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和宋寒開玩笑的,宋寒雖一副老道鎮靜的模樣,可到底是個沒經曆過情事的人,對待感情便如同白紙一般——


    可她蘇苓笙上輩子見過的世麵多了去,絲毫不畏懼這些。


    此言一出,宋寒俊逸無疇的臉上並無多大的變化,一如既往的白皙,可他的耳根卻迅速紅了起來,騙不了人。


    蘇苓笙故意使壞地拿著衣服在他麵前抖動幾分:“怎麽我九昌國英勇無比的攝政王,會為這些事情感到害羞呢?”


    宋寒尷尬地清咳兩聲,連連避開蘇苓笙半是曖昧半是嘲笑的眼神,他絲毫沒有預料到蘇苓笙會來這一出,調戲美人不成反被調戲,倒是讓他一下子把老底給兜了個幹淨。


    明明心裏是對眼前的人朝思暮想,明明想看到得到她的全部的,可蘇苓笙真這般與他嬉鬧起來,他反而又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說不出是害羞,還是期待,還是二者皆占。


    “我……我雖已走過二十一年的光景,可心裏隻在意過笙兒一人罷了,旁的女子在我眼中如同無形一般。”宋寒舒了口氣,毫不甘願認輸般看著蘇苓笙,“既然笙兒不覺羞怯,那便換給我看。”


    蘇苓笙主動伸手勾住宋寒的下巴,加大了調戲的力度:“那王爺可別害羞呀,可要目不轉睛地盯著。”


    直到二人一齊坐上前往清源寺的馬車時,宋寒的心神都無法寧靜下來。


    方才沒忍住就想和她親熱一番,卻數不清第多少次被她出言拒絕,這次的理由是今日要出遠門,加之宋寒有傷在身,時機不宜。


    好吧,宋寒認了,誰讓隻要是蘇苓笙說的,他都願意聽呢。


    蘇苓笙好像從上到下從頭到腳都是完美的,身上總散發淡淡的百合香,若有若無的幽香繚繞在宋寒的一唿一吸之間,連頭發絲兒都比別的女子柔順烏亮,更別提她那玲瓏曲線的嫋娜身姿——


    除了有時候愛哭鼻子,愛和他鬥嘴了些,好像也沒有別的缺點了。


    一想到這樣好的女子,已經成為他宋寒的妻了,宋寒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比大多數人還要圓滿許多。可這樣圓滿的日子,他已擁月入懷摘花出鏡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呢。


    兩個人隔著永遠無法訴說的國仇家恨,纏繞著數不盡的血海孽債,宋寒不敢再想。


    隻想把她留在身邊久一點,再久一點。


    清源寺位於煙嵐城東三十裏的東山,東山是整片起伏的山脈,高大崢嶸,巍峨險峻,猶如一條化身為形的神龍,幾乎將整座煙嵐城給環抱遮擋起來。


    東山山脈的山尖之上還覆蓋著那場未化完的初雪,在日光下閃爍反射著耀眼銀光,似利刃出鞘般的鋒芒,教人不可久視。


    其中清源寺坐落於主峰脈語峰之上,常年間都是雲霧繚繞,不過好在皇室向來注重清源寺,為清源寺開鑿了一條能容納皇家馬車的寬道,上山的路平坦寬闊,就是彎彎繞繞多了些。


    蘇苓笙上馬車沒多久便被這一搖一晃的節奏晃得泛起了困意,躺在小榻之上安靜小憩,宋寒端坐在小榻尾部,手中拿有一本詩文集,目不轉睛地看著。


    偶爾察覺到她翻身的動靜,便把書放到一旁,伸手去替蘇苓笙攏了攏搭蓋在她身上的薄被。


    直到終得以上山之時,蘇苓笙被這彎饒的路途晃醒,心中泛起一陣惡心,差點沒吐出來,宋寒書也不看了,隻細心照看著她,不住輕拍著蘇苓笙的後背。


    下了馬車後,鼻腔間唿吸到冷空氣中夾雜的山上雪鬆蔥柏之味,蘇苓笙才瞬間清醒了許多。


    雖然馬車能慢慢趕上清源寺,可到脈語峰的半山腰,仍需下馬車步行半裏地,繞過一段幽靜茂密的小林,林中小道是以鵝卵石堆砌而成,踩上去還有幾分硌腳。


    到底是在山上,溫度比煙嵐城城區低,蘇苓笙方才覺得稍微厚重了些的衣服,此時此刻穿在身上還有些抵不住這入骨寒涼。


    尤其行走在這林間小道之時更是如此,近乎遮天蔽日般的茂密樹林,擋住了寥寥無幾的日光,又地處山陰之麵,無不讓人汗毛微聳。


    蘇苓笙自己都未察覺到,自己的耳朵瞬間被凍得通紅。


    “還好多讓你穿了一件,不然這清源寺的大師沒見著,這玉佛的光也開不了,你這副身子倒是凍壞了。”


    宋寒不知從何處掏出兩個毛茸茸的手套,一個一個地給蘇苓笙仔細套上,蘇苓笙剛想出言詢問之際,隻見他又從腰間佩囊裏掏出兩個精致的耳套,似兩顆雪球一般,同樣的毛茸茸的質地,給蘇苓笙左右耳都罩得一絲不苟。


    渾身上下都毛茸茸的,這迴倒還真像隻小白兔了。


    “這樣好些了嗎?”宋寒彎下腰,湊近她耳邊,生怕她戴上耳套聽不清。


    蘇苓笙摘下耳套點點頭:“好多了,你自己不需要麽?”


    宋寒輕笑道:“我的身子骨可是比尋常人還要硬朗許多。”


    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轉而嚴肅道:“你說我怎麽放心讓你跟著我去大申國呢?山上比煙嵐城冷,出門在外自然是要考慮諸多因素的,小公主,你都不會照顧自己,真讓人沒少操心啊。”


    蘇苓笙把耳套重新戴好,隻能俏皮地朝宋寒吐了吐舌頭:“這不是有寒哥哥照顧我嘛,有你在,我又何須顧慮這麽多?”


    這話宋寒愛聽。


    林間濕氣重,石子路有些滑,宋寒牽著她的手如帶女童蹣跚學步般緩慢前行:“好,那我就勉為其難照顧你一輩子。”


    另一邊,清源寺內的禪房,秦綰隻帶了一個武功高強的貼身宮女,這宮女是荒雪樓上一代弟子,早已退出荒雪樓多年,二人低調前來清源寺已三日有餘。


    江淮越是不想見她,越是躲著她,她便越是要不顧一切地來見他一麵。


    蘇千山活到這個歲數,又自知身上罪孽深重,對秦綰的管製早已沒那麽寸步不離,此次也任由她自己跑到清源寺上與江淮一聚。


    反正江淮,這輩子都不可能傳宗接代了,蘇千山做事向來喜好絕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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