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那兩條髭狗卻是不理會二人,徑直躥到了那狡的身邊。狡本來還在吞吃著從皮影師頭上扯下的肉,此刻見兩條髭狗上前,卻是警覺地停了下來,怒喝,“不是說好的麽?你們的食物在那邊?”那兩條髭狗卻是不發一言,一左一右分別撲向那狡,似乎是要將其製住,那狡惱羞成怒,大吼一聲竟是扔下手中之肉,一手抓住了一條髭狗,勒住了它們的脖子,使勁一抓,卻是卡嚓一聲,將兩條髭狗的脖子生生勒斷了,而後一揮,將兩條屍體扔了出去,但那兩具屍體未落地卻已經彈跳了起來,再次反撲向狡。

    鍾小於看著兩條髭狗與那狡打鬥在一起,卻是傻了眼,那易水寒卻依然望著那具皮影師的屍體喃喃低語,“確實,確實不對勁啊!”

    “水寒,你到底在說什麽?”

    “小於,你說,如果是一般人,被那狡頭上的角刺破了胸膛,會怎麽樣?”沒等鍾小於迴答,易水寒自顧自地分析了下去,“那自然是被開了一個口,露出血肉,可是,你看,那皮影師的身體上,卻隻有一個洞口,半點血也沒有流出來,再想想看之前被狡折斷的手,不也是半滴血也不見麽?”

    鍾小於聽易水寒說著,大著膽子朝那皮影師的屍體望去,月光下果然隻看到其胸口開了一個洞,卻是半點血跡也沒有,登時亦是愣了。

    “還有,你沒有發覺,這空氣中少了一些味道麽?”

    “血腥味?”鍾小於的鼻子稍稍動了動,恍悟。

    “沒錯,如果那皮影師是已經被殺傷的話,如果他的腦袋被狡撕開了的話,那麽,為什麽空氣裏沒有殺戮過後的血腥味?”易水寒迴頭看了鍾小於一眼,“還有,那兩條髭狗的行為,也讓人覺得異常!如果說一開始是為了與狡搶奪我們這些食物的話,那被狡勒斷了脖子後再做出這麽淩厲的攻擊行為,卻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皮影師竟然是鬼魅般地出現在了他們前麵的不遠處,一張臉笑得扭曲。

    “為什麽,你不是被那狡——”鍾小於與易水寒均望向那被撕裂的屍體,卻發現那具“屍體”卻是輕飄飄地浮了起來,而後啪地一聲,竟是化做了一張白紙,碎開不見了,兩人都愕然地看著皮影師。

    “嘿嘿,我不是說過,我是皮影師麽?”那皮影師響指一彈,一張飄於空中的碎紙便飛了過來,落到他手心,他看著那白紙笑了起來,“皮影師最擅長的,是操控影人呢!”說完,將那碎紙握在手心,再打開時,兩人卻看到眼前出現了紛紛揚揚的白色蝴蝶,朝那髭狗與狡纏鬥的地方飛去。

    易水寒恍然大悟過來,“剛才與那狡相鬥的,是你的影人?”

    皮影師沒有做聲。

    “那麽,現在的那兩條髭狗,亦成了你的影人了?什麽時候的事?”

    皮影師依舊沒有做聲,鍾小於與易水寒卻是注意到他其中的一隻手,五指伸開,似乎在不經意間才微微動一動,但已令易水寒驚訝不已了。

    “水寒?”鍾小於卻是不明白地看著他們。

    “厲害的家夥!”易水寒說著,給鍾小於解釋,“你看過皮影戲麽?”

    鍾小於搖搖頭。

    皮影戲,簡單的說,即是由一兩人在白幕布後操縱著幾個用皮革而製的影人的戲劇,據說那影人分為十一部分,每一部分均有細線連接,另一頭握於皮影師之手,其動作行為則全看皮影師的指頭工夫。

    “也就是說,那兩條髭狗,現在便成了那皮影師手裏的傀儡影人了!”易水寒看著那兩條髭狗與狡不斷互相攻擊,牙齒卻是一咬。自己亦難以對付的髭狗隻是出現在皮影師前一會兒工夫,便被他操縱了,而且,自己卻是一直沒有察覺,太大意了!不,應該說,這個自稱皮影師的家夥,太厲害了!

    “是控之術麽?”易水寒按下心底的寒意,問,“你是怎麽辦到的?”

    皮影師略微看了易水寒一眼,仍然沒有出聲,那場中卻起了變化。瘁然不防的狡卻是惱羞成怒下將那兩條髭狗猛然分屍,接著大喘一口氣,卻是將兩條髭狗的屍首剖了開來,而後在它們體腔內摸索起來。

    遠望著的鍾小於咽了一口口水,顫聲問,“它,它在做什麽?”

