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暫且放下了那無益的胡亂碎石劈岩,而是靜下心來,開始依照那韓陵心法煉氣。

    即使如此,鍾小於卻不得其法。雖然知道要將氣煉得強大而且鋒利,但鍾小於卻是不知道如何凝煉,他想問易水寒,但易水寒卻已經閉眼調息,渾身上下均籠罩在一層青色的氣當中,才發覺經過最近的修煉,鍾小於已可以看到別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煉氣,就如現在看易水寒一樣,他亦看到澄海身上有淡淡的藍色煉氣,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唯獨看不到瑤夫人身上的煉氣,大概是由於自己的實力與眼力,與瑤夫人比,還是有好大的一段差距吧?鍾小於鍾小於看了易水寒半天,終於是沒好意思問出口,於是按自己慣常的修煉方法,將氣集結到手中。看到自己紫色的煉氣纏繞著如雲霧般護著拳頭,他伸展開了武陟,再合了合拳頭。

    在練拳這段日子裏,恐怕自己的力量亦增大了不少,擊拳如風,是瑤夫人對自己的要求,斷水一試雖未過關,鍾小於在每日飛身以雙拳擊水的過程中隱隱意識到了什麽,但究竟是甚麽,現在鍾小於卻還是說不明白,看著自己的手掌在煉氣中展開,握起,想著宛祖告知自己的練拳之法,忽發其想,若能將煉氣聚於手上後,再讓其循圓周之形運轉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剝離出一塊圓形的石頭了?

    鍾小於看了看籠罩在越來越濃的煉氣的易水寒一眼,慢慢站起來,而後尋了一處石壁,提拳運氣,而後令其旋轉起來,可惜想形成的圓環卻成了圓周,石壁上一圈石頭碎裂了開來。但卻證明了鍾小於的想法是正確的,於是鍾小於嚐試著每日煉那聚氣成環,而後如風車般使其運轉,再如用斧鋸般運劈入石頭。剛開始那環不大,入石亦不深,根本沒能將石頭剝落下來,隨著鍾小於會聚在拳上的煉氣形成的圓環越來越大,沒入岩石裏的厚度也越來越深,鍾小於心裏才暗自歡喜起來。第一次將煉氣擴展到五米的圓環的時候,鍾小於用盡力氣,估測到大約有兩米了,才將煉氣在石內收攏,感覺到那煉氣在石壁深處如鋒刀割開了石頭,而後相互碰撞到一起的時候,那岩壁竟是顫抖了起來,而後一塊鬆動的圓形石塊便靠在了鍾小於的拳上,鍾小於變拳為掌,雙手將那石塊拉了出來,剛要捧起來,沒想到那巨大的石塊卻是沉重得差點沒把他給壓了下去,還好鍾小於多日修煉不斷,勉強支撐著把巨石穩住了,大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雙手頂起,而後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平地,但還沒等他放下石塊。便以支撐不住將那石塊摔了下地,這岩石舉起來重,摔起來卻是脆弱,好不容易第一次做成的棋子,就這麽摔成了八塊,鍾小於歎了口氣,再看那邊易水寒,也托了一塊圓形的巨石,而後放到了瑤夫人的棋子旁邊,竟是一樣大小,而在易水寒腳下,已經堆壘了幾個碩大的棋子,見了鍾小於,卻是自豪地伸出了豎起的大拇指,鍾小於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再次努力,終於做出了第一顆棋子的時候,也放到了瑤夫人留下的那顆棋子旁邊,對比了一下那瑤夫人做出的棋子,除了邊緣粗糙了點,竟是一般大小,鍾小於顧自嘿嘿笑了起來。

    再看易水寒又頂著一塊巨石迴來了,鍾小於慌忙又奔迴了岩石群中,繼續做那剩下的棋子。

    當鍾小於抱著最後一塊石頭迴來的時候,卻都是筋疲力盡地攤在了地上,旁邊堆壘的棋子,疊起老高。易水寒卻是一早躺在地上翹起了二郎腿,見鍾小於迴來,再你看看我的棋子,我看看你的棋子,兩人相視著哈哈笑了起來。稍微歇息了一下,兩人便逐一將那些棋子放到了棋盤上相應的位置上,而後躺到那楚河漢界,看著自己做出的巨型棋子,都有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就在兩人沉迷在自己所製造出來的棋子之時,空中忽然砸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這是什麽?”

