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他們是如何商量下一步該怎麽辦。卻說閻善目把信發出後,第二天地區信訪辦公室就接到了,他們很認真地看完了全部材料,確定閻善目是一個真正革命的好同誌,現在被誣陷,問題很嚴重,必須馬上派人下去調查,信訪辦公室的工作人員,看完材料,馬上就交到了領導手裏。

    領導看完後,馬上叫來直接抓這項工作的張功長。就對他說:“我這有封上訪信,是一件群眾被陷害,給定了現行反革命,可能要馬上被抓起來,你看一下,要馬上安排一個人,去辛縣找縣裏領導,讓他們配合組織個調查組,要馬上下去調查”。

    張功長接過來信,看一下信裏的材料,就對領導說:“這個材料我看過”。

    領導說:“這個信是信訪辦公室直接送到我這裏的,你怎麽會看過”。

    張功長說:“1967年這個人拿這些材料來過,當時我正在信訪辦,我和他談了很長時間,誤了他趕車時間,我安排他在咱們招待所住下,我又給他拿的車費錢。

    這個人是當兵出身,是一個普通群眾,但說起話來很有水平,很有見識,對文化大革命觀點正確,你看他的小字報,沒有大帽子,全寫的是事情的事實。

    文化大革命開始時他被群眾推選大隊文革副主任,因為和主任觀點不一樣,路線不一樣,事事都由主任作決定,他雖然是副主任,可是一點權力沒有,他一賭氣就自動退出革委會。結果他就成了文化大革命的攻擊目標,沒想到現在竟能給他定個現行反革命,真是無法無天了”。

    領導說:“既然是這樣,你就趕快安排人下去,早點去調查,事情會好辦些,不能等他們在全大隊造完輿論把人抓起來再去,那樣我們會很被動”。

    張功長說聲是,就馬上去安排一位很有社會經驗的老同誌,老幹部,李正,下去調查,張功長給縣領導寫了一封信,交給李正,李正帶上這封信就去了辛縣。

    辛縣的領導接到縣裏毛澤東思想宣傳辦公室送去閻善目的信,看過後也非常重視,就從科室和公社抽調人員組織調查組準備下去調查。這時李正也來到了。縣領導非常高興,對李正說:“你來得太好了,我們把調查組已組成了,就是需要一位掌舵的,我把這五個人就交給你,一會兒我叫他們過來,你們認識一下,一切行動就由你指揮”。

    李正見過五位組員,他們都是年輕人,個個身體健壯,精神飽滿,威武,強勁,個個威風凜凜,給你一種出師必勝的感覺。

    看李正,頭發有些斑白,穩坐在一把大椅子上,顯得老練,沉著,臉色黑裏透紅,既有包公鐵麵無私的氣度,又有關公戰呂布的威嚴,話語不多,他胸有成竹,虎背熊腰,他能擎千斤之重,他的每一句話,都是理真情切,他仇視邪惡,維護正義,他敢深海捉蛟龍,他敢上天摘月亮。

    這樣一個地、縣組合的調查組,如同百萬雄師過大江,勢不可擋。

    他們聚集在一起,馬上就研究下去調查的步驟和方法。他們是鬥誌昂揚待機出發。暫時不表。

    再說常治仁他們聽到閻善目抄寫了大字報,如同聽到一聲霹雷,他們不僅嚇的心驚膽戰,而且還不知霹雷過後這場雨會下多大,是不是還帶有狂風,他們頭上的遮雨傘會不會刮去傘蓬,隻剩下傘杆。這雨水能不能把他們如同螞蟻般的身軀淹沒,他們還能不能碰到一顆救命的稻草。他們是思緒萬千無頭緒。有的低頭沉思,有的你看看他,他看看你。一陣沉默,誰都不言語。還是汪福打破了這僵死的局麵,他說:“要不,我這就去揍他,我也豁出來他打我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常治仁嚎嘮一嗓子:“你找死呀”。

    汪福有些不解的說:“哎,不是你讓我這麽幹的麽”。

    蔣或隻解釋說:“那時還不知道閻善目會抄寫大字報,才作的決定,現在情況有了變化,就得重新商量了”。

    常治仁說:“閻善目已把信發出去,現在上邊已知道我們的做法,肯定會下來調查,不打他,還不知道會是啥樣呢,你要是再打他,不但你進去,我也得進去”。

    汪福說:“這麽說他不發信,我看我們也得進去”。

    常治仁說:“這是兩迴事,如果我們把他送進去判他的刑,那時就是有人來調查,都不會有人為反革命說話,去給反革命打證言,再說通過我們的輿論鼓動,誰會知道他是啥樣的人”。

