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下了一個多時辰才停下來,山道上每走幾步就會看到幾具屍體,土匪們這次倒在山道上的從山上往下數加起來大概有兩百多人,其他能夠活著迴去的實在是太幸運了,下雨的這段時間土匪們沒有再進攻,從山道逃迴去的人士氣低落,直接影響到了其他人。

    當雨停後,山道變得十分的濕滑,血和雨水加上幹燥的泥土讓兩條山道變得坑坑窪窪的,雖然如此,但雨一停,土匪們新的進攻馬上就開始了,這次依舊是壓上來了滿滿兩山道的人,不過為了能夠順利進攻,土匪們要先頂著盾牌,將山道上的屍體全部抬下去,關卡上的士兵趁機就是一陣猛射,能射死幾個是幾個。

    山上的翻天猴沒有再讓人扔燃燒的柴草,下麵如此的泥濘,就算有火油也會很快被撲滅,如果山寨被長期圍困,庫存的柴草就會變得十分珍貴,不能有一點浪費,更何況翻天猴已經準備了更好的東西來招待山下的土匪。

    山上什麽最多?!樹木?!不是,山上最多的石頭,大塊大塊的石,石猴山的山上有的是石頭,當土匪們將屍體全部搬走,清理完道路時,山上的也做好了所有準備,一塊塊西瓜大的石頭堆放在一起,然後被裝進了巨大的木籠子內。

    木籠的一邊連著一根木棍,靠著杠杆原理四個木籠子被調轉到了山道土匪的頭上,兩邊都是四個木籠子,每個木籠子裏裝上十幾塊大石頭,山上的人用力拉動繩索,木籠下方的底盤被直接打開,一塊又一塊西瓜大的石頭就這樣嘩啦啦往下落,狠狠砸在了土匪們的頭上。

    這次山道的土匪們可是事先有所準備的,一看到山上有動靜,馬上把木盾高高抬起,保護住自己的腦袋,可這麽高的距離,這麽大塊的石頭,砸下來普通的盾牌根本就擋不住,盾牌瞬間被砸碎,緊接著狠狠砸在了盾牌下的腦袋上,被砸中腦袋的人天靈蓋也跟著全碎了,七竅流血倒了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飛石從天而降,靠著杠杆的操作每次的點都不相同,就算沒有被砸中腦袋,砸中了手和肩膀,或者是運氣好砸中了腳,這些人也全部喪失了戰鬥能力,滿的石塊也讓土匪們很難再前進。

    不過這對於翻天猴來說,隻是給土匪們的開味小菜,主菜才剛剛準備好。兩塊隻有兩人一起伸手才抱得住的,特別打鑿過的石球綁在了粗大的繩子上,再次利用杠杆將大石球調轉到了山道的上方,另外一條繩索用力一拉,巨大的滾石在瞬間落下。

    連人帶盾牌,還是一次將兩個人壓成了肉餅,這隻是一個開

    始,巨大的石球順著斜坡在加上濕滑泥土的幫助,唿嘯著從上往下滾,碾倒了一個又一個來不及躲閃的土匪,飛濺起了一片又一片的血花,泥土成了紅色、白色的混合體,碎肉和骨頭沾滿了石球的全身,山道上的土匪大部分都在往後跑,跑得慢一點的馬上就被後麵的同夥推倒在,自己人先踩上一陣,最後再被滾石碾過,隻有少部分聰明人緊貼著山體暫時得到了安全。到了這一步,三個土匪頭子隻能讓手下退了迴來,準備下一次新的進攻。

    壽縣的知縣宋存孝氣瘋了,一個晚上損失了七百多人,還有一部分的物資糧草,對麵的那些“土匪、叛逆”卻隻找到其留下的十三具屍體而已,這個傷亡比實在是相差太大了,下麵的人更是一再抱怨,特別是幾個豪門世家的,抱怨的聲音最大,就差直接指著宋存孝開口大罵了。

