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幼柔醒來,自己已經不在萬善殿了。


    “格格,你醒了。”一個宮女站在床邊。


    傅幼柔揉了揉眼睛,問:“請問,這是哪裏呀?”


    “迴格格的話,這裏是乾清宮的暖閣。”


    乾清宮?暖閣?傅幼柔又問:“乾清宮的暖閣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鄂妃娘娘的寢宮。”


    鄂妃娘娘?董鄂妃?傅幼柔連忙下床,天哪,董鄂妃可是染了天花的,而且現在應該是已經染上了,這病等於是絕症,在這種年代必死無疑呀,自己怎麽跑到她這裏來了?可千萬不能被傳染了,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格格,你醒了。”


    兩個宮女攙扶著一個麵黃肌瘦、看似病入膏肓的女人走過來。


    “您是誰?”傅幼柔猜想這應該就是董鄂妃了,便笑著說:“我知道了,您是鄂妃娘娘對不對?”


    “是的。”董鄂妃雖然已經病入膏肓了,但是精致的五官還是襯托出她曾經是個美人。


    “柔兒見過鄂妃娘娘。”傅幼柔行禮。


    “不必多禮。”董鄂妃第一次見傅幼柔便對傅幼柔頗有些好感:“你睡了好一會兒了,一定餓了吧?”


    說著,董鄂妃命旁邊的丫環準備飯菜,順便去書房請皇上過來。


    這段時間,傅幼柔就陪著董鄂妃聊天,董鄂妃讓宮女拿來了許多的零食,傅幼柔做樣子的拿了一小顆話梅,傅幼柔和董鄂妃是時刻保持距離的,董鄂妃一臉愛惜的看著傅幼柔,她喜歡孩子,卻沒有孩子。


    “看來你們相處的很好啊。”這個時候順治走進來。


    “皇上。”董鄂妃並未行禮,順治直徑走到她的身邊,關心的詢問:“愛妃,下午感覺如何?”


    “皇上,嬪妾感覺好些了。”董鄂妃說。


    “氣色是好了一些了。”順治柔情的說。


    傅幼柔看不得親親我我的,便插嘴:“臣女拜見皇上。”


    “起來吧,下午見你睡著了,便把你帶來這裏讓你好好休息,朕已經讓人告知了碩親王,晚些再派人送你迴去。”順治說。


    “恩。”傅幼柔奇怪的是,順治不知道董鄂妃得的是天花嗎?為什麽不給予治療呢?太醫檢查也沒有說明情況嗎?


    “嬪妾讓人準備了皇上最愛的鹿尾鯉魚。”董鄂妃說。


    順治對董鄂妃一臉溫柔,能讓一個男人,特別是古代的男人,而且還是皇上做到隻對一個女人專一,這董鄂妃肯定不是一般的女人,傅幼柔對這董鄂妃不禁充滿好奇。傅幼柔還冒出個念頭,想向董鄂妃請教一下馭夫術呢,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傅幼柔也就隻能想想而已了。


    順治特別優待,傅幼柔可以與其在同一桌吃飯,傅幼柔本來挺高興的,可是偏偏董鄂妃也同為一桌,傅幼柔心想,難怪最後順治也得了天花,不治而死,這不是自己找死嗎?挨董鄂妃那麽近,吃飯都一起,要不要搞得跟連體嬰一樣?


    傅幼柔特別的小心,隻要董鄂妃碰過的傅幼柔絕對不沾,和董鄂妃也保持一定的距離。


    吃了飯,董鄂妃身體抱恙,順治先去哄董鄂妃了,傅幼柔等了好久,都不見皇上出來,傅幼柔想著順治一定是忘了自己了,困意來襲的傅幼柔隻好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先睡會兒了。


    傅幼柔在睡夢中感覺有人抱起了自己,好熟悉的感覺,季雨聆悄悄的睜開了半隻眼睛,黃色的衣服,是順治抱著自己嗎?傅幼柔現在感覺順治的身上都不安全,全身的病毒。


    順治把傅幼柔抱迴了自己的寢宮,讓傅幼柔睡到龍榻上,自己則去批看奏折。


    傅幼柔半夜醒來,順治還在批閱奏折,旁邊沒人伺候著,偌大的乾清宮,雖然富麗堂皇卻顯得那麽的寂寞。


    傅幼柔見皇上眉頭緊鎖,不時的歎氣,便上前幫助順治整理桌子上有些雜亂的奏折,把它們擺放整齊。


    順治猛然抬起頭,看著傅幼柔。


    不緊張的是不可能的,沒有經過批準亂動奏折,順治搞不好會生氣,傅幼柔心裏還是忐忑的,她用餘光光速瞅了一眼順治,他正看著傅幼柔。也許是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也許是他已經沒有心思了,也許是他已經無力在支撐這帝國,順治累了,他也隻是一介凡夫俗子,有血有肉有思想,不是一個傀儡般的娃娃,雖然貴為皇上、作為天子,也有許多的無可奈何,掌控的了任何人,卻掌控不了自己和自己最愛的人的命運。


    傅幼柔走到順治的身邊,幫他按摩,雖然傅幼柔的力氣有限,按摩的力道也不夠,但是這讓順治很感動,他的心也跟著軟了。


    “皇上,您去休息一會兒吧,或者我去做一份宵夜來,皇上您吃了再休息?”


    順治直直的看著傅幼柔,傅幼柔閃爍的眼睛也看著順治,順治的眼神裏參雜著疑惑、柔情,傅幼柔有些於心不忍,要不要告訴順治董鄂妃得的是天花呢,可是順治真的不知道董鄂妃得的是天花嗎?隻有兩種解釋:一種就是順治真的不知道董鄂妃得的是天花,朝廷裏麵勾心鬥角,太醫要麽就是沒有見過天花,要麽就是受人指使,故意的診斷出董鄂妃不是得的天花;另外一種就是順治知道,但是他愛董鄂妃,知道也不能離開她。


    “為什麽用同情、憐憫的眼光看著朕?”順治一直在觀察傅幼柔:“朕為什麽感覺你不像是個五歲的孩童?你到底是誰?”


    傅幼柔心想自己本來就不是個五歲的小孩子,傅幼柔轉移話題的說:“皇上,時候不早了,您別太操勞了,鄂妃娘娘還需要您的照顧呢。”


    傅幼柔提到董鄂妃,順治不禁的又歎了口氣。


    傅幼柔伸出右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傅幼柔咬著下嘴唇,她有些心疼麵前的這個男人,並不因為他是皇上,而是因為他是男人,作為一個男人,他是可憐的。


    順治轉過頭,傅幼柔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傅幼柔見順治轉頭了,覺得有點尷尬了,便放下了手,順治的目光隨著傅幼柔放下的手轉移到她的臉上。


    傅幼柔不知道順治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不過順治的眼神溫柔,應該沒有什麽事情才對,而且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小孩子,正所謂童言無忌嘛。


    “你在想什麽?”順治問。


    “沒想什麽呀。”傅幼柔脫口而出後反應過來:“哦,不是,迴皇上的話,臣女在想那個...皇上您若是睡不著的話,不如讓臣女陪您出去走走吧?”


    傅幼柔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與其在這裏陪順治感傷,不如做點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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