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遲寒補充,氣定神閑的模樣:“計劃今年就會結婚,為了補償柚柚,我會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


    最後幾個字,說出了幾分情真意切,他們本就該按照這樣的路線,相愛、求婚、訂婚、結婚,再到婚禮。


    路征遠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許默覺得,眼前叱吒風雲的人似乎在此刻老了十歲不止,滄桑感撲麵而來,讓人想起了,他實際上也是一個愛孩子的父親。


    如果陸芒小姐真的就是他們的孩子,想來也是剛知道吧?


    想把她留在身邊久一點,也是人之常情。


    可這對於少爺來說是不公平的,從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在等待這麽一天,現在箭在弦上,怕是陸芒小姐本人都阻止不了他,更遑論她的父母。


    因此,他們兩人的願望注定要落空。


    魏芷柔輕歎口氣:“罷了,這都是你們的事情了,既然你們孩子都這麽大了,是該結婚了。”


    路征遠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地瞪了眼傅遲寒,右手抓起魏芷柔的胳膊,“結什麽婚?走,我現在看到他就火大!”


    傅遲寒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異樣。


    倏地想到,當初柚柚被他母親叫過去談話的時候,也是這副相似的場景吧。


    魏芷柔心緒複雜,順勢挽住了路征遠的胳膊。


    “我的孫兒,就算是沒有爸爸,我看誰敢給他半點臉色?”路征遠死死盯著傅遲寒,“看你人模狗樣的,倒不像是個胡來的,沒想到人麵獸心,衣冠禽獸!”


    “讓我家柚柚為你生兒育女,而你呢,在娛樂圈四處和女人曖昧搭戲鬧緋聞,你可真是好樣的!”


    許默忍不住為傅遲寒辯解:“路先生,演戲是我們少爺的工作,況且少爺從沒有在劇組和任何一個女人曖昧過,除了陸芒小姐……”


    傅遲寒抬起手,製止了許默想繼續說的話。


    許默忿忿不平地住嘴了。


    路征遠眯起眼冷哼一聲,拉著魏芷柔揚長而去。


    小間內隻剩下男人輕叩桌麵的聲音。


    “少爺,這可怎麽辦?”


    傅遲寒掀起眼皮,問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芒芒的戲,什麽時候殺青?”


    許默估摸了一下時間,“應該這個月月底就能殺青。”


    “那你這個月月底,去把她接到我這……”話沒有說完,傅遲寒便沉默了幾秒,接著開口:“不必了,我親自去接她。”


    許默點頭。


    “另外,去把那小鬼帶到公司來。”


    “是。”


    ……


    迴到路家,路征遠氣勢洶洶的樣子把傭人們都嚇了一跳。


    “先生這是怎麽了?”


    “我從沒見過先生這麽生氣的樣子!”


    魏芷柔看了眼聚集的傭人,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傭人們忙閉嘴,四散離開了。


    “好了,老路,別氣了,現在木已成舟,也沒有把辦法了。”她撫上他的背。


    路征遠皺著眉:“你怎麽一點都不生氣?柚柚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十幾歲就給他生了孩子,早知道,我當初在傅家見到那姓傅的時候,就應該打斷他的腿!”


    “你以前見過他?”


    “被傅老爺子邀請過去做客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才幾歲吧。”路征遠悶悶不樂:“早知道他以後迴來禍害我姑娘,我當時就該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我們路家的人不是這麽好惹的!”


    魏芷柔給他順著氣:“原不像是會來是這樣……誰說我不生氣呢,可是照我看,傅遲寒不像是會強迫柚柚給他生孩子的樣子,而且柚柚肯為他生孩子,這還不能證明她愛他麽?”


    路征遠聽著她的話沒吭聲。


    “而且,事已至此,你就不想早點看到自己孫子?”魏芷柔說道:“我看,要是我們兩個不同意,傅遲寒就敢不準他來見我們。”


    想到陸芒已經生了個軟軟糯糯的小團子,魏芷柔的目光就柔軟的不行,那也是她的孫子,五歲了,早就會叫外婆了,現在連個麵都見不著,心被羽毛撓著一般。


    路征遠神色微動。


    “我們錯過了柚柚的成長,現在又要錯過他的成長嗎?”


    路征遠語氣有些鬆動了,“那我們可以把他接過來,那是我家柚柚生下來的寶貝,應該是我們老路家的!”


