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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冕的心裏,隱約有點不是滋味。

    雖然他對裴炎一點也不熟,更談不上什麽好感。可是……裴炎這種毫無畏懼慷慨赴死的精神,卻仿佛觸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某根神經。

    這……便是傳說中,我古國仕大夫的死節精神嗎?

    劉冕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裴炎。這種感覺,很複雜。

    氣節、精神、實幹、時務,究竟哪一樣才是最重要?劉冕知道,他自己選擇了時務與實幹。這與傳統的仕大夫精神或許就有相悖之處。

    但,誰讓我是21世紀的人呢?我腦海裏裝得更多的,是幹一些腳踏實地的事情。如果人人都這樣無辜的犧牲白白送了性命,剩下的事情誰來做?留得有用之身,方能謀福天下,這不也是很淺顯的道理嗎?識時務者為俊傑,難道就真的隻用作貶意?

    可是,中華五千年來,也正是許多像裴炎這樣的人,用自己的壯烈一死讓子民振聾發聵醍醐灌頂,繼而覺醒,奮起……

    劉冕的內心很矛盾,很複雜。或許,這便是他與大唐這個時代的仕人知識份子們,思想意識上的差距吧……孰是孰非,誰又能一語說得清楚?

    當朝首輔,就這樣走上了末路。滿朝大臣,一時噤若寒蟬。裴炎出身於關隴‘冼馬裴’顯赫大豪門,在這一集團當中擁有很高的威望,可以說是當今朝堂之上,關隴貴族的一根旗杆和最高發言人。

    如今,就這樣自取滅亡的被武太後拿下了。

    在場之人,誰也不會再懷疑大唐的天下將會風更急、雲更湧、怒濤奔騰——手機閱讀小說***.dzt——整個國家,將麵臨一場故鼎革新與死生褪變。

    這些大臣們個個飽讀詩書史籍久久混跡於官場仕途,深黯為官從政之道。他們都清楚,幾千年的曆史已經證明了,每逢這種時候,總是血淋淋的……繼裴炎之後,還會有多少人相繼隕落沉淪?!

    殿堂內的氣氛,再度變得有些肅殺冷峻。連武承嗣也不敢再跳出來叫囂了,垂著頭立於一旁,生怕風頭太盛被一槍瞄殺。

    武則天再度走出紫簾外,站在金鑾殿下俯視眾人:“那麽,我們接著議事。予以為,狄仁傑所言,甚為妥當。為今之際,須以皇室子侄掛帥征討李敬業,方能盡快平滅這夥流寇強匪,保國安民。卿等,誰還另有高見,不妨暢所欲言。”

    群臣都一致拱拜:“太後聖明,臣等無異議。”

    劉冕暗自苦笑,裴炎都落馬了,誰還敢造次?殺雞儆猴,狠!

    “既然如此,那予暫且代帝行令。”武則天振聲道,“削李敬業賜姓與爵祿,複其原姓‘徐’。即刻出兵征討。複李賢皇籍,封永壽郡王,授揚州大都督,拜江淮道行軍大總管,統兵三十萬進剿徐敬業叛黨。魏元忠何在?”

    “臣在!”

    “魏元忠,予表你為左玉鈐衛大將軍,領江淮道行軍副總管,實掌兵符。命你清點能征慣戰之將二十八員為佐,一同輔佐李賢用兵。爾等須得謹慎用兵,務必從速戰克徐敬業叛黨!”

    “臣遵旨!”

    滿朝大臣無人再多說廢話。武則天的這番調兵譴將,也足見她的深思熟慮,心中早有定案。她雖是女流,可是從旁輔佐高宗皇帝執政多年,軍事上的設調安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向都得心應手。對這一點,劉冕也暗自稱奇並不得不讚歎。

    武則天又道:“即日點派兵將收撥糧草,兵發揚州,務必盡快平定叛黨。魏元忠,你領軍先行,可屯兵於淮水潁州等候李賢與爾等匯合。另,中書省下旨八百裏加急令傳巴州,命巴州刺史府護送李賢速至潁州,不得有誤!”

    “臣等遵旨!”眾臣一起拜伏。

    劉冕仍然跪在地上,腿都要麻了。

    心裏,卻是一陣狂喜:成功了嗎?終於成功了嗎?!

    苦心人,天不負、天不負我啊!

    李賢哪李賢,為了這一天,我劉冕可是曆經了千辛萬苦、如履薄冰提著腦袋在玩命,才替你爭取來這個鹹魚翻身的機會——你可以千萬千萬珍惜啊!

    菩薩保佑千萬不要再什麽岔子了,就讓魏元忠旗開得勝一路凱歌,盡快平定徐敬業叛黨吧!

    “劉冕。”一聲長喚,讓劉冕從神遊太虛輕飄飄的精神狀態裏跳了出來。這個聲音,隻屬於那個女人……

    “罪囚在。”

    “予知你與駱賓王雖有師徒之名,但並無師徒之情。但,他身陷逆黨,你好歹也要受到誅連。”武則天朗聲道,“你若想表明立場洗刷自己的罪名,也唯有一法:參預到平叛之戰中,將駱賓王生擒到長安,當著滿朝大臣的麵洗清你的罪名。否則,予縱然看在你的一片忠心與劉氏一門忠烈的份上有心為你開脫,也是難平眾怨。”

    一時間,劉冕心中宛如百爪撓心。但是

    ,他知道沒有考慮的時間和機會,隻得馬上應道:“罪囚叩謝太後成全。太後隆恩,罪囚將永銘於心。”

    好狠!劉冕心頭鬥然迸出這兩個字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實際就是為了讓我去陪著李賢,在他身邊說清楚你的一切思路想法、道清當前形勢,規勸他來當真投誠於你?李賢掛帥,不過是傀儡與旗幟而已。行軍打仗的肯定是魏元忠,真正的兵權也隻會在他的手上。

    你要收伏李賢,卻是一個重大的招數和伏筆。這比鏟平徐敬業一黨,更有意義更有利益可得。而這件事情想辦成,除了我這個知根知底、了解一切利害關係的內情人,誰又能幫得上你的忙?我劉冕去辦這件事情,甚至好過你武則天親自去說服自己的兒子。

    但你居然……讓我去生擒我的恩師到長安,以此作為籍口派我到李賢身邊!

    那邊武則天卻自顧道:“李賢之罪已赦,你暫時也不必再自稱罪囚。予即日也特赦於你,並表你為左玉鈐衛親翊府七品中候,在江淮道行軍大總管李賢帳前聽用。你將乾陵的事務交接清楚,隨魏元忠一起啟程吧。希望你好自為之,將功折罪。”

    “罪囚……微臣遵旨。謝太後聖恩。”劉冕現在,也隻得聽旨應命。

    武則天卻好像還沒有把話說完:“駱賓王雖陷身於逆黨,然此人才華文章實在出眾。像他這樣的大才,今日沒能站在這朝堂之上與眾卿同列,是予的責任,也是宰相們的疏忽。若能令其加心轉意效忠於朝廷,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駱賓王,可惜啊,明珠暗投……”

    劉冕再無心去聽這些或真心或假意的話語。他的心裏,已經堵上了。

    李賢得救了。自己也得救了,不僅被赦了罪恢複自由之身封了個芝麻武官,好歹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了。一切都如當初預計的那樣成功,理當高興才是。

    可是現在,劉冕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我將如何麵對……駱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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