    隻顧著做那巨石棋子的兩人,都沒有察覺有妖或有獸的到來,一時慌忙得跳起來背對背警惕著來者。但來者何人卻兩人都沒看清楚,隻看到一個矯健的身影,已經站在了最高的一根石柱上,而後發出一聲驚歎,“這是棋盤麽?”

    “對啊!”鍾小於脫口而出,易水寒卻是瞪著那人躍到棋盤中央,意即是他們麵前,是個彪悍的中年男人,一身古銅色的皮膚,穿著一襲布衣,腰間係了一個葫蘆,他亦上下打量著鍾小於和易水寒,眼裏一絲驚訝閃過,卻什麽也沒說,指著那棋盤問,“這是你們兩人做的?”

    鍾小於點點頭,易水寒卻始終警惕地看著那中年男人,“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原來是你們做的,那就好辦了!”中年男人似乎沒有聽到易水寒的發問,淡淡地說了一句,而後從腰間拿下葫蘆拔開塞子喝了一口,一股濃鬱的酒香便飄到了兩人的鼻子,“你們把這個棋盤送給我如何?”

    “笑話,我們憑什麽要送給你?”易水寒盯著中年男人,心裏想到了什麽,眉頭一揚,有什麽念頭起在了心裏,“要我們把這盤棋送給你,那你送什麽給我們呢?”

    “送?”中年男人看看自己上上下下,再看看手裏的葫蘆,搖頭,“可是我好像沒什麽送給你們的。”

    “那可就不行了!”易水寒忽然放輕鬆下來,雙手放在腦後抱頭斜看著他,“這副棋可是我們兩個人辛苦做出來的,不能白白送人!”

    “是麽?”中年男人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好一陣子酒,而後擦擦嘴角,再看看那棋盤,再看看鍾小於與易水寒,“可是,你們要這副棋也沒有用吧?隻要你們將它送給我了,我可以答應你們的一個要求怎麽樣?”

    鍾小於剛想說不行,這是送給師傅的禮物,卻被易水寒攔了下來,他伸手指著中年男人譏笑,“你說答應我們一個要求,看你樣子卻是酒鬼一個,有什麽能力能夠滿足我們的要求呢?”

    “最近的年輕人,都是這麽狂妄自大的麽?”中年男人絲毫不動怒地看著易水寒,在看到了易水寒手腕上戴著的元司南的時候怔了怔,而後再次打量了鍾小於與易水寒,問,“你們是韓陵的人?”

    “有意見麽?”易水寒縮迴手抱臂,鍾小於卻點點頭。

    “——”

    中年男人似在思忖什麽,而後還是望向那副棋盤,不舍,“你們當真不能將這副棋送與我麽?”

    “你不是說可以滿足我們的一個要求麽?先讓我們看看你的能耐,而後決定你能不能滿足我們的要求,若真可以的話,我們便將這棋送給你怎樣?”易水寒這話一說出口,鍾小於剛要反對,被易水寒捂住了嘴巴。

    “可以,我答應你們!”中年男人說著,想了想,從地上揀起一根枯樹根,樹根很細,隻有筷箸的一半長短,而後對他們說,“我便給這棋子棋盤添上字好了!“說完,掠身出去,首先在他們另一邊的棋子上用那枯樹根劃了起來,而易水寒與鍾小於躍到高處岩石上,看著那中年男人僅用一脆弱易斷的枯樹根便毫不費力地在一個又一個巨石棋子麵上寫下一個又一個蒼勁有力,入石三分的大字,感到驚訝之餘,卻是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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