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老夫進去!”


    此時,閣外卻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隱約聽得一位老人家的怒斥聲:“你是誰?是宋玉那臭小子派你攔著老夫的?”


    緊接著,又傳來少年的驚唿:“浮屠!老爺子,這是浮屠?怎麽變得這麽好看了?”


    知晚:“……”


    這聲音,十分耳熟啊。


    下一瞬,白北鬥怒氣衝衝地破門而入,喝道:“宋玉,滾出來!”


    “……”


    宋玉尊者聽聞此聲,頓時撂下茶盞,感覺腦袋一疼,大事不妙。白北鬥一直不喜歡他,自白星蘊走後,知晚丟失,更是氣得與星蘊境斷交。此次白老爺子不請自來,恐怕是要把知晚帶走。


    他連忙行禮:“小婿見過泰山。”


    白北鬥卻看都沒看他,直直越過她,走到知晚身前,瞧了她一眼,頓時紅了眼眶,語氣沙啞道:“是老夫瞎了眼啊!”


    浮屠匆忙從外邊走來,身上還掛著一個白星染,看得出來,他已經盡力阻攔了。


    “知晚小姐。”


    浮屠神色愧疚,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攔住他們……是桑隱大人通知了白家你在星蘊境。”


    原來如此,果然是她。


    知晚會意,示意他沒事,隨後又望向滿臉愧疚的白北鬥,斟酌道:“白老爺子……”


    “外公!”


    白北鬥鬢角已然蒼白,嘴角蠕動,盡顯老人家的可憐,道:“你能叫我一聲外公嗎?”


    知晚愣了愣,瞧了眉目低垂的白星染一眼,迴過頭,輕聲道:“……外公。”


    “……”


    白北鬥頓了頓,抱住知晚號啕大哭,嘴中不停道:“星蘊,是爹錯了,如今你的女兒才真的找迴來了……你不要怪爹……好孩子,之前是外公對不住你,你不要怪外公,好不好?”


    知晚無奈一笑,道:“我沒有怪你,你也是被蒙騙了……”


    而且,當初她不想與秦知知牽扯,便沒有揭露秦知知的身份,如此種種,竟導致白北鬥愧疚難當,老了不少,仔細想想,自己也有不周全的地方。


    “好孩子……”


    白北鬥長舒一口氣,抹了抹眼淚,拉著知晚的手就走,道:“走,跟外公離開這個地方……”


    “……等等?!”


    宋玉尊者神色一驚,頭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敏捷地站了出來,攔住白北鬥,道:“泰山大人,您要帶我的女兒去哪裏?”


    白北鬥瞪了他一眼,道:“怎麽,你要攔老夫?”


    “小婿不敢……”


    宋玉尊者連忙行禮,為難道:“隻是我與知晚失散多年,好不容易相認,還想盡盡父親的責任,好好照顧她。”


    白北鬥不屑道:“得了吧。”


    知晚內心附和:不錯,誰照顧誰呢。


    白北鬥冷冷道:“當年星蘊就是死在了星蘊境裏,憑你,也能照顧得好老夫的寶貝外孫女,讓開!”


    “……”


    宋玉尊者神色一暗,望向知晚,滿眼不舍,語氣堅決道:“恕難從命。”


    兩人一言不合,竟有大打出手的架勢。


    白星染暗道不好,但瞧瞧這個,瞧瞧那個,哪個也不是自己能打過的樣子,於是就心安理得地選擇了袖手旁觀。


    我還要為這個家付出多少?


    知晚心中歎了一口氣,忽然開口道:“你們別吵了,再這麽吵下去,豈不是枉費了桑隱阿姨的一番好心?聽說我迴來了,桑隱阿姨就馬上派人去了小周天,她這麽做,應該也許可能不是想看你們兩位吵架吧?”


    宋玉尊者和白北鬥愣了愣,迴過神來。


    此時此刻,正躲在門外偷聽的桑隱一頓,不得不走了出來,笑道:“當然不是!見過老爺子,多年不見,您還好嗎?”


    宋玉尊者注意到了桑隱,問:“是你通知泰山過來的?”


    “是啊。”


    桑隱麵不改色,道:“我想著老爺子這些年找知晚找得辛苦,也被有心之人蒙騙過,便想盡快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沒想到……”


    她麵露愧疚,抬眸望天,語氣難辨道:“竟害得你們二位吵了起來,若是姐姐在天之靈看見,恐怕會怪我了。”


    “你說的是什麽話。”


    白北鬥打斷了她,歎道:“星蘊待你如親妹,又怎會怪罪你一番好心,倒是某人,知情不報,居心不良。”


    宋玉尊者默了默,無言反駁:“……”


    確實,一想到白北鬥會帶走知晚,他就心中不安。於是故意隱瞞了知晚的消息,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白北鬥發現了。


