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賜看著自己娘親在自己懷裏變成雪飛到空中,他聽到外麵的哭喊廝殺聲。從窗戶裏看去,王城也陷入了恐慌,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人,在王城中廝殺著。王宮儼然也變成了戰場,久賜眼淚留了下來。重要的人死去,卻擁抱不到她,這種感覺多痛。


    娘親是生他的人,也是最重要的人,親眼看著她死去,那種感覺簡直痛苦的恨不得一起死。在自己懷裏消失,自己卻擁抱不到她,要怎麽做,才能不這麽痛?白雪在空中飄著,久賜抹了抹眼淚,他要出去。


    一扇門阻隔的是什麽他不知道,隻知道在那個時候,他透過這扇被打開的門,看到了衝天的大火,王宮的建築燃燒著,在空白的腦海裏,畫出火紅的印記,很痛苦。


    快要走到門口,久賜聽到還在睡著的晴天夢囈了一句“哥哥”,當即腳步便停下了。


    他想去看看王宮怎麽了,想去看看大家還在不在,他想殺了罪魁禍首,想了很多很多,一時間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人,晴天。


    娘親說,快帶晴天走。指甲狠狠嵌進肉裏麵,血往下留,掙紮了很久,他還是走了迴去。帶晴天走,要帶晴天一起逃出去。


    “晴天,晴天,快起來,出事了。”久賜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不然晴天又要著急了,晴天揉著眼睛問怎麽了,久賜搖搖頭說:“出事了,我們走。不要看別的地方,晴天,跟我走。”晴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久賜抱了起來,久賜和晴天的房間就有王宮地下道路的開關,打開後久賜帶著晴天往下走去。地下道路一直同樣城外,久賜要做的就是帶晴天逃出去。


    “哥哥我看到……”一邊跑的過程中,晴天震驚的揉眼睛說,久賜捂住他眼睛說不要看。跟著他走就可以了,晴天,逃出去。


    隻有命還留著,才可能還有機會,否則一切都完了。要報仇,總有一天,要報仇!


    “哥哥我……”晴天拉下久賜的手,“為什麽隻有我們兩個,母後呢,父王在哪?”


    “抱歉啊晴天,我沒能保護他們。”在最危險的時候,他竟然在睡覺,父王不知道怎麽樣,可是母後在自己眼前死去,他……


    “哥哥。”晴天好像懂了什麽,頭埋到久賜懷裏,“沒關係的,隻要哥哥沒事就好。”


    王宮,羅羅治奇已經走了一圈,王宮裏已經沒有活人了,“都死了嗎?全部都是?”


    “看這個,應該還有兩個,是克拉綸鬆一族直係,中有一個是逆止血統,千裏眼和反奪取記憶的能力就是他繼承了。”雲聖使拿著一個泛黃的本子對羅羅治奇說道。


    “一定要找到。”羅羅治奇眯眼,絕不允許有和自己能力想對的人存在,絕不允許!


    久賜和晴天由此開始了逃亡,逃亡的道路上,看到一座座城池變成薩哈族的囊中之物,一個個人死去。從前的天堂變成了地獄,久賜和晴天心裏都難受的要死,可是他們卻做不到什麽,救人救不了做不到。


    那段時間,是他們最痛苦的時間。逃亡逃亡再逃亡,看著百姓在薩哈族手裏死去。


    被薩哈族盯上,也是遲早的事,久賜不想讓晴天看很遠很遠,空球變成了地獄,他不想晴天看到。晴天隻是偶爾看看,幫助他們逃出去。也有一個個強者來挑戰,可都被羅羅治奇他們打敗,然後殘忍殺害。


    想聚集空球的強者來次戰鬥都做不到了。


    被薩哈族追到空球最邊緣,久賜好像知道了什麽,應該是逃不掉了。久賜抱起晴天輕笑了下,狼狽的兩人在黑暗的邊緣沒有墮落進去,“晴天,你要活下去知道嗎。”


    “哥哥呢?”晴天微愣,他活下去,哥哥怎麽辦?久賜失笑,“我當然也會活下去。”