    蔣或隻說:“就是,坐地文書賽銅箍,那時他就啥招沒有”。

    常治仁說:“上邊要是接到閻善目的信一定會下來人,但是不一定那麽快,我們還有五個小隊沒去造輿論,還是按最初計劃,全大隊造完輿論就抓他,也許還來得及”。

    蔣或隻說:“是不是把這個情況向公社領導匯報一下”。

    常治仁說:“我打算這就迴公社,直接向林書記匯報”。

    他們商量完畢,常治仁讓孫小組長先迴生產隊,繼續監視閻善目的一切行動,隨時隨地的向他匯報。他馬上就去了公社。

    常治仁到了公社直接就去了林書記的辦公室,一敲門沒人答話,一拉門,門鎖著。問一下副書記,副書記說:“林書記這兩天沒來上班”。

    常治仁說:“是不是下鄉了”。

    副書記說:“不能,昨天吃完晚飯後我還見到他了,你去他家裏看看,可能在家”。

    常治仁就去了林書記家,一拉門,門掛著,因為門是在裏邊掛的,知道屋裏會有人,就問了一聲:“林書記在家嗎”。

    這一聲問,使林書記不知如何迴答,半天才問:“誰呀”。常治仁說:“是我,我是常治仁”。

    林書記聽是常治仁,才算鬆了一口氣。告訴他:“你等一下,我辦完事再給你開門”。

    常治仁聽到屋裏有個女人小聲的說話:“別辦了,晚上再辦吧”。

    常治仁又等了一會兒,林書記才去給他開門。他進屋一看,供銷社的一位女營業員在屋裏,頭發散亂,通紅的臉,正在係褲腰帶,她看到常治仁進了屋,也沒顧得上褲腰帶還沒係完,就跑了出去。

    常治仁看是她,就問林書記:“你沒再換一個小年輕的”。

    林書記說:“有一個,不過抵不上她,這個女人勁兒特大,你別看她生過孩子,每一次她都像是一個處女,特別讓你過癮,隻要和她到一塊,你再不會喜歡別的女人”。

    常治仁說:“你老婆和你老打架,是不是你嫌她不過癮,不和她做愛了”。

    林書記說:“這個女人太沒意思,要是和她做一次愛,她躺在那死等,一動也不動,鬆的好象個老套包子,累得你一身汗,她沒咋的,等你不行了,她來勁了,說啥也不讓你下去,非讓你接著幹,現在不像年輕時勁足,咋的也硬不起來,結果她是又哭又鬧,又打又跳,所以現在我是很少和她做愛了”。

    常治仁說:“都說家花沒有野花香,你是深有體驗呀”。

    林書記說:“別扯閑白了,你迴來找我有事吧”。

    常治仁沒敢把他步步失敗的經過告訴他,隻是說:“我是有點事,在群眾寫大字報時,有一張寫了閻善目的名字,由於貪黑貼的,沒有發現,結果讓他抄寫下來,送縣裏去了,林書記你看現在該咋辦”。

    林書記聽了後,先是很氣憤,想狠狠的批評他一頓,又一想這些意外的事他早就預料到,而且也作了退路的準備,他犯不著和他發火生氣了,就和顏悅色地說:“你想怎麽辦都行,我不是把大權都交給你了嗎”。

    常治仁以為林書記聽到後會大發雷霆,結果他沒生氣,他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問個為什麽,就說:“我想還按原計劃辦,還有五個小隊沒進行造輿論工作,等造完輿論我馬上逮捕他”。

    林書記考慮一會兒說:“現在看來上邊可能會來人調查,但不一定馬上下來,即使下來可能先到公社打招唿,那時我再想辦法應付一下,你現在要馬上迴去,抓緊時間去做那五個生產隊的工作,越快越好”。

    常治仁滿嘴答應是是是,可是他看到林書記與那個營業員做愛,也引起他對性的欲望,就去廣播室找他強迫而來的情人,廣播員小馮,他把小馮叫出來要求去她的宿舍去做愛,他好馬上迴有力大隊,小馮說:“不行,我來例假了”。

    他沒辦成這事,就像饑餓一天的嬰兒要吃奶,總覺著饑餓難熬,就迴家找他老婆,老婆不在家,就問孩子:“你媽哪去了”。

    孩子說:“去我姥姥家了,今天說是迴來,迴來也得黑”。

    常治仁想,黑就黑吧,反正能今天迴來,我今天就耽誤一天吧。

    先不說他是在家等老婆還是迴去造輿論。現在要說的是地、縣組成的調查組,經過研究決定要以特殊的方式秘密調查。這樣他們的調查組能親自觀察常治仁到底是如何的煽動群眾,如何的造輿論,如何的表現他們的“革命”事跡。

    為了掌握事情的整個經過,更好的把事情調查清楚,他們就在閻善目發出信的第三天晚上,十點半鍾,全組人員,由縣城走了十多裏地的路,到了閻善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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