    “你覺得傅遲寒會讓你這麽做?要是我是他,現在肯定會把孩子藏得嚴嚴的。”魏芷柔轉頭看向窗外,天藍如洗,“我們要是采取強硬手段,也許情況會更糟糕。”


    路征遠牛脾氣上來了,“那就試試!”


    ……


    陸芒休息間隙接到了傅遲寒的電話。


    她微勾唇角,開了免提:“什麽事?”


    “伯父伯母今天來找我談話了。”


    陸芒第一反應就是路征遠和魏芷柔,“談什麽了?”


    “他們說,讓你晚嫁幾年。”傅遲寒的語氣似乎含著些怨氣:“你覺得呢?”


    陸芒居然還認真的想了想,“嗯,我覺得也行。”


    “陸、芒。”


    陸芒渾身一激靈,這咬牙切齒的聲音怎麽像從她身後發出來的呢?


    她迴過頭,一臉鬱悶的傅遲寒就站在他的黑色邁巴赫前,眉頭緊皺著凝視著她。


    劇組的人似乎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也是,這兩人現在就是未婚夫妻,人家想怎麽膩歪就怎麽膩歪,別人也管不著。


    陸芒把手機放兜裏,然後走到傅遲寒麵前,失笑道:“怎麽了?”


    傅遲寒不說話,眼睛深沉如海。


    “我開玩笑的。”陸芒看他好像有點不對勁,也正色道。


    炙熱的大手一把將她摟進了懷中,然後把她塞進了車裏。


    陸芒現在還沒有換掉戲服,身上穿著貼身的鎧甲,也有些分量,傅遲寒抱起來絲毫不費勁,她還能抽空想到,傅遲寒的力氣還挺大。


    剛坐上上去,一隻胳膊就被傅遲寒攥過去,放在了他的背後,另一隻手被他放置在他的腰間。


    比起外麵的春寒料峭,車內一片火熱。


    戲服被他解開,滾燙的吻落下來。


    這車雖然裝了防窺,可是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在劇組裏麵,也不用這麽勁爆吧?


    陸芒咬著唇,生怕發出了什麽聲音。


    感受到男人的情動,她還保留了一絲清醒,柔軟的手按住他的大掌,“傅遲寒,這還在外麵呢。”


    傅遲寒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陸芒有些迷茫,明明是他在欺負她,怎麽看著好像,他受欺負了呢。


    她瞬間想到了剛才電話裏傅遲寒說的話,詢問道:“難道是我爸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傅遲寒神色微凜,火熱的氣氛霎時降至冰點。


    陸芒把散開的衣服穿好,主動坐在他懷裏,“說了我開玩笑的,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他們同不同意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傅遲寒單手握著她纖細的腰肢,目光微閃“真的?”


    陸芒看傅遲寒,就感覺像是在看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大男孩,她把頭埋在他胸口,“嗯。”


    “你的證件呢?”


    陸芒說:“在酒店,怎麽了?”


    “放哪了?”


    “床邊的抽屜。”她迴道,抬起眼看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麽?”


    男人當著她的麵,拿起手機,撥給了許默。


    許默已經從齊檸那裏,陸芒的包裏拿到了房卡,現在就站在房門前,等待傅遲寒的命令。


    “抽屜裏,拿了送過來。”


    “是。”


    陸芒等著他講完電話,“你想幹什麽?”


    傅遲寒低頭吻她的精致的鼻子和妖嬈漂亮的狐狸眼,“給你蓋個章。”


    陸芒不解:“蓋章?”


    “蓋個我的章。”


    ……


    許默把東西帶來了,並且十分自覺地降下擋板當司機。


    陸芒坐在後座,男人親自給她穿上了漂亮的白色裙子,細閃帶著微光,像是用光與雲煙織就,一看就價值不菲,甚至還握著她的腳踝脫下了她的鞋襪。


    傅遲寒像是對待藝術品一般端詳了一下她的腳。


    車窗外的天氣晴朗,光影交錯,陸芒的裸著的小腿和足真擔得起一句冰肌玉骨清無汗,白的幾近透明。


    被他這樣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腳,陸芒一貫淡定的表情都有些維持不住,玉白的腳趾微微蜷縮,“你看什麽?”


