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月芽刃的方天畫戟,豎立而起如同球拍一樣的‘拍’出……一記悶響,那名弩手從肩到頭,居然就像豆腐一樣被掃去了半截化成了粉末一般.殘留下來的半具軀體支離破碎,如同開啟了龍頭的消防開關,朝天噴灑血液。

    馬敬臣臉色一白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天哪,這還是人嗎?那方天畫戟怎麽當成掃帚在使了?

    “嗬——啊!!”劉冕揚起手中方天畫戟,仰天長嘯。

    悲、怨、怒、恨,在那一吼之中噴薄而出,聲如巨雷震蕩山穀。馬敬臣都有點伸手去捂耳朵的衝動了,周圍的兵卒不管是唐軍還是叛軍,都駭然的仰頭看向那個一身是血宛如魔神的男人,心驚膽戰。

    我欲成佛天不允!

    我隻想做個好人,為什麽你們都要逼我、都要逼我!——

    遠去,雷仁智揮袖擦了一擦冷汗:“還好、還好,他沒有臨陣投敵!我的蒼天祖宗,這小子是人是魔?”

    紅色光影再度閃過,一片血光四起慘叫連天,劉冕周圍宛如血光噴泉四下湧起,頭臚肢體一頓亂飛。

    這樣的時代,隻有遵循從叢林的法則!

    我需要你們的死,成就我的生!我需要你們頭臚與屍骸,鋪就我的道路!

    戰場之上,憐憫即是荒謬!

    我憐憫你們,誰憐憫我?!

    “殺!——”那一聲怒吼,碎石裂金宛如奔雷。方天畫戟的勁風所到之處,無數生命在終結。

    一人,一馬,一戟,組合成永不飽腹的魔獸,在戰陣之中肆意殺戮。

    眼見這般情景,唐軍將士們豪氣大生信心大足,跟著劉冕一起發出了野獸一般的怒號,奮力拚殺。

    馬敬臣渾身的熱血也奔流開來,顧不得手臂傷疼抽出腰間佩刀連連斬殺,砍下幾顆人頭。謝謝眼一看,戰陣核心兩麵將旗糾纏在一起,數騎正在廝殺不休。

    “天官,取敵將!”馬敬臣大吼一聲,手中刀朝陣中一指。

    劉冕聞聲朝那邊一看——甚好!

    “擋我者死!”一聲怒吼,前方兵卒哇聲一叫朝旁邊閃開。劉冕那一騎如入無人之境,徑直朝戰陣核心衝去。

    李知士手握一挺長槍,正睜大了眼睛一陣陣冷汗直流:這個夏候瓚,果然名不虛傳……好強!

    ‘嗖嗖嗖’如同梨花般的三槍當麵襲來,李知士手中一慢心裏就慌了,

    勉強擋去夏候瓚的招式,躲閃之時卻有些失去了重心。

    “受死!”夏候瓚沉喝一聲一槍當胸刺來,李知士已然避無可避,隻好使了一個最下作的手段——朝旁邊一歪,落馬躲槍。

    ‘撲通’一聲,李知士重重落馬四腳朝天。夏候瓚放聲大笑一勒馬韁,那馬前蹄高高揚起就要雙蹄踩踏而下,手中的長槍就斜刺而下,朝李知士胸腹間倒刺而來。

    李知士雙眼頓時瞪大,腦子裏變得一片空白——這種死法,將是最恥辱的方式!

    “休矣!”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突然,耳邊突然一片風響,淩空一記穿透的聲響傳來——“哧”!然後,一注熱血就噴到了李知士的臉上。他驚駭的仰頭一看,隻見一柄方天畫戟的戟頭,正插到了夏候瓚馬匹的脖頸上,直入沒柄!

    那匹馬一陣參叫四蹄亂揚就朝旁邊歪倒,夏候瓚慘叫一聲掉落馬來,好不狼狽。

    ‘唿’的一聲,方天畫戟直指落馬的夏候瓚:“換馬來戰!”

    李知士呆愣的躺上地上又羞又驚居然忘了動彈,看著頭頂這個宛如天神渾身霸氣的男人,喃喃道:“劉……劉冕?”

