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萬的幸運兒的噩夢並沒有到此結束,畢竟在擁擠的人群中奔跑是一件及其勞累的事情,長途的奔波讓這些人的體力已經到達甚至超過了自己的極限,剛剛隻是一種求生的欲望和本能在驅使著他們不停地跑,不停地將成為自己的障礙的其他人踩在腳下,不停地將其他人擠下大海。作為日軍中的精銳,這些軍人的確沒有辜負這樣的評價,在到達門司的十幾萬人中,絕大多數都是軍人。在門司區的山坡上,這些人停了下來,恢複一些體力。

    盡管氣溫隻是在零下三度左右,可對這些將所有妨礙自己逃跑的裝備、甚至是自己的棉衣都丟掉的士兵來說,還是太低了一些。長期的營養不良,超出極限的體力支出,渾身的汗水、單薄的衣裝加上零度以下的氣溫,讓倒下休息的人中一小半的人再也沒能起來。

    此刻在北九州還有一群疲憊的士兵,東北軍區的五個軍的戰士,從入夜就開始了這場武裝大遊行。除了剛開始遭遇的一些強度並不算大的抵抗之外,剩下的時間和平時的行軍並沒有更大的區別,除了一路上令人作嘔的日本人的屍體之外,這場在微微的寒意中的武裝拉練總體上還是令人愉快的。尤其是在出國前按周雨軒的指示進行了進入日本的必要的教育之後,日本人的慘狀隻能讓這些戰士覺得有一種複仇的快感,所以,盡管在十個小時裏連續攻擊前進了二十公裏,精神上的亢奮極大地緩解了肉體上的疲憊,按照之前的安排,五個軍的戰士如潮水般湧向了馬關海峽。

    國防軍的戰士並沒有給逃到門司區的日軍更多的休息的機會,午夜時分十六師的先頭部隊已經登上了俯瞰門司區的203高地,前麵兩公裏的海灘上密密麻麻都是日軍。驟然看見這麽多的日軍,師長李遠誌也嚇了一跳,不過借助些許的晨光仔細辨認了一下,李遠誌這才放下心來,原來基本都是空著手的,雖然穿著製式的軍裝或是背心,可十幾萬人總不會跟一萬多全副武裝的國防軍玩空手道吧?於是命令全師開始火力準備,步兵構築防線後自由射擊。都到這個份上了,犯不上和鬼子硬磕了,這時衝過去在有什麽傷亡,那可就太冤了。說實話,一路上看了那麽多日本人的屍體,陸上的、海裏的,戰士們開始對這些日本人的死亡已經有些麻木了,盡管麵對的是無比淒慘的日軍,也沒誰有什麽惻隱之心了。

    正在猶豫是不是要練一迴冬泳遊過馬關海峽的日軍,在國防軍的火力下增添了不少的勇氣。這些人可沒有什麽背水一戰的想法,剛剛的潰敗自己恨不得能立刻減肥二十公斤,武器彈藥早就扔了

    ,空著手想和中國人戰鬥,那真是腦子有問題了。迫於無奈,成批的日軍跳入了海水,開始奮力向七百米的對岸遊了過去。淩晨時分,正是天氣最為寒冷的時候。在岸上休息了一會的日軍,跳下後大部分都手腳抽筋,直接沉了下去。二十分鍾後,第一批下水的近萬名帝國勇士,隻有十幾個個人遊到了對岸。可也就是這十幾個掙紮著向下關方向爬過去的人,給了後麵的人莫大的鼓勵,於是剩下的人一窩蜂般衝進了大海。

    十六師的戰士看得目瞪口呆,這日本人真是太猛了,寧可跳海都不說迴頭和咱們比劃比劃。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吧。可惜這次在人群當中,很多原本有希望遊過去的人都被沉下去的同伴拽住了身體,一同去了黃泉。最終能上岸的,不足五十人。而這六十幾個人中,最終活下來的,隻有四十二個人,其中包括了文部大臣犬養毅和平民宮崎滔天。一九零零年的這個夜裏的經曆給了兩個人一生都難以磨滅的印記。一百多萬同胞的死亡並沒有讓兩個人心裏埋下仇恨,反而是一種對中國人刻骨銘心的恐懼,即便在日後和中國人的合作當中,這種恐懼也陪伴了他們整個的政治生涯,反而使他們成為周雨軒眼中最為合適的傀儡。這個讓日本人記憶深刻的夜晚,也被後世的日本人稱為“北九州流血夜”的夜晚,成為了日本在精神屈服的開始,逐漸把那個天朝上國奉為自己至高無上、連天皇陛下都不能比擬的開始。