    “嗯,哥哥!要一起活下去!”晴天小臉揚起笑容,“我啊,隻有哥哥一個親人了。”


    晴天懂,晴天什麽都懂。他隻是看起來像小孩子,他其實跟久賜你一樣大啊,雙胞胎,大十分鍾而已。他怎麽可以不懂,他的親人,他的家人他的子民,死的死,活的則是在水深火熱之中。他都知道,久賜你不說,他也知道,他其實什麽都明白。


    “抱歉晴天,讓你隻剩我一個親人了。”久賜斂了斂眼,眸子裏透過一絲憂傷,他的眸子很亮,無論什麽時候,隻是說這話時好像染上了一層灰,“我沒能保護他們。”


    克拉綸鬆一族下任繼承人,從小當做戰士來訓練的他,到頭來卻什麽都沒有做到。


    “不,不是的哥哥。”晴天踮起腳,久賜彎下腰,晴天摸摸久賜眼睛,“別這麽說。”


    “所以晴天,我會保護你。”久賜笑,“無論發生什麽,我一定要保護你。晴天,現在你迴頭,往前跑,不要迴頭,過會我就跟上去。聽到了沒晴天,不要迴頭,不管後麵有什麽都不要迴頭!隻管往前跑。”


    晴天愣愣的看著久賜,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哥哥,不跟上來嗎?“答應我晴天!”


    久賜搖著晴天胳膊大聲說道,晴天點頭。


    “好,轉身,往前跑。”久賜鬆了口氣說。


    晴天咽了口口水摸著眼淚轉身,在久賜的眼睛中往前跑去,久賜身上開始凝聚力量打出去。在空球邊緣,快開了一條縫隙。


    拿出克拉綸鬆一族的秘寶,久賜閉著眼往凝力,他知道後麵有人來了,快接近了。


    可是不行,他必須要把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道路打開,這樣晴天才能逃出去。至於他的話,他知道,已經逃不了,因為來了。


    秘寶飛往空中,久賜將全部的力量都用了出來,一陣雷聲響起,晴天小小的身影在他眼裏一點點變小,久賜忽然笑了起來。


    後麵薩哈族的追兵聯合起來攻擊他,他沒有動,保持著輸出給秘寶的力量沒有動。


    背後爛了一大片,見此情景連薩哈族的人都動容了。他為何不動?默默承受攻擊。


    晴天奔跑中聽到後麵一陣響動,眼淚一直往下掉,可是跟久賜說好不迴頭,他就不迴頭,他會一直往前跑,即使前方已經沒有了路。如果久賜不讓他迴頭,大不了撞上去就是了,是久賜說的,他相信久賜。


    已經,快要到頭了。在晴天和邊緣隻差一點距離,下一步快要撞上去的時候,邊緣忽然出現了一個空洞,晴天下一步跨了進去,眼淚也隨之飛舞。傻久賜,他不迴頭也不是看不到啊,他還是忍不住用了他那雙眼睛看,在最後的時刻,想要迴頭已經做不到了,通道,隻打開了那麽一瞬間。


    久賜看著晴天消失,終於撐不住倒下去。


    嘴邊掛著笑,他就那樣看著晴天消失的方向,然後被薩哈族的人一點點拖走。他卻在笑,還笑的那麽燦爛,仿佛用盡力氣。


    久賜被帶到了羅羅治奇麵前,羅羅治奇第一句話問的是:“你知道,世界變了嗎?”


    久賜冷笑,“當然知道,還不是因為你?”


    “可以這麽說。”羅羅治奇笑了下,“現在空球的主人是辜了,大王子,克拉綸鬆久賜。告訴辜,你的弟弟在哪裏?告訴辜就好,你就不用受那麽多的哭,哦呦呦。”


    久賜不說話,隻是用一雙亮亮的眼睛瞪著羅羅治奇,滅族之醜,怎能不恨?羅羅治奇被久賜眼神看的各種不適應,“克拉綸鬆久賜,你的眼神讓辜很討厭,你這雙眼睛這麽漂亮,辜好討厭,想挖了它呢。”


    久賜還是不說話,卻冷笑了一下,羅羅治奇氣壞了,“你,你,你,還敢看著辜!”


