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在定雲國三朝為太醫,極有威望。


    蘇曼婉的父親年紀輕輕就成為首席太醫,當年安貴妃生下雲司業,身體狀況一直不好,蘇太醫負責為她調養身體。


    安貴妃養病三年,不但沒有好轉,病情反倒越來越嚴重,最終病入膏肓,一命嗚唿。


    正趕上宸安國使臣覲見,竟在安貴妃的屍身上查出一種慢性毒藥,皇帝傷心震怒,讓太醫院徹查此事。


    太醫院人心惶惶,有人暗中舉報蘇太醫,說他為安貴妃診治三年,竟未查出貴妃身中劇毒,唯一的可能就是,毒藥是蘇太醫下的。


    最終,皇帝因安貴妃中毒身死一事,將蘇太醫家滿門抄斬,當時蘇家上下總共三十口人,蘇曼婉剛滿周歲。


    這時清貴妃突然麵聖請旨,將蘇曼婉帶入宮中。


    理由是三皇子雲子縉身患怪病,危在旦夕,要用同齡女嬰為他換血治療,蘇曼婉是最適合的人選。


    換血一事當然隻是借口,但由此保住蘇曼婉一條性命。


    蘇曼婉在宮中漸漸長大,二皇子雲司業失去母親,經常被太子欺負,遍體鱗傷,蘇曼婉偷偷幫他治療,兩人有了深厚感情。


    再後來,清貴妃找到證據,證明安貴妃之死與蘇太醫無關。


    皇帝心中有愧,為蘇太醫平反昭雪,並封蘇曼婉為宮中女醫,繼承蘇太醫的衣缽。


    蘇曼婉十八歲那年,身份神秘的首富月觀瑢舉辦簪花盛宴,評選金銀榜名媛。


    清貴妃親自主持盛宴,蘇曼婉輕而易舉奪得金榜第一名媛,名震京城,並成為定雲國三大美人之一。


    “蘇家滿門抄斬,畢竟跟安貴妃的死有關,兩家有解不開的仇怨,所以敏王娶不到蘇曼婉,隻能娶梅郡主。”雲子縉說道。


    他把蘇曼婉的情況說清楚,就想讓柳若嫄明白,清貴妃不僅對蘇曼婉有救命之恩,而且還將她養育長大。


    如果靜王喜歡蘇曼婉的話,早就娶她當王妃了。


    柳若嫄聽他說完,心中不禁狐疑,清貴妃跟蘇曼婉什麽關係?


    蘇家滿門抄斬,清貴妃不惜冒風險保住蘇曼婉一條小命,到底是為了蘇家,還是為了蘇曼婉?


    這份情義,簡直已經超出想象了。


    還有那個簪花盛宴,明顯是為了蘇曼婉量身打造,如果沒有金榜名媛評選,根本沒人知道深宮裏有一位絕代風華的女醫。


    而簪花盛宴是月觀瑢花錢舉辦的,看來不僅是清貴妃,連月公子也暗中幫她。


    “清貴妃努力了二十年,都沒能讓你跟蘇曼婉培養出感情,也真是怪了。”柳若嫄定睛看他,幽幽說道。


    蘇小姐好歹是大美人啊,靜王居然說不喜歡她,太不給麵子了。


    雲子縉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麽,說道:“我跟她性子不合,培養不出感情。”


    “她是什麽性子?”


    雲子縉有些不耐煩,“她什麽性子跟我沒關係,咱們好容易在一起說說話,老提她幹什麽。”


    柳若嫄嗬嗬笑道:“我隻是想說,這位蘇小姐真是風靡京城的絕代佳人,不僅是敏王的心上人,還是清貴妃的掌上珠心頭肉,跟靜王府關係密切,連首富月公子也拜倒她石榴裙下。”


    靜歌已死,柳若嫄嫁人,蘇曼婉就是定雲國待字閨中的第一美人。


    而且她是女醫,治病救人,聲譽極好,威望也高,花魁靜歌和蠢笨柳若嫄都比不上她。


    “你說月觀瑢拜倒她石榴裙下?那不可能。”雲子縉鎮定說道。


    “你又不是月觀瑢,你怎麽知道?”她反問道。


    英雄難過美人關,靜王和敏王都已娶王妃,月公子富可敵國,相貌堂堂,倒是蘇曼婉的良配。


    “我了解月觀瑢,他也了解我,我們互相了解。”雲子縉故意強調一句,給她暗示。


    眼下的情況,他不方便暴露身份,但王妃如果夠聰明,一定可以猜到雲子縉和月觀瑢是同一人。


    她如果能猜出來,他就願意把秘密全盤托出,都告訴她。如果她猜不出,說明時機還不成熟,就隻能再等一等。


    “雲子縉,你跟月觀瑢到底什麽關係?”柳若嫄側過身子,盯著他的臉,十分疑惑。


    這張臉跟月觀瑢長得一模一樣,兩人居然還互相了解,肯定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你猜。”他對著她笑道。