    更讓宋存孝生氣的是,這幾個豪門世家的人,還一再將自己與他的弟弟宋存昌對比,這是宋存孝絕對不允許的。在憤怒之中,宋存孝直接下達了總攻的命令,並且還許下了承諾,隻要能夠打敗對麵的叛逆,他就讓所有人洗劫錮縣縣城三天,並且保證所有的豪門世家和高級軍官都可以分到叛逆首領王千軍手上的田。

    戰場總動員,為了能夠快速恢複士氣,官軍的軍營內是由殺牛,又分酒,還給了每個人一百文的賞錢,一聽到可以洗劫錮縣縣城三天,本來就是為錢而來的壽縣兵丁們士氣大振,發現了對岸軍營的特殊喧鬧,王千軍吐掉了口中的草根,下達了做好戰鬥準備的命令。

    官兵的前鋒就是那些可憐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自認為很得意的,臨時招募來的壯丁,而在壯丁的身後則是幾家豪門的私兵,最後才是官兵的主力精銳,一千訓練有素全副武裝的士兵。

    因為進攻得太倉促,大部分的木料都被用在了中軍軍營的建設上,昨天晚上又折騰了一夜,早上和中午大吃大喝又用掉了大量的柴火,結果官兵來不及準備足夠的木製盾牌,前鋒的每兩麵盾牌中間,必定留下了一個人的位置,後方保護頭頂的盾牌也完全不足。

    這根本就是派人來送死,三十座望樓與箭樓上全部都是弩手,每座有五人,五十具最致命的千軍弩也全部被送到了箭樓上,看著官兵毫無陣形的衝了過來,王千軍右手一落,身邊的軍旗馬上搖擺,望樓與箭樓之上箭如雨下,一場屠殺開始了。

    沒有盾牌的保護,壯丁們隻能企求老天的保佑,保佑自己不要被箭射到,手中有盾牌保護的人日子也不是那麽好過,普通的木製盾

    牌隻有一半的機會能夠擋住弩箭,特別是千軍弩射出的強弩,直接洞穿盾牌,射傷了拿盾的手,盾牌一落又有利箭射來,又一人成了箭下亡魂。

    官軍在百步之外隻要麵對從頭上射來的弩箭,可進了百步之內,開始要徒步穿越小溪之時,拿著普通弓箭,站在柵欄後方的義軍也開始了搭弓射箭,從正麵射出的箭雖然隻能射中官兵的大腿與下半身,還有那些沒有盾牌保護的人,但這樣就足夠了,兩個方向的箭雨讓壯丁們不斷有人倒下,鼓舞起來的士氣正在被一點一點的被消磨掉。

    溪水依舊很湍急,昨天晚上的春雨,加上今天早上又下了一場,小溪的水勢沒那麽容易退下去,如今看來春雨可是幫了王千軍的大忙,那麽多官兵全部下水,總是會有幾個人踩到了非常濕滑的石,整個人控製不住平衡直接倒了下去,還將身邊的人也給一起拉倒了,這下隊伍就更混亂了,溪水下的泥土也增加了官兵前進的困難。

    就在前鋒壯丁們艱難向前前進,時不時有人中箭倒在溪水中,將溪水染紅之時,中間的豪門私兵卻一點都沒有讓自己的雙腳碰到水的意思,他們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成了督戰隊,同時也按照宋存孝之前的命令,將手中故意保留下的木盾豎立了起來,擦在上,拿出弓箭準備壓製箭樓上與柵欄後的義軍。

    一人持盾讓木盾牌保持住平衡,一人為箭手,另外一人主要負責將箭遞給箭手,這是官軍中正統的箭手組合,如果被人殺到了麵前,盾牌手則會用鋼刀和盾牌保護箭手,遞箭之人則拿起身邊的長槍一同協防。

    豪門私兵的弓箭慢慢射向了箭樓上的義軍士兵,柵欄後方的士兵也不斷遭受到了弓箭的襲擊,雖然箭的數量比較稀疏,而且威力也不大,但有著木盾的保護,箭樓與望樓上的弩手暫時拿那些私兵沒有什麽辦法,王千軍手下也漸漸出現了傷亡,而壯丁們終於是有人衝過了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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