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陸沫會這麽迴答,陸侯爺一時愣在當場,呐呐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本隻是聽羅夫人偶然提起,,難道是錯怪陸沫了?心中剛有一絲愧疚,他立刻又開始責怪起來,好歹他是陸沫的生父,陸沫卻當著三皇子和太子的麵前這麽不給他麵子。


    “這倒是個好主意。”段子旭似笑非笑的神情讓陸侯爺有些心慌,他這才想起陸沫是太子殿下送來的,“四姑娘聰明才智我也早有耳聞,若是不想帶在侯府,可隨我去太子府,我一定以禮相待。”


    摸不透段子旭的心思,段子旭分明已經收到了自己的那一封信,此刻應該撇清他和自己的關係才是,怎麽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陸沫打上太子府的標簽呢?陸沫心中雖然不解,麵上卻半點也不露,她彎了彎身子表示著謝意,“太子殿下的好意陸沫心領了,隻是陸沫已有去處。”


    段子旭臉色有些陰沉,也不管禮儀就這麽徑直走了出去。陸沫沒明白他的意思,也並不想明白,她不顧羅夫人的瞠目結舌,不顧陸侯爺的怒火洶洶,卻向三皇子行了個禮,“讓三皇子見殿下笑了。”


    話罷,毫不留戀的轉身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身上雖隻有幾兩碎銀,但還有一樣東西,有那樣東西她就能保證自己住到段子硯府上去。


    “你今日若是踏出了這扇門,就別想再迴來!”陸侯爺似是憤怒至極,底氣不足的向著陸沫的背影怒吼著。


    陸沫迴過頭來,看著一屋子的人臉色各異,羅夫人似是對她關切責怪,但眼底滿是喜意,陸侯爺麵上滿是被自己女兒損了麵子的怒意,陸妙音直勾勾的盯著段子硯,絲毫不管旁人在幹什麽。


    “我本就沒打算迴來。”陸沫巧笑嫣然,輕飄飄的迴了一句。


    “陸侯爺,那我也就此告辭。”段子硯嘴角笑意深沉,黑眸落在陸沫身上,不知在考慮這什麽。


    陸沫沒迴她那個破舊的院子,也不管陸侯爺接下來是怎麽大發雷霆,孑然一身就從侯府大門走了出去。好在這個朝代對女子的限製並不太深,也有女子在朝為官的例子,否則,她想做的可真要費一番周折。


    走出門去,遠遠便看到一輛簡樸的馬車等在那裏,馬車角落裏有一個隱隱像是硯字的花紋,陸沫不動聲色的靠近了,果然,車簾從裏麵被掀開,段子硯溫和的臉半隱在黑暗中。


    “不知陸姑娘有什麽事要找我談?”馬車內空間很大,段子硯明顯也是剛從侯府出來,他2端坐在輪椅上,蒼白的臉色就像是馬上就要消散在世間一般。


    “三皇子定是看到了那張紙條。”陸沫也不客氣,順著上了馬車,“就如同那張紙條上說的一樣。”


    方才在侯府的時候她偷偷扔了一張小紙條給段子硯,紙條上是說關於扳倒侯府的法子。還好夜裏她有做準備,否則今天會被打的措手不及。


    段子硯臉色沉下來,“你竟狠心想扳倒自己的生父?”


    “生父?”陸沫笑得更加詭異,“三皇子覺得,陸侯爺當真是我生父?想必殿下一定知道我是三年前被送進侯府的,生母不祥,侯爺卻爽快的承認了我是他的女兒。”


    段子硯不言,他查到的結果是陸侯爺一夜風流,多年後及女的孩子找上門並帶上了陸侯爺的貼身信物,不認都難。現在想想,一切似乎都過於順利,但卻什麽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若是殿下想知道,我可以一一告知,”陸沫不再笑,眼裏有些莫名的神采,段子硯認得出,那是恨意,就像時常隱在他胸頭的那股滔天恨意,“隻是,我是來找殿下合作的,若殿下願意,可將我當做幕僚。”


    陸沫頓了頓,神色肅然,雙眼緊緊盯住段子硯的雙眼,“不過,殿下要知道,合作最重要的是信任。”


    段子硯沉默了片刻,信任?他眯了眯眼,“為何選擇的是我而不是太子?我想,太子應該很樂意幫你這個忙。”


    段子旭的手下和侯府曾有舊怨,而段子硯卻和侯府嫡女青梅竹馬,據說聖上有意為他們賜婚,段子硯會這麽問也是正常,正常人一定會去找太子合作,可陸沫不是正常人。她眼神掃過段子硯的腿,“殿下的腿早就痊愈了吧?”