    清晨,定遠號在周雨軒的指示下再次來到了馬關海峽,周雨軒站在船頭看著自己精心準備、一手策劃的慘景,心裏反而有了一些空虛的感覺。沒有更多的複仇的喜悅,也沒有因為一百五十多萬日本人的死亡而覺得內疚。在他看來,這些日本人無論是軍人還是平民,一個個骨子裏都被日本軍部的戰爭狂人們打下了深深的狂熱的做夢都想著要侵略中國的烙印,如果今天不是自己除掉這些人,將來也許這慘景就會出現在中國。

    馬關,就是那個中國人的恥辱《馬關條約》的簽訂地點吧,好像日後改名為下關了。望著海麵上層層疊疊的日本人的屍體,周雨軒仿佛看見了一九三七年南京的下關,有了今天的場景,自己噩夢中的景象就不會出現了吧?迴頭看看麵露不忍之色的薩鎮冰、嚴複等人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的計劃殘忍了一些,毒辣了一些?”

    嚴複麵色猶豫,沒有答話,薩鎮冰卻老實說道:“這些人裏,畢竟還有平民。。。”

    周雨軒臉色一沉:“鹿兒島登陸的時候,我們的一個戰士,衝進一家民居,在槍林彈雨中為了保護

    一個小女孩而北部中彈,結果呢?這個日本女孩拿起家裏的菜刀割斷了我們戰士的喉嚨!這樣也能稱得上是平民?早在我們登陸之前,日本就已經進行了全民化的軍事訓練,包括了老人和孩子,他們隻能被稱為準軍事力量,在明確表示投降之前,同日本的軍隊一樣,都是屬於應該被消滅的對象。”

    “如果這一百五十多萬人讓我們的戰士去和他們戰鬥,我們要承受多大的傷亡?難道隻有我們的戰士付出了傷亡之後消滅這些人你們才會覺得心安理得?對我來說,哪怕要死一萬個日本人,如果能換迴我們一個戰士的生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這麽做!”

    “日本是個很奇怪的民族,慢慢你們就會了解。當你對他們和善的時候,他們會覺得你很好欺負,做夢都想著要在你身上割下一塊肉去。如果你對他兇狠,把他打得爬不起來,他會象對待自己的親爹一樣孝順你。所以,對待這樣一個民族,隻能徹底地把他踩在腳底下,讓他們永世都翻不過身來,隻有這樣,睡覺才能安心一點。如果誰覺得這樣的對日作戰接收不了的話,可以申請迴國,我不會有任何的意見,但是留下的,必須要完全地、毫無保留地服從總參謀部的任何指令!”

    “是!”眾位海軍將領齊聲答道。

    “把剛才我說的話整理一下,印發所有的駐日部隊。九州和四國就保持目前的態勢吧,兩個陸戰師撤迴到德島,東海艦隊準備在鹿兒島安家吧。對日作戰的第一階段已經結束,近期不再對日進行軍事行動,總得讓鬼子緩口氣,再囂張一下,把所有的戰爭潛力都挖掘出來才好。”

    “讓武警部隊抓緊打掃戰場,維持治安,有敢於對中國軍人表示不友好的,以殘餘日軍戰鬥人員的名義處死。讓國內的衛生部抓緊時間運些藥品,派些防疫部隊過來,這個事情要抓緊辦!”又看了一眼海峽中的慘狀,周雨軒長出了一口氣:“返航吧!”