    說著羅羅治奇就要去動久賜眼睛,旁邊艾司立刻攔下了,“羅羅治奇,等會。”對於三聖使的話從不懷疑並且一定會聽的羅羅治奇停下,“怎麽了,艾司。”艾司搖搖頭說:“羅羅治奇,我很喜歡他的眼睛哦。”


    這迴在艾司的請求下,久賜沒受什麽傷。


    後來在艾司不在的時候,羅羅治奇又見了久賜一次,就是這次,奪取了久賜記憶。


    所有人,除了羅羅治奇,都忘了有久賜。


    不,也許,還有晴天還記得久賜,可是晴天卻不能來救他,已經隔開了兩個世界。


    隔開了兩個世界,晴天也看不到久賜的情況。他不知道,後來久賜受過多大傷害。


    記憶空白,羅羅治奇沒有為久賜創造新的記憶,記憶一直空白。那個時候被扔到薩哈族最底層,久賜失去過全部的自我。有人問過他,你不記得嗎?真的沒有沈麽特別的記憶讓你忘不了嗎?全都忘記了嗎?


    是啊,全都忘了呢。可是心底,總覺得有個地方,它是屬於別人的,而不是自己。


    生活在最底層,力量被封,更多的人是對久賜的虐待。對於漂亮的東西,很多人要麽想著占有,要麽就想著毀滅。久賜就是漂亮的,占有不了,很多人便選擇毀滅。


    他那雙亮亮的眼睛,是第一個就被毀了的東西。那些人手穿過他的眼睛,扭轉,按掐,很疼,久賜沒有喊過一句話。從眼睛都身體裏的器官,久賜也許是知道的,他若是喊出聲,別人會變本加厲。鮮血和喊叫可以助長一個人內心的陰暗麵,他懂。


    快要死的時候,被人救了,那人叫艾司。


    艾司不認識久賜,現在已經不認識了,他隻是覺得這個人很可憐,便把他順手捎了迴去。羅羅治奇看到後,已經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世界的晴天,也看到了。


    他的哥哥,風華無雙的克拉綸鬆久賜,竟然那麽狼狽,晴天幾度想哭,很想很想。


    後來,差不多就發展成了這樣。記憶迴來的久賜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不,應該說他本來就應該是一個死人,隻是因為某些莫名的原因活的長了一點。久賜覺得,與其讓晴天看著自己死去,和多年前看著母後在自己懷裏死去的感受應該一樣吧。那種痛苦,真的嚐過一次就再也不想嚐了。


    他怎麽能讓晴天也跟他嚐一樣的痛苦,還是不要告訴他,讓自己,默默死去就好。


    他會化成雪,洗淨鉛華,他的牽掛會一直在,一直在,一直在。守護著晴天不變。


    相信他的晴天,克拉綸鬆晴天,有一天會成長為他們都驕傲的人,一定會,晴天。


    晴天醒來後,眼簾中映入大史七個的臉。


    心中有什麽弦斷了,晴天揉了揉眼睛,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看著久賜在的高地。


    好難過,為什麽會這麽難過?哥哥,你會迴來嗎,還會迴來嗎?他啊,好像懂呢。


    “醒了就好。”狼千言長唿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麽好,手心攤到晴天眼前,“給你。”


    散發著白色溫潤光芒的珠子很是好看,晴天眼微動了動,接過珠子往臉上蹭了蹭。


    “是九笑珠呢。”是久賜留下的吧,是吧。


    他不會問久賜去了哪裏,還在不在,不會問久賜為什麽不記得自己,他也不想知道心中的答案。隻是直覺告訴他,要成長。


    還有事要做呢,久賜,久賜會看著他的。


    是吧,哥哥。答應你的事,怎麽舍得不做到。那是他心底最後活下去的動力,等完成了,就好了吧。沒完成之前他會努力。


    在大史幾個人準備走出去的時候,晴天忽然叫住了他們,“等一下。”幾個人停下轉身,晴天從床上爬了起來想要下床,狼千言過去扶住了晴天,“就這樣說就是了。”


