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雲中鶴於張礪不辭而別。


    對方趁他上街買菜之際,告知康曼其要離去的。


    康曼一個小女生,見識甚少的她又能說什麽,也隻能放任對方離開。


    張礪了解相應的情況,並沒有介意,而是自顧自的去灶房裏洗菜做飯。


    本是在外麵練習武功的康曼自然好奇,跟到灶火邊幫手道:“坦之,你怎麽什麽都不說啊?”


    “要說什麽?”張礪反問道。


    康曼一時語塞,後認真道:“你對師父這次離去的看法?”


    “有什麽好多想的?”張礪一臉不以為然道:“師父是成年人了,他這麽做,自然有他的考慮,尊重就行了。”


    “是嗎?”康曼沉默了。


    張礪看其心緒很受影響,知道她還年輕,根本無法看開看淡諸如生離死別之類的事宜。


    待得對方日後生活曆練足夠,便會清楚地明白: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相較而言,與其去在意一些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不如顧好所能控製的。


    就像,


    從利益出發,要不要做!


    從風險出發,該不該搏!


    從能力出發,能不能做!


    從結果出發,劃不劃算!


    張礪禁不住為之歎了一口重氣。


    不知不覺之間,他終於活成了自己以前最討厭的樣子!


    也因此,他能理解身為四大惡人之一的雲中鶴。


    而不是滿口仁義道德地去抨擊對方。


    這麽一想,他亦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心倦的根本原因了。


    ——為了更好的生活,他一直在充當不喜歡的自己!


    當然,如果於現實世界,他頂多矯情兩下。


    之後又是該幹嘛幹嘛。


    可於有選擇的諸天世界裏。


    他其實是可以做真正的自我的!


    叱!


    心神恍惚中,正削菜的張礪不小心割到自己的手。


    邊上康曼也不再跟張礪爭論個對與錯,而是為之緊張了起來。


    看到其關心自己的樣子,張礪忍不住笑了。


    終究是一個小女生啊!


    感歎中,他禁不住為對方打預防針:“曼曼,如果有一天,我也離開了你,甚至是不辭而別,你會怎麽樣?”


    本來在幫張礪包紮傷口的康曼瞬間愣住了。


    而後,她認真的注視著張礪:“真的嗎?”


    “我開玩笑的。”張礪目光沒有任何閃躲,而是十分坦然道。


    對方也不疑有他,笑著很肯定道:“你應該不會!”


    “怎麽說?”


    麵對著張礪的好奇,康曼笑得更歡了:“很簡單啊,你人那麽好!”


    這好人卡發的張礪是猝不及防與作聲不得!


    事實上,他在跟其意外有了關係後,對她確實挺暖心的。


    主要他曾經也是舔狗大軍的一員。


    後麵雖然成長。


    真實情況是,每每靜下心來,他還是會很真感情。


    但與以往有很大不同的是,因為對很多事情已然有了足夠了解,自然而然,他不會再像過往那麽得失心太重!


    所以,身邊的人跟他相處,會很舒服。


    張礪心裏想著,表麵卻不露聲色:“你知道就好。”


    ……


    雲中鶴離開,有特意為康曼和張礪寫了書錄。


    內裏不僅涵蓋了心法,還有對方的絕技鶴蛇八打,以及獨門輕功雲中一鶴!


    撇開別的不論,單就輕功雲中一鶴之名,讓張礪聽了,隻覺嘖服。


    之所以說是聽了,究其原因,張礪沒有去翻譯整本書冊,乃是讓識字的康曼念給自己聽。


    這個不論。


    張礪仔細想一想呢,又覺得雲中一鶴這名取得才是精髓。


    很簡單,雲中鶴輕功逝如輕煙,鴻飛冥冥。


    其實無形之中有鶴上青雲之質感。


    都說人如果沒夢想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正是因為雲中一鶴的輕功富含了其踏上雲層的飄渺幻想,才讓身形顯得卓而不群。


    否則,真的隻能是泯然眾人!


    話又說迴來,哪怕雲中鶴不選擇突然離開,教授康曼武功的人也是張礪。


    隻不過很多時候,張礪會在私底下跟雲中鶴於武功上麵探討一番。


    對方不愧是四大惡人中的窮兇極惡。


    其武功以狠辣見長,特別是出名的鶴蛇八打絕學,那更是幾乎招招致命啊!


    內裏明明還有“鶴”的存在,但雲中鶴之前給張礪演練,更多的是殺氣騰騰。


    張礪在不斷思索中也逐漸明了。


    會呈相應現象,肯定是雲中鶴殺戳太多,致使其自己在暴戾一途上越陷越深。


    就像天龍世界最後麵蕭遠山等人齊聚少林,被掃地神僧點化。


    世間的事情,以張礪在現代經曆的諸多種種而論——雖無定數,卻有因果!


    雲中鶴本身輕功不俗,若是肯沉下心,把雲中一鶴的飄渺質感再反饋到鶴蛇八打等絕學上。


    就張礪自己認為,對方未嚐不能到達喬峰那個級別。


    都說天賦決定上限,可更真實的情況,是心性決定一個人的成就上限。


    古時便有“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情不立事,善不為官”的說法,便完全能說明問題。


    “坦之,你又在想什麽啊?”


    邊上康曼眼見張礪教著教著,就又一次兀自陷入凝思,不由服氣道。


    張礪迴過神,打趣道:“沒,就是想著你我都已經在一起了,要不要帶你迴去見爹娘。”


    “你能不能正經點。”知道張礪是拿自己開涮的康曼忍不住嬌嗔道。


    可張礪剛雖是開玩笑,但實際上,真開口後,他卻真心實意道:“曼曼,沒騙你,我確實是這麽想的。”


    說著,為了增加可信度,他煞有介事地解釋道:“修習武功,不能單純的靠埋頭苦練就能行的,尤其是前期,更需要各種相關藥物加以良好的輔助。”


    康曼隻覺不可置信了起來:“真的嗎?”


    “你看我樣子像是假的嗎?”


    四目交結中,康曼確定張礪說的是真的後,嗚的一聲,她居然又哭了出來。


    這一下,隻把張礪整得沒有任何脾氣。


    究其原因,是他記起自己去應酬,最終和逢場作戲的妹子們有感情的狀況。


    他是真沒有想欺騙她們的感情,可固有的真性情一出……


    “算了,怎麽開心怎麽來吧?”


    張礪略覺負擔道,把哭個稀裏嘩啦的康曼給直接擁入了懷裏。


    腦海裏想得呢,則是天龍八部裏,曾經很有印象的一句話:“天下男子無不負心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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