    瀨戶內海的沿岸,魚類資源十分的豐富,日本海南下的寒流和太平洋北上的暖流在這裏交匯,帶來豐富的營養物質,自然也帶來了大批的魚群。尾道附近的漁民水戶太郎一大早就搖上自家的漁船出海了。又過了一年,日子也是一年比一年不好過,年年都說是讓國民捐獻特別軍費,既然是要支援天皇陛下的軍隊,那自然是每個日本人應該做的事情,水戶太郎連捕上來的魚都交了上去,寧可讓自己一家老小餓肚子也要讓皇軍的勇士們填飽了肚子好打中國人。一想到這個,四十多歲的水戶太郎覺得肚子也不那麽餓了,大櫓搖得飛快。

    突然,海裏飄過來一個什麽東西,水戶太郎把船搖過去一看,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讓水都泡得有些發脹了,還穿著陸軍的黑軍裝。水戶太郎嚇了一跳,核計半天,還是趕緊從水裏把屍首拽了上來,準備載迴去火化了,把骨灰放到寺院裏去,怎麽也不能讓這些皇軍變成孤魂野鬼啊。好不容易拽了上來,水戶太郎直起腰長出了一口氣,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順著洋流,無邊無際的屍體穿過了彌漫著霧氣的水麵飄了過來,有的穿著軍裝,有的看上去是平民。好多人都保留著生前驚恐、痛苦、悲傷等等的表情。就在他發愣的時候,小船左右布滿了屍身,清早涼颼颼的風讓水戶太郎覺得自己一下子仿佛置身鬼蜮,他慌忙搖動大櫓,卻發現來迴撥動的已經不是水麵,而是無處不在的屍身。小船已經被困在了這無比恐怖的屍群當中。慌亂中,水戶太郎腳一滑跌入了水裏,等他掙紮著浮出了水麵,卻看見一雙驚恐的眼睛和隻剩下一半的頭顱。水戶太郎的心髒再也接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徹底罷工了。於是這屍身組成的洋流又多了一個新的成員。

    明治三十三年的早春,瀨戶內海很多狹窄的水道發生了堵塞,就連聞名遐邇的四國島和淡路島之間的鳴門海峽也風光不在,造成這一切的竟然是無法估計數量的死屍。一向以黃金水道著稱的瀨戶內海成為日本人心中最為可怕的地方。一向將事實掩埋起來吹噓對中國的戰爭一直取得偉大勝利的日本政府,再也無法自圓其說,隻能派出軍隊來清理瀨戶內海,避免氣溫升高後瘟疫的產生。而一向為政府的愚民政策左右的平民則第一次對自己那個龐大而神秘的鄰居產生了無法遏製的恐懼。

    中國駐軍方麵也開始這方麵的工作,足足三個多月後,情況也有了緩解,至少不會出現成片成片的死屍了,當然,也有相當的數量在水中被自然分解掉了。這也產生了另一個後果,瀨戶內海沿岸從此再無漁民的存在,也將魚肉剔除在自己的食譜之外了,這讓本來就捉襟見肘的糧食供給產生了更大的困難。此後,每年的除夕之夜無數的日本人從全國各地趕到瀨戶內海,向海中拋灑祭品,以祭祀那些屍骨和靈魂都永遠得不到安息的先輩。這個習俗也在世代提醒那些心懷異誌的日本人,成為中國的敵人將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日本國民一直把周雨軒作為這場慘劇的最大元兇,國防軍也被日本平民逐漸當作妖魔一類的存在,周雨軒更是被看作比“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更為可怕和令人敬畏的,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盡管在日本人心裏周雨軒組

    織了這場對日本人的屠戮,還是有很多的日本人將周雨軒當作般供奉起來並加以頂禮膜拜,不知道這些大腦皮層比較平滑的家夥是從哪個方麵考慮,竟會認為周雨軒會保佑或是賜福給他們。這種情況直到近兩年後新的日本政府和天皇宣布日本成為中國的一個屬國之後,同時無數的曆史學者包括當時的日本首相和外務省大臣也是那場慘劇的幸存者犬養毅和宮崎滔天也出麵證實,絕大多數的日本人死於自相踐踏和相互之間的殘殺後,周雨軒才慢慢擺脫了兇手的惡名並漸漸走下了日本人的神壇。

    拚命更新了一個星期,嗬嗬,好像也沒啥效果,說實話,每天敲字到兩三點鍾實在是有點累,下周開始,每天一更,喜歡看的書友有些耐心吧,嗬嗬,抱歉了,看看可憐的點擊和推薦,實在是更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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