    “李將軍還不上馬?”馬敬臣大吼一聲,李知士方才迴神,驚慌的爬起來溜上了馬背。正想抬頭抱拳對劉冕行一禮,卻發現他的眼光根本沒有放在這邊,隻得慚愧又驚怕的收起了手。

    那邊夏候瓚摔了個夠嗆,頓時也又驚又怒,扯下身邊一名叛軍近衛騎士,挺槍指著劉冕怒吼:“無恥小兒,竟敢暗算於我!”

    劉冕單手挺立方天畫戟橫於身旁,冷笑:“我看上了你的頭臚——報上名來。”

    夏候瓚不由得有點惱怒,但更多的是駭然……這個小子,憑什麽臉上掛著那樣一種睥睨一切的狂妄神態?偏偏還那麽順理成章渾然天成,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大將夏候瓚在此,小兒受死!”羞怒交加的夏候瓚大聲一吼,將手中的長槍舞得如同梨花雪落朝劉冕當麵刺來。

    “劉中候小心,此人槍法甚是厲害!”李知士情急之中突然喊出這句。話音剛落,自己也愣住了:我為什麽要喊?

    馬敬臣也朝他看了過來,一臉不解、嘲諷、好笑。

    李知士尷尬的幹咳一聲:“的確是……厲害。”

    劉冕卻是依舊橫挺方天畫戟,臉上盡是漠視的神色和冷笑。

    槍花如影,已到身前。劉冕單

    手一掄,方天畫戟宛如疾風迅速揚起。夏候瓚的槍頭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接鑽進一片月芽刃的空洞中。方天畫戟朝旁邊一偏,居然就這樣將那杆槍頭死死卡住。

    李知士目瞪口呆頓時愣住:“怎、怎麽可能?!”

    夏候瓚自己更是駭然,眼神如同見鬼

    劉冕冷哼一聲:“太讓我失望了!”

    “狂妄!”夏候瓚奮力去抽拉長槍,劉冕也就像做順水人情一般順勢方天畫戟擺正,讓他的槍頭拔了出來。夏候瓚感覺是受了奇恥大辱,大怒一吼再度揮起朝劉冕胸中刺來。

    方天畫戟,居然不動!

    劉冕的左手如同閃電一般朝胸間探去,如同鐵鉗一般將夏候瓚的長杆死死抓住。

    “天哪!”李知士和劉冕一起失聲大叫!

    夏候瓚的眼睛也瞪得如同牛眼,驚駭的神色布滿了整個臉龐。

    其實除開來到大唐後練習的這些武藝,劉冕以前在軍警隊伍中練出來的敏捷、速度和力量,也不是常人能比。那時候為了訓練反應速度,時常會讓人站在一個小圈內,另外兩個人用刀飛去射。要想活命,圈中之人就必須全部躲過那些飛刀。

    那可是真正玩命的訓練。大唐這時候,誰會有這樣的反應和速度?

    夏候瓚本能的雙手慣力奮力去扯,劉冕巋然不動,嘴角漸漸浮起一絲冷峻的微笑。那眼神,就如同是雄獅猛虎在打量已經臥倒在嘴邊的食物。

    夏候瓚的瞳孔迅速縮小,渾身不由自主的繃得緊了——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方天畫戟,緩慢、霸道、冷酷的揚起。

    夏候瓚慘叫一聲舍棄了長槍,學了個李知士剛才用的招式,朝後滾鞍落馬。

    “噅——”一聲長嘶,火猊朝前一個跳步然後人立而起。劉冕手中一槍也同時擲出,將正準備翻身朝後奔逃的夏候瓚從後頸插入穿喉而過,甚至還紮進了夏候瓚前麵一名叛軍的身體裏。

    火猊雙蹄踩下,夏候瓚就如同泥偶一般轟然倒下。那顆大好的人頭被火猊強健的前蹄踩了個正著,夏候瓚還來不及慘叫,就已經鮮血與腦漿一起迸流。

    劉冕提了一下馬韁,火猊朝旁邊跳步閃開。劉冕臉上掛著漠然的冷笑,將方天畫戟朝夏候瓚的屍體刺去,當胸穿過然後將它挺立舉了起來。

    夏候瓚的屍體被高高揚起,如同旗幟。

    周圍的人全部呆住了。不管是

    唐軍還是叛軍,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個如同魔鬼一般的男人。

    “真的成魔了!”馬敬臣目呆口瞪如同鬼上身一般駭然自語:“魔將!他是魔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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