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7-2721:10:37字數:3173

    李俶一行八人離開五原,向武威進發。一路上,李俶與戴家三兄弟無話不說。通過交談李俶得知,戴家是夏州望族,世代尚武。兄弟三人從小騎馬射箭,研讀兵書。

    根據史書記載,兄弟三人後來都成為唐軍的高級將領。

    長兄戴休顏,以膽略著稱,被郭子儀引為大將,以戰功累遷至鹽州刺史,拜左龍武衛將軍,封鹹寧郡王。

    二弟戴休璿,文武兼備,戰功卓著,封東陽郡王。

    三弟戴休晏,謀略過人,官拜輔國大將軍,封彭城郡公。

    夕陽西下,一行人渡過黃河,夜宿沙頭驛。

    沙頭驛位於武威、靈武、會寧三郡交界處,從這裏到武威還有三天路程。驛站西北兩裏處有座高達百米的沙山,黃河圍繞沙山向東奔流,形成一個幾字形的大彎,黃沙、綠草加上清澈的河水組成一幅壯美的畫卷。

    驛站中住著三十多位客人,晚飯時間,大堂裏很是熱鬧。

    賀拔楚嶽輕聲對李俶說:“郡王,是否注意對麵桌上的兩人?”

    李俶沿著賀拔楚嶽手指的方向看去,對麵靠窗的桌子坐著一名二十多歲男子和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男子一副遊俠打扮,桌上靠近右手處放著一把長劍。男子警惕的注意到有人注視,右手移到劍柄上,目光中透出幾分殺氣。

    李俶轉過頭,輕聲對眾人說:“可能是父子吧。”

    賀拔楚嶽:“從兩人的年齡判斷,不可能是父子。奇怪的是那人對孩童十分照顧,甚至帶著幾分敬意。”

    郭旰:“可能是親戚。”

    郭昢:“我看不像。”

    戴休璿:“你們注意到沒有,此人身上帶著傷,而且是新傷。”

    幾個人正各抒己見,驛站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少頃,十餘個手握長刀的黑衣人闖進驛站大堂。這些不速之客全都黑巾蒙麵,目光中透著十分殺氣,一看就不是善類。

    大堂裏顯得有些混亂,客人們驚惶失措,驛卒早已不知去向。帶孩童的男子拿起長劍護住孩童,目不轉睛的看著來人。

    少頃,從門外走進來一名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看樣子是這幫黑衣人的首領。

    錦衣人對帶孩童的男子說:“上次讓汝等僥幸逃脫,害得燕某被主人責備。今

    日看你們往哪走!”

    帶孩童的男子手持長劍直指錦衣人:“你等狼心狗肺之徒,竟然連一個十歲小孩都不放過!”

    錦衣人大笑道:“我家主人有句話說得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哪怕是到了天涯海角,你等也休想逃脫!”

    帶孩童的男子怒道:“眾目睽睽之下,你們膽敢行兇!”

    錦衣人摸了摸下顎的胡須,得意的說:“聽你這麽說,燕某突然覺得好害怕。”

    李俶被錦衣人的言語激怒,將茶杯猛然摔到地上,站起身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等不覺得太囂張了嗎!”

    錦衣人背對著李俶,笑著說:“公子可要搞清狀況,現在戌時已過,外麵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時候!”

    郭旰站起身,喝斥道:“大膽惡徒,你可知道在與誰說話?”

    錦衣人轉過身,注意到李俶等人,立刻改口說:“燕某勸幾位別淌這趟渾水,此事可是關係長安楊府。”

    長安楊府?莫非是楊國忠?“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到是符合楊國忠一貫的行事作風。楊國忠行事狠毒,但凡得罪他的,動輒滅人滿門,連孩童都不放過。想到這裏,李俶笑道:“多謝提醒,此事在下管定了!”

    錦衣人的臉色很是難看:“膽敢跟我家主人作對!你等自尋死路!”

    賀拔楚嶽、郭昢、郭晤、戴休顏、戴休璿、戴休晏一齊起身,瞪著錦衣人。

    李俶心想:我身邊有七員猛將,你等賊人才是自尋死路。

    錦衣人一揮手,十幾名手下刀劍出鞘,雙方動起手來。帶孩童的男子不顧身上有傷,加入戰鬥。李俶來到孩童身邊,將其護住。

    大堂裏頓時亂作一團,其他客人見狀奪門而逃。錦衣人手下的武功都不錯,不過跟郭旰、賀拔楚嶽、戴休顏等人相比,卻是差了一截,勝負很快分明。

    錦衣人見勢不妙,招唿手下離開,臨走放下狠話:“你們等著,有你們好看!”

    帶孩童的男子收起兵器,拱手致謝:“多謝幾位英雄仗義相救,此地不宜久留,請幾位盡快離開。”

    李俶抱拳道:“多謝提醒。”李俶見男子身上的傷口正在流血,吩咐郭昢、郭晤扶他坐下。

    李俶問男子:“不知義士如何招惹上長安楊府?”