    “你們會打敗羅羅治奇嗎,是這樣的嗎。”


    “啊……是啊。”狼千言點點頭,晴天拉著狼千言衣服垂著頭,“讓我來,讓我來。”


    狼千言將晴天放到床上,“好好休息吧。”


    等幾人快走出去時,狼千言迴頭朝呆滯的晴天一笑,“那可不行,羅羅治奇還是交給我們吧,你呢,就在旁邊好好看著。”


    她不知道晴天該有多痛才不會問關於久賜的問題,不知道晴天是不是明白。可是她知道晴天心裏一定很難受,隻怕要不是還有活著的理由,晴天可能會想去死的吧。


    可是啊,這個世界那麽多讓人想死的理由在,人類或者生物又都活了下來,還不是因為隻有活下去才能了解死還是活的理由哪個多。最後才發現,還是活著比較好。


    晴天,你沒有了親人,沒有家人,你似乎什麽都沒有了。可你剩的絕不止要去死的理由。活下去吧,隻有活下去才能證明。


    七人走出去在帳篷外停了一會,然後都統一了接下來的做法。閉關,閉關,閉關!


    他們要打敗羅羅治奇,無論這差距多大!


    良久,晴天將頭埋到被子裏,忍不住哭了起來。可以哭的地方,竟然這麽少。不敢再人前哭,隻有自己孤身一人時才敢哭。


    確定了他們走了,他才無聲的哭了起來。


    原諒他心性未成年,不是真的痛到極致就哭不出來,哭到岔氣也真的是痛到極致。


    好不容易救出了久賜,久賜他……在哪。


    好可恨,也好難受,他要去怎麽辦?抱歉他真的,有那麽一點,那麽一點點的……


    就一次,這一次,讓他失落那麽一會……


    拜托了言瞳他們照顧下晴天,狼千言幾個就準備閉關去了。到了這個程度他們已經不準備拿什麽積分了,誰晉級誰晉級去。


    找了個合適的地點,不知道該有多少時間最後一戰會來,不過既然羅羅治奇已經有了動作,那應該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了。短短時間內想對付羅羅治奇很難。實力的差距那麽大,得動動腦子。修煉的這幾天是單獨還是一起有爭執,七人意見不一樣。


    “當然是自己修煉自己的,本少要自己修煉。”鳳帥環著腰,說起來他還賺了,那把黑刀是羅羅治奇丟給他的,一看就是好東西,現在還在他手裏,有時可以用用。


    狼千言鄙視的揮揮手,“你這種把我們都忘記了的人還是不要說話了,大外甥。”


    “狼千言你個渣!你們不也忘了本少嗎!”


    說起來就想哭,你們幾個真的太不夠意思了,全把他忘了就算了,還反過來怪他。


    “不要在意細節。”狼千言咳了聲,關於怎麽修煉,是一起還是單獨,她心裏有譜。


    以及,他們不能就這樣自己修煉,還得要實力很強的來給他們來個特訓才是,自己這樣摸索也摸索不出來什麽東西不是嗎。


    至少還是要有個人來指導一下才好,嗯。


    時間一點點過去,得知羅羅治奇有大動作後,六界的兵力也漸漸聚集到了中心城。


    大史幾個想要打羅羅治奇的想法一些六界領導者知道後又氣又想笑,比如狼萬重就笑的特別歡,比如姽嫿周身的氣溫更冷。


    隻是,時代在變化,這個世界遲早是那些孩子們的,他們確實可以退位,讓那些孩子試試看,不管有什麽,他們在後兜著。


    原本準備去人的狼王,神尊,仙君,魔帝以及冥皇,最後都留在了各自家裏沒走。


    人界兵力聚集的差不多時,羅羅治奇還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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