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鐵算盤早早的就敲響了施正西的房門。


    施正西緩緩從入定之中醒來,長出了一口氣,一股熱氣立時自他的口鼻之中噴了出來。


    這是他的內丹術有了進步所產生了異象。


    內丹在初成之日,會炙熱無比,就仿佛是燒紅的烙鐵一般,若是等到什麽時候他唿出的不是熱氣,而是火星那麽也就證明他的內丹術算是入門了。


    不過要想達到那個境界的話,按照這清微派內丹術的進程來看,至少也得施正西突破到五品道人的那一刻才行。而他現在也隻不過是二品道人而已。


    緩緩的站起了身來,來到了房門前,輕輕打開了房門,卻見鐵算盤正背著一隻包袱站在門外,見到了他立刻裂開了嘴笑道:“施道長,昨天休息的可還好?”


    施正西也是笑了笑道:“修習的好不好到沒有感覺,畢竟我們修行之人,修煉法力是不可間斷的。”


    鐵算盤頓時拍了拍腦門,說道:“瞧我,倒是問出了一個白癡般的問題。”隨後臉色一整,接著道:“施道長,我們這可就要出發了,我的兩位朋友此刻就在門外等著呢。”


    “好,且容我收拾一下。”施正西點了點頭說道。


    “也好。”鐵算盤道:“那我們就在稍等一會兒吧。”


    等到鐵算盤離去,施正西正待收拾行囊,忽然“叮”的一聲脆響。


    “惡少沈瑜身死,獲得功德點50點。”


    施正西一愣,不禁將目光望向了柳州的方位,這件事他倒是差點忘記了。


    卻不曾想,這沈瑜最終還是因為鬼胎托腹術而身死,不過能熬到現在也屬不易了。


    ......


    同一時間,在柳州之中一間大牢之中,沈瑜死不瞑目,腹部整個崩裂,鮮血橫流。一個約有一尺高的陶瓷娃娃,咧嘴而笑,在那娃娃的身上滿是血跡。


    而在沈瑜的旁邊沈子安呆滯的坐在地上,眼角不住的抽搐著,心中恨意仿佛能夠將他整個人都給吞噬。


    粗重的喘息著,發出了仿佛野獸一般的嘶吼聲:“施正西,若是我能從這王府大牢中出去,今後定然讓你生不如死!”


    攥緊了拳頭,將手心的皮肉都扣了下來。


    “哐當!”


    忽然牢門打開,卻見寒庶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外,在他的身側還跟隨著時舉和一名長有一張老鼠臉身材矮小的中年人。


    沈子安趕忙爬將起來,連滾帶爬的來到柳州王的身前,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王爺,我沈子安一生都效忠於我大方,可沒有做過一毫對不起朝廷的事情啊。”


    寒庶對著身旁的時舉使了一個眼色。


    時舉會意,立刻從外麵搬來了一把凳子,放在了牢房的正中央。


    寒庶坐了下去,俯視著趴在地上的沈子安道:“沈知州,我既然將你捉來,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沒有掌握你犯罪的重要證據麽?”


    沈子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還請王爺明鑒啊。”


    “哼,太叔鳴,將證據拿給他看,而後才給他好好數數搜查出來的東西。”寒庶冷聲吩咐道。


    “是。”那老鼠臉的中年人趕忙站了出來,從懷中掏出了兩樣東西來。


    卻原來這人便是太叔鳴,複姓太叔,喚作鳴。


    太叔鳴將手中的東西完全展開,卻見是一張寫滿文字的紙,和一本破書。


    太叔鳴介紹道:“這張紙,乃是楊承文先前去你府上帶去的下人中叫存活下來的一名下人,所錄的口供。而這一本乃是從楊承文那裏取來的賬本,你貪汙的證據已經完全的落實了,你竟然還想抵賴?”


    沈子安臉色發青,當即知曉他在反駁也是無用了。


    寒庶揮了揮手,讓太叔鳴退了下去,又對著沈子安說道:“既然人證物證俱在,那麽你是否還認為我冤枉你了?”


    沈子安一時間沉默不語。


    良久,他卻忽然歎了一口氣道:“我死沒什麽,可是我不甘心,我兒被奸人所害,妻子一個今後孤苦伶仃,我又怎能如此死去?”


    寒庶冷笑了一聲道:“這便是報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兒子是個什麽東西,強搶民女,欺壓百姓。整日裏在你那汾陽城中無法無天,你不但不嚴加管教,而且還權當不知。”


    “這又有什麽?那可是我的親骨肉,我唯一的子嗣,我寵著她有過錯麽?我先前隻盼望著能夠在我百年之後,他能安享晚年就好,可是現在白發人送了黑發人啊!若是你的孩子也是如此頑劣,你當如何,最後結果還不是會一樣?”沈子安此刻知道自己最終會死,倒是膽量大了許多,卻是開口頂撞了起來。


    寒庶眼睛之中寒光閃爍,猛然踢出了一腳,隻見黑影一閃,隨即直接踢在了沈子安的胸口上。


    “哢嚓!”