    帶孩童的男子警惕的看著李俶,沒有迴答。

    李俶見對方難言之

    處,改口問道:“義士準備去往何處?如果方便,我等可以送你們一程。”

    帶孩童的男子謝道:“我們前去豐安軍。有些事情不便相告,還請足下見諒。”

    李俶:“無妨,我等去武威,正好同路。明日一早,我們一同啟程。”

    帶孩童的男子放心不下:“這夥人絕不會輕易罷手,咱們留在此地十分危險。”

    “義士盡管放心休息,今晚我等輪流守夜。”這裏是郭子儀的轄區,李俶沒有任何擔心。

    正在這時,驛丞和四名驛卒不知道從哪裏跑來,大聲嚷道:“你等打壞這麽多東西,明日跟我等去官府。”

    戴休顏把驛丞帶到一邊,說了些什麽,打發走驛丞。

    第二天清晨,眾人出發前往豐安軍,一路上有不明身份的人尾隨其後。

    傍晚,一行人到達朔方節度使轄下的豐安軍駐地。

    帶孩童的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守衛軍營的兵士,兵士進去不久,一位身披鎧甲的年輕將軍走了出來,抱起孩童,將眾人請進軍營。李俶沒有亮明身份。年輕將軍聽說李俶等人仗義出手擊退賊人,擺下酒宴表示感謝。

    年輕將軍拿起一碗酒,敬李俶等人:“在下豐安軍使韓遊瑰,在此謝過諸位義士。”

    李俶沒想到眼前之人竟是一軍統帥,向韓遊瑰表明身份:“在下廣平郡王李俶。這幾位是郭令公的公子郭旰、郭昢、郭晤,俶的親衛統領賀拔楚嶽,鹽州都督府都尉戴休顏,參將戴休璿、戴休晏。”

    韓遊瑰十分吃驚,手持酒壺斟酒,沒有注意盞中的酒溢出流到了案上。韓遊瑰強作鎮定道:“郡王和諸位將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李俶連忙解釋:“韓將軍千萬別誤會,我等從鹽州返迴武威,途中路過此地。”

    韓遊瑰很快恢複了平靜,抱拳道:“末將不敢,郡王、諸位將軍請慢用。來人,再烤兩隻羊來。”

    酒過三巡,李俶客氣的對韓遊瑰說:“俶心中有一疑惑,不知是否當問?”

    韓遊瑰恭敬的說:“郡王請問。”

    李俶:“與我等同來的那個孩童是什麽來曆?”

    韓遊瑰放下酒盞,走到李俶麵前,雙膝跪在地上:“末將有罪。”

    眾人被韓遊瑰的舉動搞懵了。

    李俶:“韓將軍這是為何?有話起來說。”

    韓遊瑰站

    起身,看了看郭旰等人,欲言又止。

    李俶:“在座幾位都是俶的兄弟,將軍有話直說無妨。”

    韓遊瑰:“此子姓謝名東平,是家父一位故友之子。”

    李俶繼續問:“不知這孩童與楊國忠有何關係?”

    韓遊瑰:“東平的父親是前任監察禦史謝行岌,因為向皇帝參劾楊國忠的惡行,遭到楊國忠迫害,枉死獄中,全家老小被流放黔中。楊國忠趕盡殺絕,派人在途中暗下殺手,幸得王義士相救,為謝家留下唯一血脈。”

    李俶終於明白,韓遊瑰為什麽跪地請罪,在謝行岌沒有平反前,收留包庇朝廷要犯,可判連坐之罪。

    第二天,李俶向韓遊瑰辭行,誠摯的對韓遊瑰說:“我等來到此地,一路上有耳目跟蹤,楊相恐怕不會善罷甘休。韓將軍如果信得過俶,請將謝禦史的遺孤交給俶。”

    韓遊瑰稍加思慮,單膝跪地抱拳道:“韓某代東平謝過郡王,日後郡王如有用得著韓某的地方,韓某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李俶一行離開豐安軍,向武威進發。從豐安軍到武威有兩天路程,第一天需要穿越戈壁沙漠,這裏是河西和朔方的交界地。

    進入戈壁,賀拔楚嶽稟告李俶:“郡王,咱們後麵有尾巴。”

    李俶對賀拔楚嶽、郭昢、郭晤說:“有勞三位,將後麵的尾巴解決。”

    “我等領命!”賀拔楚嶽、郭昢、郭晤調轉馬頭離去。

    半個時辰後,三人騎馬趕上,賀拔楚嶽稟告李俶:“郡王,都辦妥了。”

    李俶點了點頭。茫茫戈壁失蹤幾個人很正常,應該不會引起楊國忠的懷疑。李俶沒有迴避戴氏三兄弟,已然把他們當成自己人。

    迴到武威,李俶盛情款待戴氏兄弟,安排三人住在武威王府,親自帶他們參觀河西突騎和西涼狼騎。

    戴氏三兄弟在武威逗留數日,向李俶辭行。李俶出城相送。

    李俶把謝東平留在身邊,讓賀拔楚嶽教授其武技。

    河西突騎擴軍為三千人,李俶奏請朝廷批準,李晟升任為左驍衛將軍,統領河西突騎左、中、右三軍,哥舒曜升任為中郎將,統領河西突騎左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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