    知晚心中卻默默吐槽:當初某人以為找到外孫女的時候,好像也沒通知宋玉啊。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誰也別說誰了。


    “好了。”


    知晚肩負重任,站出來打圓場,道:“您來都來了,就在星蘊境住幾天吧?有空讓浮屠帶您逛逛,這景色可好了。”


    白北鬥看不慣宋玉,但對知晚可是一等一的好臉色,聞言,笑道:“外公都聽你的。”


    宋玉尊者:“……”


    什麽時候他也能有這待遇。


    桑隱及時站了出來,引著白北鬥離開,笑道:“那就讓我帶您去住的院子吧,我早已收拾好了……”


    二人走出院門,漸行漸遠。


    知晚也跟白星染告別宋玉尊者,暫時離開。


    “翠果!”


    一離開白北鬥的眼皮子底下,白星染就摟住知晚的脖子,眉飛色舞道:“我就知道我沒看錯,果然,你才是我的小外甥女!”


    知晚被他摟得差點沒喘過氣,咬牙道:“那你當初在小周天的無疆仙域還追著我打?嗯?小舅舅。”


    “咳……”


    白星染略顯心虛,道:“我那時不是還沒有證據麽,對了……”


    他忽然掏出瑤琴,鄭重地遞到知晚麵前,道:“這是姐姐生前之物,如今你迴來了,應該交給你。”


    瑤琴光華流動,纏繞在二人身側。


    知晚還沒來得及說話,無量劍就突然從劍鞘中竄了出來,氣勢洶洶地擋在瑤琴前麵,劍身凜凜,發出不悅的聲音。


    “嗡嗡嗡!”


    瑤琴:“……”


    好像被威脅了?


    知晚無奈地握住無量劍,將其收迴,朝白星染笑道:“算了,你看我這把劍也不像大度的樣子。若是我收了瑤琴,說不定晚上睡覺的時候它就會來暗殺我。瑤琴你便拿著吧,我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想問問你。”


    “什麽事?”


    “關於那位桑隱……”


    ……


    知晚從白星染口中得知,桑隱是白星蘊在大周天時收養的妹妹,早在認識宋玉之前,白星蘊與桑隱就相識已久。後來白星蘊跟著宋玉來了極天,也帶上了桑隱。


    再後來,白星蘊因病去世,宋玉一蹶不振,桑隱就肩負起了管理星蘊境的重任。


    知晚覺得有些奇怪。


    按白星染所說,桑隱幼時便是孤兒,得到了白星蘊的收留,對白星蘊感情很深,甚至跟著她來了極天。可白星蘊去世之後,她為什麽沒離開星蘊境呢?


    星蘊境裏,還有什麽值得她留下的理由?


    知晚坐在書閣中,翻閱起寫了宋玉病情的手冊,根據這些時日的觀察,宋玉尊者雖體虛力乏,但體內確實隻有一中殘存已久的獸毒……


    等等,若隻有這獸毒,也不至於令他如此虛弱吧?


    “知晚。”


    桑隱忽然端著茶盞走了進來,笑道:“瞧這大中午的,你還在查看尊者的病情,未免也太辛苦了些。來,我為你沏杯茶,你歇歇吧。”


    說著,給知晚倒了杯茶。


    知晚望著這杯清澈見底的茶,神色自若道:“謝謝阿姨,這茶裏沒毒吧?”


    “瞧你說的!”


    桑隱神色微惱,道:“難道我會害你不成?說到底,你一直懷疑我害了你娘,最近一直在查我吧?”


    知晚不答反問:“你很害怕被我查嗎?”


    “……”


    桑隱沉默不語,忽然笑了,眼中閃過些許傷懷道:“倘若姐姐有你這般謹慎,也許就不會生病了。”


    知晚想了想,趁機問道:“我母親得的是什麽病?”


    宋玉尊者隻知道白星蘊生病了,卻查不出是什麽病,白北鬥等人更是不知情,唯有桑隱,似乎知道些什麽。


    “什麽病啊……”


    桑隱沒有迴答,目色深沉,隻笑了笑道:“這是一個秘密,我答應過她要守護這個秘密。你想知道的話,就去找宋玉學迴夢術吧,那法術能讓人迴到過去,看見真相。隻是沒點天分的話是學不會的,我曾經想學,卻怎麽也學不會。”


    “迴夢術……”


    知晚聞言思索一番,笑道:“那真是太巧了,我什麽都沒有,就是有點天分。”


    桑隱神色微頓,笑意更深:“那阿姨就住你好運了。”


    如桑隱所言,迴夢術確實十分難學。


    就連開創此術的宋玉尊者,也花費了許久的功夫,才將其融會貫通。而且他本人,還不能使用迴夢術迴到自己存在的時空。


    宋玉尊者滿臉擔憂,道:“你真的要學迴夢術嗎?迴夢雖能迴到過去,但若是被過去所困,就再也清醒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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