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放亮,雞鳴過三聲,一名騎士便已經飛馳在長安城的坊道之間,絕起一陣陣煙塵而去。


    馬蹄聲無疑驚擾了附近的不少百姓,可是在長安城中,這樣的架勢也是少見,被驚醒的百姓也是驚訝多過憤怒。


    這名騎士正是昨天被城門擋在長安城外的木人曹,木人曹在長安城外轉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沒進來,最後隻得在長安城外的荒郊野嶺湊合了一夜。


    不過,也正是這一次被擋在長安城外的意外事件,讓木人曹發現了一些其他的東西,這些東西雖然跟他此行前去鬼市交涉的獨眼佛遇襲事件關係不大,但是卻與道衍司之後的中中決策有關,斷然不可掉以輕心。


    “曹掌司?”主事剛剛打開道衍司的大門,就看到木人曹騎著馬飛快來到道衍司的門口,飛身下馬,將韁繩扔給主事,問道:“郎中他們起了嗎?”


    主事正想迴答說還不知道,可是木人曹卻全然沒有要聽的意思,直接一閃身進了道衍司。


    主事看著木人曹那急切的背影,心中不免猜測,這道衍司究竟發生了什麽。


    木人曹著急忙慌的走進道衍司庭院,果然看到千手此時正在庭院中修剪著庭院中的那些花花草草,一派閑雲野鶴般的悠閑,與木人曹的急切形成了相當鮮明的對比。


    “莫慌,慢慢說來。”千手聽到木人曹的腳步聲,看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木人曹一眼,慢慢悠悠的扔下這麽一句話,自顧自的揮動著手中的剪刀。


    “鬼市的事情,有所進展,果真就是那個家夥。”木人曹咽了咽口水,稍稍平複了一下自己奔波這一路的氣喘,對千手說道。


    這木人曹的意思,自然就是說九頭郎君,其實早在獨眼佛說天降血雨的時候,千手和木人曹就已經有所猜測,不過這件事既然跟長安鬼市扯上了關係,那就變了味道。


    於是,木人曹才會不惜破壞長期以來道衍司和長安鬼市維持的平衡,以朝廷官員的身份前去問話。


    千手似乎早已料到木人曹會這樣說一般,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就像壓根沒有將木人曹所說的話放在心上一樣。


    隻見千手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拿起一旁石台上放著的一塊方巾,輕輕的擦了擦手,然後拿起一碗井水,遞給了木人曹。


    木人曹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冷不防看到千手遞上來的井水,怔了一下。


    此前木人曹根本沒覺得口渴,他隻想趕快把他探查到的消息趕快迴來匯報給千手,可是看到千手遞上來的水的時候,木人曹瞬間就感覺口渴難耐,好像喉嚨中燃著一團火焰一般,


    木人曹想也沒想,接過那碗水一仰頭灌了下去,喝水之急甚至沿著嘴角留下來了不少。


    甘甜凜冽的井水一碗下肚,木人曹全身的疲乏瞬間被拂去了大半,口渴之感一掃而空。


    木人曹抬手擦掉嘴邊的井水,一夜未眠的疲態顯然減緩了不少,千手這才讓木人曹繼續說下去。


    木人曹答應了一聲,趕忙將自己在長安鬼市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訴了千手,包括九頭郎君是如何成為鬼市的一名散人,包括陰陽海捕文書的事情也全部和盤托出,幾乎沒有半點遺漏。


    聽完木人曹的敘述,千手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這些消息其實和千手的預料幾乎完全一致,不過令千手稍稍有些意外的,就是碧波潭的介入。


    萬聖龍王這老家夥可是比勁節十八公還要圓滑許多的大妖,雖說實力在勁節十八公和九靈元聖之中稍稍遜色,但是處世之道卻是左右逢源,一直安然的居住在他的碧波潭中,此番突然出現,一定不會這麽簡單。


    千手短暫思考片刻,發現似乎這一切的線索上還缺少了一個環節,以至於前後並無法串聯起來。


    “你為什麽才迴來?昨晚沒有進城?”千手似乎剛想起來這個事情一般,上下打量了木人曹一眼,問道。


    一說到這個事情,木人曹那真叫一個大倒苦水,將自己在安化門外以及其他幾個城門前遇到的事情跟千手完完全全說了一遍,當千手聽到木人曹說自己騎著大理寺的馬,第一時間出示了道衍司的令牌,守城官兵都沒有放他進來的時候,千手的眉頭稍稍皺了起來。


    “怎麽了?”木人曹看出千手似乎有心事的樣子,不由得停下正在大肆傾倒的苦水,壓低了聲音對千手問道,“長安發生什麽了嗎?”


    千手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相反,長安城最近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異常。”


    “此話怎講?”木人曹心中有所猜測,不過卻不知道自己猜測的和千手心中所想究竟是否一致。


    千手眼神稍稍有些飄忽,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突然抬手輕輕拂了拂麵具上的灰塵,對木人曹說道:“你沒有強闖城門是正確的,現在的局勢,可能對道衍司不是那麽善良了……”


    木人曹微微眯起雙眼,果然,現在雖然朝廷並未對道衍司有什麽舉措,但是近期的種種都無一不在向道衍司傳達一個危險的信號。


    朝廷可能真的要對道衍司動手了,不過早晚的事情,也許在下個月,也許就在下個時辰。


    “十一禁衛迴來了多少?”千手抬眼看向木人曹,向木人曹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木人曹思慮片刻,卻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兩條眉毛幾乎擰在了一起:“除了巨門都尉之外,其他人全部沒有迴信。”


    “糟糕。”千手並未流露出任何的驚訝之色,隻是轉身往正殿方向走去,沒有再對木人曹說什麽話。


    “等一下!”木人曹見千手轉身,趕忙上前一步,攔住千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沾著血的半張羊皮手箋,遞給千手。


    千手麵帶疑惑的結果羊皮手箋,詢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我在城外土地廟的一具屍體身上找到的東西,”木人曹補充道,“那屍體身上有三葉鈴蘭刺青。”


    “三葉鈴蘭?”千手聽到這個名字也是一怔,三葉鈴蘭家族慘遭滅門雖然隻是四大家族的事情,但是千手也是略知一二。


    可是,這個疑問還沒解開,千手就看到了那張帶血的羊皮手箋上的東西。


    那隻是一張殘破的羊皮手箋,血跡沾染了大半,原本上麵的字跡隻是依稀可辨。千手幾乎要將眼睛湊到那張羊皮手箋上才能勉強看到上麵的零星幾個字。


    “天牢……七殺……”


    “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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