    傅遲寒移開目光,從包裝精美的禮盒中拿出一雙七厘米的白色高跟鞋。


    他為她穿上,“……沒什麽。”


    陸芒挑眉。


    傅遲寒給她穿好鞋之後,把她扯了過來,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現在的陸芒渾身似乎都在發光,皮膚瑩潤白皙,裙子是按照她的身材定製的,因此很好地貼合了她的身材曲線,白軟的飽滿讓男人的視線越發危險。


    該死。


    他應該先清場,再帶她去。


    傅遲寒不說話的時候,車內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陸芒忽的耳垂一痛,傅遲寒在她耳邊輕喘了下,聲音帶著幾分欲念,“你真美。”


    “……嗯,謝謝?”


    “但是不穿衣服的時候更美。”


    陸芒:“……”我收迴剛才那句話。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這裙子的時候在想什麽嗎?”


    陸芒警惕地看著他。


    傅遲寒吻住她的耳垂,濕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邊,“在想,我要為你親手穿上,然後——”


    陸芒不知為何,有點腿軟,男人的聲音有種驚心動魄的力量。


    “——親手撕掉。”


    這聲音仿佛穿破她的耳膜,帶著纏綿的電流,一路戰栗到了她的心髒。


    ……


    車在民政局外停下。


    傅遲寒沒有忘記給陸芒披上了他的長風衣。


    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今天碰巧是個好日子,很多小情侶都來登記結婚,女孩們的臉上帶著羞澀和期待,男孩們則滿臉笑容,還有剛拿著小紅本子,旁若無人地接吻的新婚夫婦,隔著很遠都能感受到他們幸福的磁場。


    陸芒戴著墨鏡,頭發已經在車上被傅遲寒整理過,這會兒散了下來,長而卷的大波浪,為她增添了幾分優雅迷人。


    一直到走進民政局,傅遲寒的手都一直搭在陸芒腰上,像是生怕她半路跑了一樣。


    陸芒在傅遲寒和許默說話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他要帶她來這裏。


    微微一動,陸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傅遲寒放在她腰上的手就縮緊了。


    陸芒笑了笑:“傅遲寒?”


    男人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絕美的女人仰起頭,親了親他的唇角,“別緊張,我不跑。”


    傅遲寒眉心微動。


    “下一位。”


    傅遲寒沒有動,陸芒也就站在他身邊。


    許默走到兩人前,給工作人員出示了什麽東西。


    那名工作人員驚訝地瞪大眼,然後帶著兩人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位置。


    這時,傅遲寒和陸芒才牽著手走了進去。


    攝影師拍照的時候,傅遲寒一路緊繃著的表情才有所鬆動。


    他注視著身邊的女人,她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看鏡頭。


    傅遲寒嘴角浮現出一抹淡笑。


    終於,又擁有她了。


    從情竇初開,到跌跌撞撞地學會愛人,所幸,她最後還是坐在了自己身邊。


    往後餘生,沒有人能拆散他們。


    ……


    車上,陸芒拿著兩個小本本仔細看著。


    照片上,兩個人不說其他,外形倒是蠻般配的,傅遲寒的目光追隨著她的動作,下巴放置在她的肩膀上。


    “現在我們都結婚了,你該放心了吧。”


    陸芒把小本本收好,她沒想到她爸媽的一番話把傅遲寒刺激地馬上就開車帶她來領證了。


    傅遲寒聞著她的體香,有種讓人忍不住沉溺的感覺。


    “嗯。”


    陸芒的後背靠著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知他每一次的唿吸,每一次說話時,胸腔的震動,若有若無的觸碰,讓她起了一層戰栗。


    但是這樣被他抱著的感覺很好,就好像她是他怎麽都不肯放手的珍寶,是他無比珍視,可以用身體為她遮風擋雨,極盡寵愛的……妻子。


    傅遲寒沒有放過她微揚的嘴角,聲音戲謔:“怎麽,現在是在偷著樂?”


    陸芒傲嬌的哼了聲,上挑的眼尾有點囂張,“現在你就是我的男人了,以後少給我招桃花。”


    傅遲寒嗯了聲,“不招,隻招你。”


    陸芒想了想新婚夫妻這時候都會問些什麽。


    “以後錢歸誰管?”


    “你。”


    “以後誰洗衣做飯整理房間?”


    “你。”


    “以後家裏的事情誰做主?”


    “你做主。我做你。”


    陸芒臉一熱,“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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