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閣校場內。


    梧桐樹綠葉茂盛,遮天蔽日,一陣涼風習習,帶來夏日的清爽。


    柳若嫄已換上一身水紅色錦繡紗衣,站在校場中間,顏若嬌花,眉眼如畫,肌膚勝雪,明光照人。


    站在她對麵的蘇曼婉,一身翠綠的紗衣,身形婀娜,亭亭玉立。


    兩側觀看的人群有坐有站,目光聚在二人身上,暗作比較。


    單從外表容貌來看,柳若嫄和蘇曼婉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而二人的才藝比試,肯定是蘇曼婉獲勝,這一點毫無懸念。


    “第一場比試,樂舞——”太監拉長尖細的嗓音道。


    蘇曼婉聞聲,從腰間抽出一把銀劍,朗聲說道:“小女子為諸位跳一支劍舞,獻醜了。”


    鼓樂聲響起,蘇曼婉挽起一個劍花,身子飛旋而起,隨著樂聲綠衣飄飄,跟銀色劍光融為一體。


    眾人隻看眼前一片銀光綠影,蘇曼婉人劍合一,不僅舞姿優美,而且劍法高超,無不驚歎。


    “想不到蘇曼婉一個女醫,劍術功夫竟然如此了得!”


    “單憑這套劍舞,蘇曼婉就必摘得金榜第一名媛。”


    “柳大小姐不懂樂舞,又遇到蘇曼婉這樣的勁敵,她這一局輸定了……”


    眾人議論紛紛,看向柳若嫄的目光有些不忍。


    人心都是同情弱者的,蘇曼婉強勢奪人,而柳若嫄剛剛被迫和離,如果這場比試落得慘敗結果,恐怕成為眾人笑柄,對她是致命打擊。


    卻不料柳若嫄嗬嗬一笑,說道:“銀劍(淫賤)嘛,本小姐不擅長,就給諸位隨意跳一支舞,名為天女散花。”


    在場有人聽出柳若嫄的言外之意,不禁笑出聲來。


    柳大小姐雖然不學無術,笨頭笨腦,但她的性子和心態很好,讓人心生親近,對她好感倍增。


    蘇曼婉咬牙切齒,心中暗恨柳若嫄牙尖嘴利。


    這個蠢笨女人,除了會陰陽怪氣嘲諷別人,還能有什麽本事?


    今天她就要當眾打臉,讓柳若嫄輸得心服口服!


    蘇曼婉手中銀劍揮舞得更加疾速,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分不清人影和劍影。


    而這邊的柳若嫄也動了起來,她雙手向兩側一揮,長長的紗袖舞動起來,身形猛地飄飛,瞬間無數花瓣散落。


    “嘶——”


    眾人看著漫天花瓣,無不目瞪口呆,驚愕得嘴合不上。


    隻見她身姿輕盈,衣袖飛揚,淩波微步,數不盡的花瓣在她身側飄落,猶如仙子下凡一般。


    柳若嫄在戒指裏存放了大量花瓣,暗中使用靈力催動輕功,隨著她騰空飛起,越來越多的花瓣飄散而落,香氣馨鬱,無比芬芳。


    全場除了鼓樂聲外,沒有一點別的聲響。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著柳若嫄,被她絕世風華的舞姿震撼了。


    蘇曼婉仍在賣力舞劍,但沒有一個人看她,場中所有視線都聚在柳若嫄身上。


    樂聲高`潮迭起,柳若嫄飛旋向上,越飄越高,在半空中停下來,雙袖猛地打開,花瓣隨即從眾人頭頂飄落而下。


    所有人都仰頭看她,露出驚歎癡迷的神色。


    誰說柳大小姐不懂樂舞?誰說她是蠢笨美人?這樣高難度的舞姿,除了她誰能跳得出來?


    跟柳若嫄的舞姿相比,蘇曼婉的劍舞就像小孩子亂揮木棍,而孟芊巧、青瑤和紫瑤跳的舞,更像烏龜王八伸爪,笨拙得沒眼看了。


    月觀瑢跟眾人的想法一樣,對柳若嫄的舞姿極為驚豔。


    眼見她一邊舞動一邊飛高,直到樹冠之下,他心底隱藏的一根暗弦猛地被撥動。


    類似的場景,他很久以前見過。


    “子縉哥哥,你答應我最後一次。”那時歡兒要上樹抓鳥,被他阻止,她就嬉皮笑臉跟他撒嬌。


    然後她身形一動,飄飛到半空中,雙袖舞起來,將樹冠上的葉子打掉,落了他滿身滿臉。


    “哈哈哈,子縉哥哥,你頭頂長樹葉了,哈哈哈——”歡兒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笑容跟眼前的柳若嫄合而為一。


    月觀瑢麵色平靜,但內心卻是驚濤駭浪。


    嫄兒跟歡兒,為什麽這麽像?


    她們都喜歡紅色衣裳,都喜歡吃喝玩樂,都喜歡偷懶,都喜歡閃閃發亮的小玩意,都喜歡養畫眉鳥……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蘇曼婉,覺得她跟歡兒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究竟是怎麽迴事?


    柳若嫄的旋身舞姿越來越快,眾人忍不住發出驚唿聲。


    雲其禎猶如瘋魔了一般,雙眼泛紅,嘴裏喃喃叫道:“靜歌,她是靜歌——”


    這樣的舞姿,這樣的氣勢,這樣的身法……隻有靜歌才能做到。


    此時他已經能確認,眼前的柳若嫄就是靜歌!


    他迴想起跟柳若嫄相處時的種種細節,頓時恍然大悟,什麽結拜姐妹的托辭,都是靜歌拋出的煙霧彈和障眼法。


    靜歌為什麽會變成柳若嫄?


    刑場上五馬分屍的女人,如果不是靜歌,又會是誰?


    雲其禎以前對靜歌花言巧語,讓她愛上他,信任他,心甘情願被他利用……


    那時他覺得靜歌隻是一件工具,活著讓他使喚,死了也毫不可惜。


    死了一個靜歌,還有千千萬萬靜歌,任由他差遣利用。


    但是靜歌離去這幾個月,他總是時不時想起她。


    午夜夢迴,她的笑容就在眼前,揮之不去,讓他戀戀不舍。


    他終於明白,靜歌是獨一無二的。


    她的自信笑容,她的嬌俏美麗,她的堅韌傲氣,都是無可取代的。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他一定要保住靜歌,不會讓她去送死……


    雲其禎心中突然如刀割一般疼痛,覺得有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觸纏繞著他。


    這種感觸非常陌生,又酸楚又悲戚,刻骨銘心。


    難道他愛上靜歌了?


    雲其禎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出身帝王之家,是尊貴的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怎麽可能愛上一個女人?


    在他眼裏,女人是工具和玩物,是低賤的東西。


    他不可能愛上女人!


    鼓樂聲漸漸放緩,蘇曼婉已經停下舞劍,怔怔站在一旁,臉上表情變幻莫測。


    沒人關注她的劍舞,全場的注意力都聚在柳若嫄身上。


    柳若嫄在半空中揮舞兩下長袖,身子緩緩飄落,直到雙腳著地,兩袖收迴。


    她麵帶微笑,朝眾人盈盈施禮,說道:“我的舞已經跳完了,諸位以為如何?”


    她話音一落,四周掌聲雷動,歡唿聲讚美聲不絕於耳。


    蘇曼婉臉色“唰”一下變白,知道這場樂舞比試,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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