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那韓陵的各門弟子,先後出現在了李世軒麵前,他們均是當日各門派的領引師兄,自然包括了上陽山的魯一法,聽李世軒言明事態,魯一法當場便著急起來:“易水寒和鍾小於,他們也忒大膽了!”

    “可是,當初入這四山之境的時候,他們便應該知道那南荒的厲害,怎的還貿然闖進去呢?”下陽山何竹悠奇怪。

    魯一法想起當日自己似乎是什麽都沒對易水寒與鍾小於交代過的,一時語塞。

    “南荒確實險惡,但並不是說,入了南荒便一定有性命之虞,這得看各人的本事!”當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後的竟雲山荊吉,絲毫不驚慌地瞟了在場的幾位同門一眼,“想當初我們在四山修煉的時候,亦有偷闖進南荒修煉的事吧?不過是實力者平安歸來,不濟者或求助或被那妖物所殺罷了!”

    “照你這麽說,難道就任由他們在南荒自生自滅嗎?”何竹悠皺眉,魯一法卻瞪了方成一眼,惱怒,“不成,那可是我的師弟,你怎麽對你師弟的我不管,但我絕對不會眼睜睜看他們落入險境而置身事外,你們不去便罷了,但我卻一定要去的。”

    “一法師兄你別激動,若是你擔心那鍾小於也就罷了,但至於那易水寒師弟,難道你還不相信麽?好歹他也是易家的人,怎麽可能在南荒會輕易丟掉性命?當真如此的話,那卻是我們高估了他的實力。”荊吉依然平靜,“而且,萬一他們真應付不過來的話,一定會發信號向我們求助吧?到那個時候我們再行動也不遲。”

    “確實如此。”何竹悠點點頭,附和,“這樣比我們盲目進那南荒毫無頭緒到處亂闖要有效多了!”

    “哼,隨便你們,但我是要馬上入那南荒的,就有勞你們代一法向師門轉告一聲了!”魯一法說著,卻是匆匆離去直奔萊山。

    “一法師兄也過於擔心了,若是真敢踏入南荒的話,想必他們應該是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才對,何必太過杞人憂天呢?”荊吉淡淡說著,轉身欲走,“那麽,我們便先迴去稟告各位師尊好了!”

    看師兄們即將離去,李世軒搔了搔下巴,忽然出聲,“那個,咳,似乎下陽山的樓華師妹也入了南荒。”

    “是麽?”

    “什麽?”

    與微微挑了挑眉毛的荊吉相比,何竹悠的表情卻顯得過於激動,“樓華師妹她,當真也入了南荒?”

    “對啊,她交代我在這裏候著各位師兄,自己卻是折返了迴去——”李世軒還未說完,那何竹悠卻已然飛身離去。

    “看來,上陽山與下陽山的師兄,都未免太過小心呢!”荊吉如是說。

    “不對,應該是說上陽山與下陽山進修的弟子,也未免太讓人放心不下了吧?”大知山陳函民,輕蔑地笑了起來。

    荊吉淺笑,而後看著聳了聳肩膀李世軒,問,“世軒師弟,怎麽,你沒興趣入那南荒麽?”

    “那麽麻煩的事,我就免了吧?不是還有楚捷麽?”李世軒嘻嘻笑了起來。

    “隻盼那上陽山那兩人,不要妨礙了楚捷的修煉才好。”荊吉說著,領著餘下的兩人飛身離去。

    魯一法入了南荒,循著易水寒與鍾小於留下的圖符一路追覓而至,總算在那鍾小於發出信號的時候,找到他們。他剛一現身,首先看到了受傷的易水寒,躺在地上的楚捷,還有是危急萬分的鍾小於,於是怒而發力,轟飛了猙救下了鍾小於。

    “師兄,你,你看到了我的求救信號了麽?”鍾小於欣喜地看著魯一法,鬆了口氣,卻是奇怪魯一法居然能在短時間內便尋到了他們。

    “那是自然的。自從知道易水寒與你入了這南荒夷地後,我就進了這南荒,見了你們的求救信號,便立刻趕過來了。”魯一法應著,眼睛卻是望著易水寒,緊張地問,“小於,水寒他,水寒他沒事吧?”

    鍾小於亦望了一眼易水寒,見他依然拖著傷腿,估計是被猙傷得太重了,神色亦擔心地搖頭,“他,他被猙咬傷了腿!”