    易水寒也搖頭,渾身卻提高了戒備,既然那髭狗已死,那麽狡的下一個目標,很顯然除了他們之外,再找不到別人。

    那狡找了許久,最後從兩條屍體內掏出了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看大小似乎是兩粒肉丸般的東西,見到那兩粒東西後,狡哈哈仰天笑了起來,大口吞下,而後來勢洶洶地朝皮影師這邊彈跳而至。

    皮影師卻是不慌不忙,左手一伸,便將那狡揮出的拳頭抓了下來,而後再一摔,卻是輕易地將它摔出了十米外。那狡也不示弱,一個鯉魚挺身再次躍起,再看那狗頭,卻是摔出了斑斑血漬。狡冷冷地看著皮影師,再次朝他奔了過去,一時皮影師被它糾纏起來,一旁看呆的鍾小於與易水寒,都緊張地握住了拳頭。

    皮影師於狡的攻擊中敏捷躲閃,那狡卻是一擊也未能打在他身上,他氣定神閑地看著狡,卻是相當輕視,“怎麽,吃了你那兩條髭狗的元丹,卻隻得這般能耐麽?”

    “哼,你害死我的兩個同伴,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斷,以泄我心頭之恨!”狡氣憤。

    “是麽?”皮影師嘿嘿消了起來,“那兩條髭狗似乎是你親手掐死的呢!”

    “若不是你暗中搗鬼,它們會攻擊我麽?”狡卻是更加惱怒。

    “就算是這樣,它們的元丹可是你給吞食了!”

    “哼,既然它們已死,那元丹亦是沒用,與其留給外人,還不如為我所用,想來它們亦不會反對。”

    “嘿嘿,可是我卻反對呢!竟敢將我的影人破壞了!”皮影師說著,一拳朝那狡臉上捶去,那狡的竟是如石頭破碎般迸裂開了,而後身子掉落得老遠。

    當鍾小於與易水寒以為狡終於斃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那狡竟是搖搖晃晃地撐著沒有頭的身子站了起來,無比憤怒地發出淒厲地嗷叫,而後,卻是哈哈笑了起來,“你們,你們這些人類,我要把你們都吃進肚子裏。特別是你,你這個皮影師,太好了,把你吃了的話,一定可以得到更大的力量!”

    “嘿嘿,好大的口氣呢!”皮影師剛冷笑了一聲,從狡那邊卻傳來了更響的大喝,而後平地居然起了一股強勢的風,再次將平原上的草刮飛了起來,鍾小於的身子亦被吹得站不穩地搖晃了起來,差點便跌倒落地。當那怪風停了以後,鍾小於睜開眼睛,發現那易水寒和皮影師都安靜地站著,視線所到之處,沒有那狡的身影,卻看到一隻奇怪的野獸,樣子像匹棕紅色的馬,卻是黑色的尾巴,馬嘴張開的時候露出的卻是如老虎般的牙齒,爪子亦如虎爪,緊緊踏在地上,隻有額頭上還留著的那一隻長長的惡鬼般的角,才讓人辨認出這惡獸竟是原來的狡。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皮影人莫名地大笑起來,許久才停了下來,略略讚賞般地看著那已經變了模樣的狡,“這種狀態,是吸收了那兩條髭狗的元丹後修為提升了麽?”

    “沒錯,這是我修煉提升後的另一種狀態!”正是狡的聲音,“哼,若是你體內亦存有元丹,那我吃了你以後就可以煉化成人了!”話音甫落,那狡便朝皮影師躥了過去,伸出前爪便朝其心肺之處抓去。

    就在鍾小於與易水寒大驚的時候,那皮影師卻是輕輕由狡的正麵躍到了背後,那狡伸出的爪子,卻是落了個空,而且如被人施了定身法般,靜止在了原地。

    “你,對我做了些什麽?”狡渾身動彈不得,口裏卻是驚叫。

    “我不是說過了麽?我是一個皮影師,來這裏,是為了尋找上好的影人!”皮影師說著,緩緩地提掌,隨著他的手指動了動,那狡的四肢卻是動了起來,狡發覺身體不聽使喚地走動,臉色煞白,“怎麽迴事?你對我做了什麽?”

    “嘿嘿,不是說過了麽?我是皮影師了,做的自然是皮影師的事了!”肖司奇說著,又是一陣大笑,而後卻是將手直直地抬高,五指如爪般一收,那狡巨大的身子竟是憑空被吊了起來。

    “你,這妖人,把我放下來!”此刻的狡,哪裏還有半點威風可言,隻如線上的木偶,被肖司奇隨意擺弄。

    “嗬嗬,如果我是妖人的話,那你又是什麽?”肖司奇說著,另一手卻是從狡之背穿透入了其體內,隻聽到狡絕望地怒號響徹微微泛白的晨空,而後懸在空中的身子卻是不斷痙攣抽搐,不久便漸漸如泄氣的氣球般萎靡了下去,直到變得如一長不過五厘米的小獸,再看肖司奇將其捏起,厚度竟就如一張紙般大小,前一刻還是活生生的狡,此刻卻是成為一個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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