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帶著浮力和壓力的冰涼感包裹住全身,鹹澀味的液體隨著人類本能的唿吸,順著氣管流入肺部……那個死老太婆!這是什麽破連接口?鏡子後麵居然連接著深海的暗流!


    人類的身體就是麻煩!裴易連臥槽都來不及說,海水不斷的湧入他的眼睛、耳朵和鼻孔!讓他無法唿吸,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現在懷裏抱著一個受了重傷又不會遊泳的葛輕啊!


    但他後來發現他的想法是多餘的,葛輕雖然由於穿越時的衝擊撞得有點頭暈之外,並沒有什麽不對……縛靈鎖,金色鎖命——連心髒粉碎都死不了,更何況區區溺水?


    所以葛輕現在正興奮的四處觀望:“唉,老易,你說我看了這麽多年的海底世界,今天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雖然我淹不死,但是把海水當空氣吸入肺中的感覺還是很微妙啊……果然我還是戴上潛水麵罩好了。”然後她就摸出藏在懷裏的自供氧潛水麵罩戴上,深吸一口氣,感覺順暢多了。


    於是也就後知後覺的注意到了裴易那悲慘的樣子:“哇靠老易你行不行啊?看上去有出氣沒進氣哎,臉都憋得和豬肝一樣紅了!可惜我這麵罩是按照尺寸訂做的,你的臉扣不上啊?”


    裴易額角青筋猛爆,一方麵是被氣得,葛輕這傻樣子害他白擔心了;另一方麵是沒氣了,就算是惡魔,你要是附在一個人類的身體上潛水海底5000米試試?先不說那個耳壓會不會將你震聾,首先你的氧氣瓶夠用嗎?


    也許是事態緊急,也許是一時興起。裴易突然猛地拽掉葛輕臉上的自供氧潛水麵罩,然後吻了上去!


    惡魔冰冷的唇瓣覆蓋上了人類熾熱的肌膚,微涼的舌滑入口中,瘋狂地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貪婪地探索過每一個未知的角落,奪走她肺裏全部的空氣,納入囊中。偶爾有鹹澀的海水流入這份纏綿,就像氣息曖昧的淚水。


    不夠,還不夠。


    一個又一個的吻接踵而至,一次比一次的深入,直到葛輕整個身體都癱軟了,他才勉強善罷甘休。裴易的唇貼著她的,狂野而溫柔的在這暖暖的唇瓣上摩挲,似是挑逗一般的伸出舌尖輕輕滑過,邪魅的低笑道:“既然這樣的話,就請你給我一點氧氣吧……輕兒。”


    葛輕在他剛吻上來的時候就陷入了缺氧模式,她的臉燒得通紅,目光呆滯,全身僵硬,感覺無法思考,甚至都迴想不起來這一切是怎麽開始的,又重複了多少次。


    裴易迴味似的舔了舔唇邊,感覺自己的臉也有些發燙,但他自認為是氧氣不夠多,暫時不去理會智障的葛輕,現在肺部有了點空氣,得趁身體有氧唿吸消耗完之前做點什麽。這裏是深海,他想遊上去沒有可那麽容易……理論上來說,他沒有辦法在水麵上寫字,附近也沒有比較大的礁石,而且這片海域挺和平的,也沒有鯊魚給他做代步工具,怎麽辦呢?


    就當他又要再次憋成豬肝臉的時候,裴易突然靈光一閃,狠狠咬破指尖,望著如潑墨般溶解在海水裏的血絲,他勾起一個得意的邪笑,並將手指插入腳下的沙地中,盡可能的讓沙子裏混合足夠多的血,等血沙混合的差不多之後,裴易就直接的在沙子上麵一筆一劃的寫道:


    【水呐,你的名字叫做弱者】


    古老的文字是最原始的咒語,語言可以支配一切,主宰萬物。地下支流的流向立刻隨著裴易的意念改變,海水自動的離開以他們為中心十米開外的位置,給他們騰出維持生命必須的氧氣,就連裴易他們吸了水的衣服都瞬間烘幹,現在他們看上去就像被一個巨大的空氣泡泡包住了一樣,並開始一點一點接著水的浮力迅速上浮,離開深海。


    既然空氣有了保障,裴易也自在的多,他放下葛輕,一屁股坐在泡泡的底部,用那種異常頹廢的破鑼嗓子感歎道:“沙子裏麵有水,我再讓沙子吸收我的血,然後就可以通過在沙子上寫字來操縱水了。莎士比亞說過:一個人有了才華智慧,必須使它產生有益的結果;造物是一個工於算計的女神,她所給與世人的每一分才智,都要受賜的人知恩感激,加倍報答。改天去給他上個香吧……”


    接著他就注意到葛輕還是一臉眼神失去焦距的樣子呆愣著,裴易這才猛地迴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一瞬間他的臉也紅了,做的時候確實沒想那麽多,主要是為了唿吸,可是一旦吻上去了……咳咳,意圖就沒那麽純潔了。


    遺憾的是葛輕正在發傻,錯過了這個惡魔臉紅的瞬間,等裴易恢複過來後,他掩飾性的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喂,一加一等於幾啊?”