    骨裂聲響起,沈子安慘叫一聲,便倒飛而去,撞到了牢房的欄杆上,隨後便無力的滑落下來。


    “咳咳。”吐出了幾口血沫,沈子安惶恐的看著此時渾身散發殺氣的寒庶。


    寒庶冷哼道:“不要將你那畜生而已與我家雨落相比,他算什麽東西?”


    這沈子安也算是誤打誤撞挑動了寒庶的敏感之處。


    寒雨落擅自出走,這段時間裏了無音訊,他的妻子可是沒少來煩他,搞得他腦袋都大了幾圈。


    不是他不著急,而是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自從經過上次有人來稟報,說寒雨落被一個仙女帶走了之後,他又不禁想到了自己女兒的理想。


    歎了一口氣,站起了身來,對著身後的時舉吩咐道:“將屍體給扔出去,然後找幾個郎中來為沈子安看看傷勢,千萬不要讓他就這麽死了。要死也得死在刑場上。”


    “是!”時舉聞言趕忙應聲。


    ......


    這飛霞山的方向在西南方向,距離柳林客棧有著將近五百多裏。路程甚遠,靠走路施正西不知道要走多長時間。


    也幸好這鐵算盤等來的人中,有人是坐著馬車來的。


    著來到的兩人,是兩個中年人。


    雖然施正西並不認得他們,卻不曾想,這兩人卻認得他。


    卻原來正是先前施正西在洛水縣就的那一夥人中的兩個。


    這兩個人一個叫做赤意,另一個叫做朱洪洋。


    他們二人卻都是精通的風水一學,據鐵算盤介紹,這兩人風水一道上麵真的很有一手。


    曾有人讚揚二人,“千裏無荒地,兩步一名堂。”


    這說的是,有這兩人在,千裏之內沒有一處是沒有說法的地方,走兩步他們就能給你說出一個名堂來。


    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不過並不妨礙施正西認識他們的本領。


    當即,施正西便坐上了馬車,眾人一起朝著飛霞山趕去。


    飛霞山交流大會據說因為那太後的到來,所以導致提前展開,大約後天上午的時候,就會開始。


    因此幾人,這一路上可謂是快馬加鞭,迅速的趕往飛霞山上。


    這一路上需要經過一片鮮有人眼的竹林,據人所說,這林中常年會有奇異的景象發生,傳言乃是鬼怪作祟。


    因此走這一條路,便要處處小心,不然的話很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嗒嗒嗒。”


    走在林中,這天上忽然下起了雨來。


    朱洪洋奇怪的道:“這林子的天氣還真是有夠古怪的,剛剛還有大大的太陽,現在竟然就下起了雨來。”


    赤意笑道:“這天氣好壞那是我等凡人所能掌控的?還是好好地趕路吧,盡快的出了這片林子,不然到了晚上可就麻煩了。”


    朱洪洋聞言也是笑道:“說的也對,若是真的除了鬼怪,可就糟了。”說著他猛揮馬鞭,在一次加快了速度。


    施正西皺眉看著外麵的大雨,也感覺到了一絲古怪的氣息。


    騎著馬的鐵算盤和觀星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披上了蓑衣鬥笠,隔著馬車對著朱洪洋喊道:“洪洋啊,這裏如此大雨,不妨我們避避雨再走吧?不然今天非得淋出病來不可。”


    朱洪洋看了一眼赤意,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傳聞這片林子鬧鬼。”


    鐵算盤聞言哈哈大笑:“鬧鬼怕什麽?雖然我等是手無縛雞之力,可是不要忘了,我們這裏可有施道長在,施道長是修行之人,對付鬼怪還不是有的是手段?”


    朱洪洋聞言眼前一亮,點頭道:“說的不錯,既然如此,我們就找個地方避避雨再走吧。”


    隨即幾人便找了一處地方停了下來,又折了一些竹子打了一個簡易的避雨之所。


    鐵算盤拿出了幹糧來:“都餓了吧,先吃著吧。”隨手將一個遞給了施正西。


    施正西笑了笑接了過來,卻見是一張大餅。


    看了看四周,施正西忽然道:“看來這地方的確很是古怪,或許今天晚上我們是不會安生了。”


    朱洪洋手一抖,差點將大餅給丟在了地上,幹笑道:“施道長是在說笑吧?”


    “這種事情上,我從不說笑。”


    “這......。”朱洪洋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四周,剛才還沒覺得,此刻突然發覺,這裏竟然分外的陰森。


    一股冷風吹來,讓他心中一陣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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