    柳若嫄盯著他看了半晌:“……猜不著!”她鬱悶地轉過頭去。


    她不是沒揣測過,但猜來猜去也搞不清楚,索性就放棄了。


    雲子縉笑著,把她的臉扳過來,輕聲說道:“我已經解釋清楚了,不會讓蘇曼婉嫁入靜王府,你可以放心了吧。”


    如此美好的月色,他真不想說這些無聊的事情。


    慢慢靠近她的臉頰,嘴唇想要親上去,柳若嫄羞得連忙低頭,他親了她額頭一下。


    皮膚細嫩柔滑,帶著一股清幽的香氣,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晃神。


    柳若嫄縮在雲子縉懷中,一動不敢動,聽見他心髒咚咚狂跳,不由得滿臉緋紅滾燙,不知該如何是好。


    前世她喜歡太子,但兩人始終是主人和屬下的關係,她從未跟雲其禎有過親密接觸。


    此刻躺在男人懷中,竟然有一種幸福的安全感。


    仿佛天塌下來也不怕,因為她身邊有他在,他的雙臂緊緊擁著她。


    好似飄蕩多年的小舟,無依無靠,浪跡天涯,終於有一日,停靠進一處安全的港灣。


    她心中五味雜陳,又忐忑又慌亂。


    當初借柳大小姐之身重生,她隻想著要逃離靜王府,將自己從爭鬥的漩渦中撇出來,跟雲子縉保持距離。


    況且兩人也沒有感情,所以她堅決要和離。


    但過了兩個多月,她跟雲子縉氣過,鬧過,爭過,吵過,反倒覺得親近了不少。


    尋常的夫妻倆,或許就是這樣過日子的吧,爭爭吵吵,然後互相不理睬,轉過身又會惦念對方……


    “別擔心,不管清貴妃怎麽安排,我都站在你這邊。”雲子縉見她沉默不語,連忙安撫道。


    他的事情,由他自己決定,任何人都不能替他做主。


    “清貴妃……”柳若嫄突然想起一事,抬起袖子,看一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猶如素淨的小白花。


    她若有所思,問道:“你讓我穿的這身衣裳,不會是清貴妃喜歡的吧?”


    雲子縉點頭道:“我擔心清貴妃隨時來王府查探。你先暫且忍兩天,適應一下這樣的打扮,等見到清貴妃,她滿意了,你再換掉就是。”


    柳若嫄有點心塞,她太討厭小白花了,但是為了讓婆婆順心,隻能暫時忍耐了。


    她悶聲問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打扮?”


    雲子縉迴答:“我喜歡你,打扮不打扮都行。”


    柳若嫄心裏一甜,又問道:“那我以後見你,穿華麗一點的衣服,還是穿樸素一點?”


    雲子縉突然摟緊她,在耳邊低聲道:“都可以……不穿也行。”


    柳若嫄登時臉色一紅,“你敢調戲我!”


    靜王平時看著一本正經,冷漠矜持,原來是個大流氓。


    “我不調戲自己老婆,去調戲別人,你願意嗎?”他在她耳邊笑道,伸手捏她的下巴。


    “去去去,你別靠我這麽近,……拿開你爪子,滾——”柳若嫄伸手打他,被雲子縉緊緊按住。


    她猛地用力掙紮,隻聽“嘶”地一聲,身上小白花紗衣扯破了,露出雪白的肩膀。


    “老婆你別太激動,小心袖子掉了。”雲子縉笑道。


    柳若嫄惱羞成怒,飛起一腳朝他踢去,雲子縉側身一躲,“砰”一聲,將床榻架子踹斷。


    “哢嚓——”床板頃刻間塌陷,整個幔帳掉下來,將兩人埋在裏麵。


    “老婆,床榻了,你在哪裏?”


    “滾,別叫我——”


    “這床太大了,老婆丟床上找不著了,以後換個小床。”


    “滾,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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