    段子硯臉色微變,他抿著唇看向陸沫,眼中隱有殺意。


    “殿下不要緊張,我既然選擇殿下,很多事情是都已經查清楚了的,”陸沫頓了頓,段子硯疑心病重,他的疑心也不是一句話就能夠打消的,“也請殿下放心,我已經選擇投靠殿下,嘴巴一定嚴實。畢竟,我還是很愛惜自己的小命的。”


    馬車裏寂靜了許久,段子硯倏爾笑了起來,笑意溫和,輕輕說道:“成交。”


    馬車載著二人一路向三皇子府駛去,陸沫在段子硯說完成交以後,立刻地上了一封微微泛黃的信,以表明自己的信任。那是她夜裏在羅夫人臥室找到的,陸侯爺狡猾,知道這種東西放書房最容易被發現,竟將它藏在了羅夫人的臥室,想必他留著這封信是想給別人威脅,沒想到最終會威脅到自己。


    三皇子府並不大,幹淨簡樸,雖說他受皇帝寵愛,但是他十分守理,從不僭越。陸沫跟在段子硯身後,一直到了書房,看著段子硯打開暗格將那封信放進去。她知道,段子硯這是在表露他的信任。


    段子硯的書房內雜七雜八的書本極多,設計的也頗為精巧,若不是他主動暴露,陸沫絕對不會知道這裏竟然還有一層暗格。她大大咧咧的坐在一邊,看著段子硯揮手讓下人都退下,便輕輕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陸沫麵前。他臉色依舊蒼白,但步伐穩健,很明顯什麽腿疾都是騙人的。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所有的事情了。”


    段子硯卻擺擺手,“不必著急,等你真心想說的那天再說吧。”


    說到底,段子硯依舊是不信她。陸沫沉默了,信任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和牢牢抓在手上的利益比起來,確實是不堪一擊。


    不出陸沫所料,沒過多久,侯府就以她品行不端為由從族譜上除了名,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就如同當初陸侯爺認親的時候一樣,成為大家閑聊時的談資。縱然侯府對陸沫是無盡的抹黑,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個小小的孤女怎麽會敢做出謀害嫡姐的事情,大家細想一番也就清楚了。隻是沒有人找得到陸沫,沒人知道,陸沫化名為陸為絮在三皇子府過著滋潤的生活。


    段子硯本就是個不愛出府的人,除非皇帝召喚,他基本上都是在府中窩著看書,事情都交給自己幾個信得過的手下去辦了。皇家的春狩快到了,他本想推辭,看到一旁無所事事的陸沫,心念一動,或許可以給陸沫找點事情幹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可能被算計了的陸沫還在悠哉悠哉的看著書,段子硯府上奇書極多,陸沫愛不釋手,幾乎都要陷在書堆裏。不過若是她知道段子硯春狩要帶她去,估計內心會更加歡樂吧。


    一直到了春狩前幾日,段子硯才通知陸沫,該春狩了。陸沫太過驚訝以至於直接愣住了。段子硯需要在別人麵前保持腿疾的狀態,對春狩什麽的肯定是不感興趣。難道是為了她?陸沫不敢置信,雖然這幾日與段子硯朝夕共處,但是段子硯這個人極難動心,她可不會相信自己有這麽大的魅力。


    陸沫並不打算承認自己是侯府那個被遺棄的女兒,就算陸侯爺認出來了想必他也不那麽想承認這是他的女兒,隻是,陸沫卻想錯了。


    皇家的春狩聲勢浩大,別人在外騎馬馳騁,而段子硯和陸沫卻在馬車中慢悠悠的品茗。陸沫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禁不住偷偷拉開車簾往外看去,外麵男女老少都有,禁衛軍散落在各個角落。駿馬跑過揚起一片灰塵,陸沫突然感受到一股熾熱的視線,她看過去,真好同段子旭的目光撞個正著,段子旭的臉色似乎極為憤怒,用像是要吃了人的目光看著陸沫,陸沫被看得莫名其妙,她放下車簾隻覺得段子旭是在抽風了。


    明明原劇情中段子旭會出趟遠門喜歡上剛穿過來的餘妙音的,隻是這次餘妙音沒有離家出走,段子旭竟然也沒有出遠門……而且一直跟她較個什麽勁?


    陸沫實在看不懂段子旭怪異的心思,很快就將他拋之腦後,興致勃勃的看著林中的景物,跟段子硯無關的事情,她並不太過關注。


    “你可想出去玩玩?”段子硯就算想去也去不了,見陸沫興致勃勃的樣子開口問道。


    陸沫猶豫片刻,看著外麵的人騎著馬一箭一個準,自己也有些躍躍欲試,原主武藝不錯,若是在這場春狩比試中,絕對能秒殺眾多公子哥。她對著段子硯點點頭,說道:“看我給你獵頭熊迴來。”


    話罷,陸沫跳下馬車,坐上段子硯的駿馬,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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