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此天氣最不適合殺人越貨埋屍荒野!因為容易被警察叔叔抓到……好吧又扯遠了。


    葛輕還是和往常一樣起了床,她的隨身物品都已經安置好了,所以很嫻熟的就翻出一套新製服,換好後拿著牙刷等洗漱用品走出了房間,在推開二樓衛生間的那一刻,她呆住了幾秒鍾,又默默的關上了門,自言自語道:“這是近來壓力太大,夢遊了麽?”


    裴易將頭從洗臉盆裏抬起來,抓過一條毛巾擦了擦濕潤的黑發,頭也不迴的說道:“你這是幹什麽?”


    “哦,你繼續,我沒有打攪你的意思,待會兒我會替你填寫失蹤人口報表的。”葛輕嘴角抽搐,剛剛她看見裴易將整個腦袋都擱進了裝滿水的臉盆裏,左手拿著肥皂在洗頭,右手拿著牙刷在刷牙。全過程完全在一個沒有氧氣的環境下進行著,可謂節約水資源的楷模!


    裴易還是一臉睡不醒的頹廢樣:“用流動水太浪費了,這個方法你可以學學,隻要不是過於貪圖享樂就不會淹死在水裏的。”


    “我還年輕。”葛輕在一旁刷著牙,決定用正常人的方法來解決洗漱問題,她隨意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銬,哎,嗚唿哀哉!這個破玩意兒是曾祖母的收藏,銀色的鎖靈魂,金色的鎖性命,但是隻有兩個手銬都銬上才會發揮各自的功能,而一個人隻能戴一個銬環,當時她離裴易又最近……


    裴易,是這個被抽走靈魂的人類身體的名字,也是這位惡魔的暫用姓名,這個惡魔的靈魂因為過於臃腫,啊不,過於強大,所以被擠爆了,碎成一塊一塊,就像被切成一段一段的蚯蚓一樣。


    “你能不能別用那麽惡心的比方?”裴易拿起吹風機在一旁吹幹頭發,葛輕挑眉道:“我這是為了讓讀者可以更好的理解這本書,你別礙事。話說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你的眼神就暴露了你的意圖,這種顯而易見的程度就像襯衫上的口紅一樣明顯。”


    哦,這個靈魂碎塊是那隻惡魔的第十號【先驗型】人格,平時這些人格是融為一體的,現在隨同著碎裂的靈魂一樣又被重新拆開,葛輕當時以為他會魂飛魄散,所以趕緊用電蚊拍將他們拍下來,結果是自掘墳墓。


    兩人搞好之後陸續下樓,皮諾曹已經準備了熱騰騰的早餐,今天是用混了咖啡利口酒的巧克力製作的糕點,配上淡香的果酒,旁邊的竹籃裏還有一些新鮮的麵包棍。


    文森特還是一半身子探出畫外,手裏喝著他最喜歡的百事可樂,幹咳一聲:“嗯,現在我們每個人都來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是這裏的執事,名為文森特,來自法國,外號法蘭西吳彥祖,當然咯,你也可以叫我文總!我是迷倒萬千少女,美貌與智慧並重,英雄與俠義的化身!那什麽……有詩為證:‘白晝朗朗,黑夜茫茫。魑魅魍魎,無所遁形。邪科奸黨,懼吾神光。綠燈長明,萬世光芒!’”


    葛輕虛起眼看著他:“你純粹是為了強調你那丟死人的綽號才來自我介紹的吧?還有,你以為我沒看過《綠燈俠》?剛剛那是哈爾·喬丹的台詞啊!我跟你說你這是剽竊……”


    木偶人皮諾曹摸摸小腦袋道:“嗯,我負責打掃和煮飯,叫我皮諾曹就行。”


    裴易恍然大悟:“《木偶奇遇記》裏被仙女用啄木鳥啄掉鼻子的就是你啊!”


    “嗯……你究竟是怎麽誤會到這個程度的……我的鼻子隻是被還原成原來的長度而已……”皮諾曹一臉茫然。


    “至於我,芳名葛輕,女高中生。”葛輕的介紹簡潔明了,“朋友都叫我小輕。”


    早已習慣被忽視的老湯姆不知道該說什麽來提高自己的存在感:“老夫名為湯姆,那幫小夥子都叫老夫為老湯姆,我是門神……好吧,也許老夫說不說你們都不在意,真想化作遠方的白雲啊……”


    裴易不知從哪摸出一本莎士比亞的名著《麥克白》在那裏翻閱道:“我是【我】的十號人格,因為隻有【我】十八分之一的記憶,而偏偏我有的記憶裏又沒有【我】的名字,所以你們叫我裴易就行。”然後他好像想起了什麽,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銀色手銬道:“哦,因為某個法國鬼子的多管閑事,手銬解開前我就暫時在這裏打擾了。”


    葛輕也用一種看小強的眼神盯著文森特。


    “嘿!也別全怪我啊!當時那個情況誰的第一反應都是將靈魂碎塊抓迴來吧!”文森特的眼神非常的無辜,幽怨的捏爆了手裏的可樂瓶子:“你們別逼我……”


    裴易淡淡的說:“莎士比亞曾經說過:老實人就是傻瓜,雖然一片好心,結果還是自己吃了虧。”


    皮諾曹跳了起來指著文森特道:“你作甚呢!灑了一地的可樂!你以為每天掃地的是誰!”


