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嫄問了兩人名字,皮膚黝黑的大個子名叫丹柱,另一個身形瘦弱卻眼神犀利的少年叫鹿邪。


    “你們為什麽不拿?”柳若嫄看一眼剩下的玉塊,還有大塊的玉佩和玉璜,價值不菲。


    丹柱搖頭,憨聲憨氣道:“我從小就跟阿偃哥在一起,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阿偃哥留下來跟著大小姐,我也留下來跟著大小姐。”


    “嗯。”柳若嫄弄明白了,這憨小子是阿偃的小迷弟。


    她移開目光,看向鹿邪,“你呢?”


    鹿邪抿一抿嘴,神色有些倔強和傲氣,“我想治好瘴毒,以後跟在大小姐身邊,建功立業!”


    柳若嫄凝神看他半晌,又仔細上下打量,這少年有傲骨也有野心,絕非池中之物。


    好好栽培一番,將來是塊好材料,說不定能成棟梁之才。


    她收迴審視的目光,微微點頭,“好,你們願意跟著我,我保證不會讓你們失望。”


    當即吩咐留下的人,將剩餘的白玉全碾碎成粉末,每人都塗在患處,治療瘴毒。


    餘下的白玉粉也都分下去,裝香袋貼身佩戴,用來祛毒辟邪。


    一百多丐幫會眾隻剩下二十人,讓他們都住在胭脂鋪的大院裏,反倒更容易安排任務。


    阿偃將他們分成三組,每天輪流到街頭巷尾去,搜集各路消息情報,然後派丹柱和鹿邪到柳府,匯報給阿偃和大小姐。


    安排完畢後,阿偃想到拿白玉離開的人,感到十分慚愧,“對不起大小姐,我也沒想到,他們會變得那麽貪財……”


    早知道這樣,就該讓那些人留在月仙島,繼續當苦工采礦。


    大小姐費了多大力氣,才將他們救出來,結果卻是救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更可恨的是,那幫白眼狼拿走大小姐的玉璧,不僅沒說一聲謝謝,而且頭也不迴都離開了。


    好像大小姐拿出白玉給他們,是理所當然一樣。


    “阿偃你不必自責,那些人不是變了,而是現出原形。”柳若嫄凝眸說道。


    原本都是貪財之人,隻用一點小利就能試出來。


    柳若嫄顯然看出阿偃心中的憤懣不平,安撫他道:“有什麽好氣的,那些白玉我根本不稀罕,他們看得比命還重,那就成全他們。”


    “可是大小姐……”阿偃仍然不甘心。


    她抬手打斷他的話,嘴角勾起笑容,“他們以為拿一塊玉璧,從此就大富大貴了,卻忘記沒有丐幫庇護,身懷月仙島白玉,根本沒有活路!”


    白玉可以救命,也可以催命。


    柳若嫄不是殘忍的人,但那些人既然選擇了背叛,就要承擔他們選擇的後果。


    ……


    迴到柳府,初衣跑過來稟報,“靜王來了,老爺夫人陪他坐了兩個時辰,就等大小姐迴來。”


    柳若嫄正在換衣服,一聽這話,頓時眉頭擰起來。


    不是已經和離了嗎,這貨又來幹什麽?


    初衣低聲說道:“聽說靜王來提親的……”


    柳若嫄渾身一抖,提親,提什麽親?


    “誰允許他來提親的!柳致堂不嫌丟人現眼嗎,還不趕緊把他趕出去!”她惱怒道。


    剛和離就提親,他臉皮有多厚,還能做個人嗎!


    “不是的。”初衣擺一擺手,連忙解釋,“不是……向大小姐提親,是向兩個表小姐提親。”


    “什麽?”柳若嫄橫眉豎目,臉色一寒。


    青瑤和紫瑤媚眼如絲的神情,頓時在她腦海中浮現,那眼波中帶著蓄意的勾引,令男人神魂顛倒。


    柳若嫄頭頂冒煙,雲子縉長出息了,連那兩個浪貨都要?


    初衣知道她誤會了,趕緊繼續解釋,費了半天口舌,柳若嫄才終於搞明白,雲子縉為瑞征的婚事,親自來柳府提親。


    簪花盛宴之後,青瑤和紫瑤一直留在柳府,想讓柳致堂為她們做主,嫁入靜王府。


    但姐妹倆跟瑞征鬧了一個大烏龍,已經沸沸揚揚,滿城皆知。


    她們實在賴不到靜王身上,但又嫌棄瑞征隻是一個王府護衛,因此糾結了許久,婚事也定不下來。


    柳若嫄一聽來龍去脈,頓時明白雲子縉的意圖,根本不是為了瑞征,而是為了他自己。


    “他來給瑞征提親,跟我沒關係,你去告訴柳致堂和夫人,大小姐出去逛街了,還沒迴府。”柳若嫄換了家常衣裳,往床上一躺。


    出去這一趟,坐馬車太累人了,還是躺在自己床上舒服。


    狗男人愛怎麽鬧騰就怎麽鬧騰,她要好好躺一會,才不想搭理他。


    “大小姐……你不是迴來了嗎?”初衣小心翼翼問道,“這床上躺的是誰?”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多少雙眼睛看見大小姐進門了,非要說沒迴府,這樣說謊不好吧。


    柳若嫄十分淡定,眼眸轉動著,盯著幔帳頂上,從容說道:“他們要是問起來,你就說……床上躺的是大小姐的虛影,真人沒迴來。”


    初衣:“……”


    好吧,是虛影,真人沒迴來,她信了!


    初衣去前廳迴複靜王,過了半柱香之後,迴來稟報柳若嫄。


    “靜王暗搓搓來咱們府上,存心想勾搭大小姐,但是沒那個臉,找個借口過來坐坐,想混個一迴生二迴熟,沒準就能見到真人了。”


    這時彩寧扶柳若嫄從床上坐起來,轉頭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靜王親口說的。”初衣氣鼓鼓叉腰道:“他一個當王爺的,親自為手下護衛提親,還大肆張羅婚事,說出去誰會信?”


    旁邊的屏香點頭,“嗯,靜王醉翁之意不在酒……”


    “都和離了,他還來找大小姐,這不是有病是什麽!”彩寧厭煩說道。


    柳若嫄深以為然,消停不到半個月,又要整幺蛾子,真是吃飽了沒事幹,嫌得蛋疼。


    此時她特別懷念以前整天修煉的男人,一閉關就是半年,不吃不喝,不吭聲不鬧事,多省心。


    話說狗男人不是修煉狂魔嗎,他閉關不香嗎,煉丹不香嗎,非要往她這兒跑!


    初衣往椅子上一坐,氣惱地說道:“靜王還打聽大小姐身邊的人,八成以後每天都來。”


    柳若嫄微微一怔,“什麽意思?”


    初衣的目光從彩寧和屏香身上掠過,目露同情道:“靜王說……兩個表小姐的親事定了之後,他要替彩寧和屏香做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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