    “是麽?”魯一法的視線轉到了那敵視著自己的猙身上,咬牙,“可惡的妖獸,膽敢傷我上陽山弟子,我要它知道厲害。”語畢,便丟下鍾小於旋身騰躍到了那猙麵前,一雙拳頭接連砸在了瘁防不及的猙身上。

    但見場中卻是罡風炙烈,加上吃了虧後的猙警覺後卷土重來,反抗之餘以快如閃電般直攻魯一法,那如火的身子亦閃動燃燒起來,空氣中充斥的壓迫感再至,直讓人喘不過氣。那對鍾小於他們來說快得無法看清的猙的動作與去向,在魯一法眼中卻是遁形無遺,招招落入了掌握,輕易卸勢而去,同時亦不留情,雙拳連翻直落,直打得猙失去了之前的沉穩,連連痛叫,在鍾小於他們看來,隻見那團火肆無忌憚的跳躍被阻攔了下來,每一次躍起便被罡風打壓了下去,而後火苗暗淡了下來,到最後,那火勢卻是完全溶入在了罡風裏,空中的熱悶一掃而空,而魯一法與猙的身子亦分了開來,魯一法臉上依然掛著氣憤,而那猙,原本美麗的毛發卻是淩亂地披在軀體上,失去了火般耀眼的光澤,正竭力粗喘著,不時朝魯一法嗷叫。

    “厲-厲害!不愧是師兄!”鍾小於看那楚捷早已站了起來,注意著場中之動,於是趕緊奔到了易水寒身邊,將他扶了起來,“水寒,太好了,師兄一定會對付那猙的,我們不用擔心了!”

    “廢話!”易水寒半跛著腿站起來,不甘地看著那挺立在猙麵前的魯一法,忿忿,“好歹也是我們的師兄麽?要是比我們還不濟的話,豈不成上陽山的膿包了?”

    猙咆哮著,其聲卻是震撼天地,沙石飛起,樹木橫折。鋪天蓋地的卷雲由天邊急速變幻形狀,被那猙所發之氣吸引著一層覆蓋一層,壘若厚棉,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而後,那猙的身子懸浮於空,毛發唰然如發絲般飄起,渾身上下被一團紅氣環繞起來,似乎被火般燃燒得亮了起來的天空,染上了詭異的血色,猙的雙眼亦紅得嚇人,它看著臉色大變的魯一法,卻是透著羞惱:“我要你死!”猙附近的空氣忽然如旋渦般轉動起來,卷起無邊的熱浪,魯一法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卻被那猙席卷進了那紅色烈氣中,在燃燒的空氣中,一團耀眼的火光再次跳躍了起來,劃出絢麗卻恐怖的運動線,鍾小於看不見魯一法與猙的動作,卻聽到魯一法不時傳出的怒吼與慘叫,忍不住擔心地大叫:“師兄!”

    “嘖,看不清他們的動作,太快了!”易水寒努力張大了眼睛,卻是隻看到兩個模糊的影子。

    “沒錯,一般的動態視力,卻是都追不上了!”楚捷點頭,目光緊緊隨著那兩個影子不放。

    那火忽然如遭受打擊般砸裂了開來,侵人的氣道如流箭般四散而射,本來晃動的身影停住了,露出了魯一法與猙的身影,那魯一法左手抓住了猙額上的獨角,右手成拳深深陷入了猙的前胸,而猙卻是失去了威嚴,五尾垂下,連連哀號。魯一法單手抬起了猙的身子,輕易摔了出去。隻聽砰的一聲,那猙的身子卻是軟趴趴地跌落在了地上。

    “勝了麽?”易水寒似乎是不太相信地看著顯得有點狼狽的魯一法,笑著朝自己這邊走來,“這當真是那個魯一法師兄麽?”在易水寒的記憶裏,魯一法一直是那個整日忙裏忙外,除了烹煮上陽山全門上下的膳食以外便無甚用處的閑人,絲毫不覺得他有甚能耐。

    “當當然是師兄了!”鍾小於卻是高興地笑了起來。如果說一開始還有點擔心的話,那麽現在他卻是終於放下心來了。畢竟是師兄啊!鍾小於看到那魯一法擊在猙身上的時候,想起了初識魯一法的時候,他的那輕易粉碎了沉重的石門的拳頭,那可是連石頭都會變得粉碎的拳頭啊!猙受了這一擊,怎麽可能不落敗呢?鍾小於笑著,不自覺地朝師兄揮了揮手。魯一法抹去了額頭的冷汗,強裝無事地剛走了幾步,卻是踉踉蹌蹌地再也站不穩般搖晃著身子,再看其臉上,雙眼,鼻孔,口腔,甚至雙耳,都漸漸流出了濃黑的鮮血。

    “師兄!”上一秒還高興的鍾小於,下一秒便呆了,而後隻聽到楚捷與單提著一腳的易水寒均是叫著“當心”便一同掠了出去。卻是那本該躺於地上的猙,如鬼魅般出現在站不定的魯一法身後,再次舞動了起來。那楚捷與易水寒還沒來得及靠近,猙已再度將魯一法卷入了團火攻擊中,幾個連擊後,魯一法的身子再次被摔了出來,一左一右勉強接住魯一法身子的易水寒與楚捷,更是被撞得連退幾步,幾乎摔倒。

    “師兄,師兄!”被眼前突然的變故嚇呆的鍾小於,這個時候終於清醒過來了,慌忙衝上前將三人截了下來,再看魯一法的時候,卻是嚇得驚魂不定,“師兄,你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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