    “話說吃虧的那個是我吧!好了不扯了,要怎麽樣弄開這個手銬?”葛輕的語氣是很哀愁,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她的食欲,她將麵前的蛋糕和麵包棍一掃而光,卻將含酒的巧克力和淡果酒推給了裴易道:“這個你解決,我還未成年。”


    “都是戴著同一副手銬的,玩什麽越獄啊……再說我這副身體也未成年呀。”裴易口不對心的喝光了杯裏的酒,又拋了顆巧克力到嘴裏嚼,由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那本《麥克白》


    文森特悶悶的說道:“解開手銬的方法是有的。”


    “說!坦白從嚴,抗拒必死!”


    裴易打哈欠道:“就是將【我】這個惡魔的靈魂碎塊全部收集齊,然後都塞迴這副人類身體裏,縛靈鎖會因為無法鎖住這麽多力量而破碎,隻要其中一個銬環破壞掉了,另一個也會脫落的。”


    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葛輕麵如死灰:“嗬嗬……我是不是應該貼一張【尋人啟事】?或者【尋魔啟示】?畢竟要找的是惡魔吧?”


    “你打算怎麽填資料?”裴易難得抬頭看了她一眼,好奇道。


    葛輕理直氣壯的說:“年齡不明,身高不明,失蹤日期不明,失蹤地點不明(可能不在這個次元),失蹤人數十七個,性格不明(每個性格都不同),性取向不明(每個性取向都不同),長相不明(每個長相都不同),據我推測長得都挺帥。無身份證明,無房無車,神智正常(也許)。”


    裴易嗤之以鼻:“這是不可能幫助你達成目標的!”


    “那你有什麽高見啊!”葛輕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麥克白》,“喂,專心點!”


    “我是很專心啊,隻不過是在專心看書而已。”裴易也不生氣,說實話這具人類身體長的還是很帥的,麵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唇若塗脂、長身玉立、黑發如絲,氣質頹廢性格高昂,野性中帶溫順,憂鬱中帶放蕩……


    裴易一眼看穿了葛輕心中所想,頗為隨意的伸了個懶腰道:“我帥的怎麽樣?比起你們的那個執事來說?”


    文森特看著葛輕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頓時苦大仇深的瞪著裴易,心裏碎碎的念叨:這小子比我帥……毀容吧毀容吧……


    “不和你們扯淡了,我們這些靈魂的碎片可以通過占有活體軀殼來勉強存活,相信我那幫損友們已經找到了各自喜歡的身體,不過他們也知道,如果不將靈魂拚湊起來的話遲早都是會消失的,所以,就算我在這裏等著,他們也會送上門。莎士比亞說過:明智的人決不坐下來為失敗而哀號,他們一定樂觀地尋找辦法來加以挽救。”裴易放棄了從葛輕手裏搶迴那本《麥克白》行為,一本正經的坐在這裏解釋道。


    文森特用眼角的餘光質問道:“你就不考慮考慮會給我們帶來什麽麻煩嗎?”


    麵對這種程度的質問,裴易的迴答就是晃了晃那條和葛輕連在一起的手銬……


    皮諾曹倒是注意到了關鍵問題:“可是將靈魂拚完之前,你們應該事先預備好一具足以容納惡魔靈魂的身體吧?而且附身之後,你們這麽多人格之中,是由哪個人格來主導新身體?”


    “哪個人格強,就由哪個來主導,其他的人格就會徹底消失掉。至於身體方麵,第三號和第四號人格會想辦法的,我用不著費力去尋找。”裴易的語氣非常輕鬆,似乎聊的話題平常的如同今天吃什麽似的。


    葛輕有些疑問:“你就不擔心輸給其他的人格後灰飛煙滅了嗎?”


    裴易覺得這根本不算個問題:“嗯,莎士比亞說過:一個人思慮太多,就會失去做人的樂趣!其實惡魔也一樣。”


    “你到底都有些什麽樣狐朋狗友般的人格……”


    文森特打開一本嶄新的心理學書籍,用陳述事實的口吻念道:“按照心理學的《能需均衡主義人格分類》來說,十八型人格類型依次是:一號社交型,二號完美型,三號研究型,四號知識型,五號成就型,六號力量型,七號藝術型,八號給予型,九號享樂型,十號先驗型(也叫智慧型),十一號疑惑型,十二號和平型,十三號虛偽型,十四號冷淡型型,十五號現實型,十六號依賴型型,十七號好色型,十八號多變人格。”


    “你剛剛說三號和四號會做身體……我明白了,研究型和知識型……你這個智慧型怎麽不加入進去共同勉勵啊?”葛輕鬱悶的扯了扯手上的銬鏈,“這要我怎麽上學?怎麽逃課?怎麽約會啊?”


    皮諾曹開始收拾他們吃完的早餐杯碟,順便迴答道:“大小姐,這副手銬的鏈子是可以無限延長的,而且也隻有你們兩個才看得見,即便是我們也隻能看見銬環而已,不礙事的。”


    金色的銬環,鎖性命,被它銬上的人,就算再老再爛都不會死,可以安心等待救護車來抬人……


    葛輕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隻是無奈的起身,準備迴樓上去:“我還是先準備一些東西好了,今天下午正式開學,估計開學典禮要嘮叨一個下午,然後就是分班、掃全校。”


    一直默默看著他們的老湯姆,不慍不火的說了句:“大小姐,裴小哥也要和你一起去上學,假證件之類的文森特這個老x昨晚就辦好了。”


    “為什麽他要一起去……”葛輕隻好又坐迴了位子上,將那本《麥克白》扔迴給他。


    裴易冷笑道:“追殺時以逃跑者的立場思考,逃跑時則剛好相反。一直待在屋子裏,其他的人格怎麽找得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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