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琪與禪道同秦魘並不是一條心——又或者講這次跑來攻打萬花穀的人裏頭就沒幾個同秦魘是一條心的。


    大家不過是為利而來罷了——能培養出足可令鐵戰飲恨的高手的功法,其價值遠比參與行動的所有宗門的祖宗八代加起來都要高。


    正所謂利令智昏,為謀取功法,他們不惜假造了“十宗令”——不錯,先前閻魔宗的炮灰們宣讀的“十宗令”是偽物,那套說辭不過是為了騙取眾人認定的關鍵人物入套罷了。隻是很可惜的是:水柳派的人都太過聰明,也都太過勇武。


    借由萬花穀中兩派的尖端高手合力拚死留敵、為眾弟子爭取時間,兩派的核心弟子無一落網,便連普通弟子的死傷亦很是有限,而火炮之類的更是在眾弟子撤走時悉數裝進了儲物戒中,愣是一門都沒留給這批喪心病狂的逐利者。


    但逐利者們並沒有太多的不滿。


    因為他們抓住了姚長青以及馬穀主。


    “姚長老,還望你能配合一二。”禪道和尚持著佛禮向姚長青說。


    此刻的姚長青已被安置在了一輛囚車之中,他的四肢皆被鎖具扣著,琵琶骨上更是穿了鐵刺,整個人披頭散發、滿身血汙。


    聽聞禪道和尚的言語姚長青歪著頭不發一語,用實際行動展示了什麽叫做“不配合”。


    “也罷,你終究會配合的。”禪道和尚從袖管裏取出一根鐵刺,他走到姚長青的麵前刻意地將這鐵刺展示給姚長青看,期間姚長青閉上了眼,而禪道和尚一指點在姚長青額上、強迫他張開眼。


    這鐵刺足有禪道和尚的一掌長,不甚尖銳,刃上細細地布著些細小的鋸齒。


    在將這根鐵刺細細地展示完了後禪道和尚用極為輕緩的手法將這根鐵刺刺入了姚長青大腿上的穴道中。


    “嗚!……啊!”在鐵刺紮入的過程中姚長青忍不住放聲大叫,他整個人如魚般打挺、直扯得一身鎖具“叮當”亂響。


    “刺穴”本就會為受刑者帶來巨大的痛楚,而在使用了這等施刑工具後禪道和尚有信心讓這世上最最堅毅的漢子變成軟蛋。


    “這隻是第一根,還有一百零七根在等著你。”禪道和尚說著又從袖管裏取出了一根鐵刺展示給姚長青看,“怎麽樣,要不要把水柳派的秘法告訴我呀?”


    “我……”姚長青挺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然而緩過勁來的他已如一條死魚般癱軟著,若非身上鎖具的拉扯,他怕是能直接軟在地上。


    “嗯?”姚長青的聲音過於無力,禪道和尚隻道是其先前受創、此刻又受了刑而導致的身體虛弱,是以他略略將耳朵朝姚長青的嘴邊靠了靠,“你說什麽?”卻是不曾想,死魚般的姚長青卻是驟然暴起,猛地一張口、一伸脖,朝禪道和尚的耳朵咬去。


    然而禪道和尚本就在境界上壓過姚長青一頭,而姚長青此刻全身功力被鎖、形同廢人,即便是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上禪道和尚亦不可能遭了這廢人的暗算。


    於是……


    “嗚呀!”姚長青的牙齒沒能咬下禪道和尚的耳朵,反倒是禪道和尚的拳頭落在了姚長青的腹部,直打的他身子後弓、口中嘔血。


    不過他可沒有長時間地維持身體後弓的姿勢,因為禪道和尚很快便將手中所持之鐵刺刺入了姚長青的身體。


    半個時辰後……


    禪道和尚滿麵血汙地下了囚車,而同樣的,仿佛是約好的一樣,段琪亦從另一輛囚車中走了下來——那輛囚車中鎖著馬穀主。


    兩人對視一眼後都擺出了攤手的動作。


    “是塊硬骨頭,但沒用,隻要迴了宗門,依靠門內的法陣不愁他們不說。”禪道和尚對於自己的失利並沒有氣餒。


    “才第一天,路上時間多著呢。”段琪亦附和道,“而且說不定路上能遇到什麽驚喜喲。”


    他們這一群人正走在返迴玄武山的路上,出於特殊的目的,他們一路上高調非常,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來了。


    “希望水柳派的崽子們裏頭能有幾個夠種的。”段琪朝車隊的後方望去。


    “但願吧。”禪道和尚迴複道。


    ……


    受限於信息傳遞的渠道以及秦魘等人事先做好的情報封鎖工作,他們自信假造“十宗令”迫害萬花穀的消息絕不會為玄武山所知——除非某人能通神。


    而很遺憾的是:這世上確實有那麽一個人。


    “發布任務:解救被寒玉宗扣押的姚長青。”


    “成功獎勵:沒什麽獎勵。”


    “失敗懲罰:沒什麽懲罰。”


    “任務時限:兩個月。”


    水柳宗主峰之巔,就在公孫羽正沉心於再現那被他偶然間劈出的一刀時係統大神毫無征兆地上了線,把一個沒頭沒腦的任務塞給了他。


    “我去?”公孫羽當場手頭力道失控,一刀隔空劈碎了平台邊的一塊亂石。


    “這什麽情況?”公孫羽再度確認了一下係統大神發布的任務,“寒玉宗!這群宰種!他們怎麽敢?!”


    係統大神不會撒謊,他既然說姚長青被寒玉宗扣押了,那麽姚長青便必然是被寒玉宗扣押了。


    而鑒於公孫羽在離開萬花穀前交代姚長青等人固守萬花穀,那麽也就意味著寒玉宗攻破了萬花穀、屠戮了水柳派與萬花穀的弟子!姚長青可能是唯一一個現當下還活著的人!


    一念及此,公孫羽的眼睛都紅了:明明自己先前放了對方一馬,但對方卻趁自己不在、暗算自己親友!這麽不講武德的嗎?!


    一張張昔日熟悉的麵孔迅速在公孫羽腦中閃迴,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與自己穿越過來後所遇上的水柳派、萬花穀諸人間有了斬也斬不斷的情誼。


    “特麽的!宰種!寒玉宗的宰種!狗宰種!勞資要你們的命啊!”公孫羽提著刀就往山下跳——總算他盛怒之下還記得武功,在自然下墜了一小段後他運起輕功便向山下疾衝而去。


    他的身法之快,有如烈風,藏於水柳宗內的林川聞聲探頭窺視之際竟是連公孫羽的殘影都看不到。


    “寒玉宗?”林川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老匹夫跟寒玉宗之間發生什麽事兒了?他這是要去寒玉宗尋仇嗎?”


    “嘿嘿,那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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