭挨悶棍,走的後頭全沒份!


    在現代,張礪為了家人,可以不管不顧的埋頭苦做。


    可身處諸天世界,倒不是他自己想庸人自擾之。


    就是相應的事情會不自覺湧上心頭困擾著他。


    “終歸來說,還是內心不夠強大啊!”


    張礪不由自我剖析道。


    也是因為明白到症狀的所在,亦才會想要一個人真的好好靜靜。


    心裏想著,他不由看到了變熱的季節天空。


    “終歸是會過去的!”他在心裏認真道。


    亦沒有再多想,乃是開始一個人在少林寺的安靜隱居生活。


    掃地神僧不愧是大師,其在把張礪安排進少室山後山入住後,並沒有來過多打擾張礪。


    僅是給其送了幾本相關的佛經。


    張礪很領情。


    之後,美好的早晨他就在內裏認真練習太祖長拳。


    下午會去山中閑逛一下,順便練練淩波微步。


    到晚上,就會秉燭看經書,以及修煉北冥神功。


    至於吃的東西呢,掃地神僧幫忙安排。


    而張礪為了表示感謝,把身上的所有銀兩都捐贈了出去。


    這期間呢,虛竹有來看過張礪。


    脾性變好的張礪自然跟其成了朋友。


    張礪是有想過跟對方結拜的。


    問題是,沒有什麽太合適的機會,而且,連著結拜了兩次,相應事情與他而言,真的不新鮮了。


    他也不想作繭自縛的認為自己奪了對方機緣,就需要為之心有虧欠。


    盡管他心裏確實有這樣的想法!


    不知不覺間,一月有餘的美好時光便匆匆流逝了。


    新的一天,掃地神僧再一次到來。


    這一次,對方不似之前那般,還會給張礪帶經書過來,乃是空著兩手。


    “大師?”張礪注意到相應的細節,不由疑道。


    後者在他們平素對話的露天棋盤對麵坐下:“小施主已然不需要了。”


    張礪沒有應聲,但心裏麵,卻不由為之思量了起來。


    然後,他才慎重道:“為何?”


    掃地神僧迎上張礪質疑的眼神,語出驚人道:“再看下去,小施主將會著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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