    “三……”


    “嘿!別這樣,你幼兒園老濕會哭的。”裴易一臉悲哀的搖搖頭,無奈道:“唉,我真為你的智商感到擔憂呐,沒辦法!你們中國有句話叫以毒攻毒,我隻好再犧牲一下我的純潔了!”於是他一把拎起葛輕的衣領將她扯過來,兩張同樣絕美的臉靠的異常接近,他們溫熱的唿吸各自拂過雙方的臉龐,兩對瞳孔深情對望。


    葛輕總算是反應了過來,一記老拳就向裴易的臉揍了過去!然後跟受驚的兔子似的蹦了老高,和裴易保持距離,結結巴巴的控訴道:“你你你,你這個禽獸!我要告訴我媽!我,我,我——”


    葛輕說道一半就咬到了舌頭,痛得她淚眼朦朧,再加上還沒完全消退的紅暈,現在的她看上去異常誘人。


    裴易很輕鬆的就躲過了她的攻擊,臉不紅心不跳,一副睡不醒的廢柴樣:“我可是人類的身體,死了就完蛋了,又不像你有縛靈鎖的金色銬環可以保住性命,不就是借點氧氣而已,至於這樣拚命嗎?我可是惡魔的靈魂碎片,對於你這種乳臭未幹的人類小丫頭,說句不好聽的,沒·性·趣。”


    這時他突然有些慶幸他現在在人類的身體,人類虛偽而且善於掩飾,比起忠實於欲望的惡魔,他可以很容易的冷靜下來,不然裴易可不保證自己麵對這麽可愛的女孩子,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要換的是別人他還沒什麽,可是葛輕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有些超越朋友之上的存在,雖然他並不認為他自己喜歡她,但孤男寡女在一起……就算他控製不住獸性大發,也算是情有可原的是吧?


    葛輕當然不知道裴易的腦子裏想的是這些齷齪事,要是她知道的話肯定是要引發一場腥風血雨。看到裴易這麽淡定和理所當然,她反而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雖然說初吻是女孩子的生命,可是裴易也救過她很多次了……不對不對!救命和接吻怎麽可以打等號呢?!


    冷靜!冷靜!不過是區區水裏接吻傳氧氣而已!這隻是少女漫畫和言情小說常有的情節罷了!!


    唔……總之裴易隻是單純的缺氧!要氧氣!隻要這樣想就行了!他可以是一個惡魔!怎麽可能看得上人類呢?!


    但他的那句話確實刺激到她了,什麽叫沒·性·趣?!


    “同學,我認為我們需要好好談談。”葛輕試圖冷靜平和的與裴易交談,她盤腿而坐,很嚴肅的問道:“雖然我三圍數字,麵部長相和荷爾蒙指數,都隻有港澳的水準,但也是很均衡、很藝術、很符合黃金比例的!你說沒有那什麽……咳咳,性(和諧)趣,是不是太失禮了一點?”


    其實裴易的心裏在咆哮:不!你的三圍如果是原裝貨的話,那數字早已經衝出內地,直逼歐美的領先水準了!用不著在這裏自卑!真的,你絕對‘謝克西(sexy,意為性感)’!


    不過他表麵上肯定不會那麽說的,不然他就是自尋死路,好在泡泡浮出海麵的輕微晃動破解了這份尷尬,他們現在正在海麵上飄蕩,裴易對水下的咒語還沒有消除,所以他們並不會沉下去。由於他短時間內不能再次施血咒了,於是格外小心,怕有不明物體會突然從水裏冒出來。


    但是總覺得忘記了什麽……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正太的唿救聲:“嘿!夥計!我需要help!”


    葛輕他們頓時恍然大悟——他們把維仔給忘了!


    先前個霸氣睚眥已經被封印了,現在已經變迴了原來那個正太維仔,他一邊努力揮動著他短短的胖胳膊,一邊淚奔的哭喊著:“救命啊!”


    裴易鄙視道:“少年,你遊泳都不會嗎?”


    正太維仔怒吼:“誰說不會了!當年我參加鐵人三項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我隻是不會單手遊泳而已!”


    “那你幹嘛單手?你另一隻手在幹嘛!”裴易隻好操縱水流將他拉扯過來,斜著眼睛道:“你又沒缺胳膊少腿的,幹嘛不用雙手劃水,我以為以你的速度早就遊到海岸了。”


    維仔大口大口的呸著海水,義正言辭道:“我是遊到海岸了!可是上岸後我清點我的遊戲機時發現少了一半!就又下海將它們撈迴來,中途誤抓一隻電鰻,右手失去知覺麻掉了,沒辦法再遊了。”


    ……


    維仔得救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撈迴來的遊戲機一一打開,還好他的防水膜是正牌貨,而且他隨身攜帶了螺絲刀等修理工具,現在正專心致誌的進行著精密的維修。葛輕對這個宅男有些哭笑不得,裴易則是直接無視:“喂維仔,你說你遊到了岸邊,那岸邊在哪呢?是魯兵遜漂流記的那個島嗎?”


    “啊?沒那麽落後,挺高科技的!那裏還有紅外線感應裝置,我一上岸就有差不多幾十台等離子激光炮對著我掃射,唉,那真是太爽了!居然還是全自動的太陽能的,就是不太結實,我切它們就更切豆腐似的,後來那人就啟動了反重力轟炸機來追殺我,大概有七百六十四架吧?”維仔一臉淡定的述說著。


    葛輕瞪大了眼:“你是終結者亞洲版嗎?將近八百台科幻片裏才會有的東西包圍著你都這麽無動於衷……”


    維仔嗤之以鼻:“這算什麽,我當年還體驗過一把滿清十大酷刑呢!連馬殺雞都比不上。”


    這時,裴易突然打斷了他們:“不,不止八百台這麽點。”


    維仔疑惑道:“你怎麽知道?你也跟著我遊到岸邊了嗎?”


    裴易隻用了一個動作就解釋清楚了,隻見他伸出食指,指著葛輕等人的後上方,雲淡風輕的說:“你看。”


    【作者:哎呀,麻煩的吻戲還是來了啊,果然這種橋段是必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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