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公孫羽對決失利後秦寒便閉了死關,除了必須要他出麵的場合外他基本足不出戶,甚至就連上迴金剛門有令、要各宗掌門聚首之時他都不是很情願到場。


    但沒人會在這件事上有什麽微詞。


    畢竟十宗之內的大佬們都明白:往日裏不可一世的秦寒這段時間可狼狽著呢。


    “嗚嗚啊啊!”


    寒玉宗,峰頂密洞中不住有怪聲傳出。


    秦寒全身隻著短褲,四肢為從洞壁上延伸下來的鎖鏈所束縛,猙獰著麵目,口中淌著涎水、身上冒著汗水。


    不要誤會,這鎖鏈是秦寒自己給自己戴上的。


    若非如此,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地奔下山去投奔公孫羽。


    “秦寒!出來一見!”


    山下,鐵戰的聲音傳了上來,即便是密洞的洞口已被秦寒封死亦無法將之擋住。


    鐵戰的功力於金剛門內隻在鐵玄一人之下。


    若是放到往常秦寒勢必得對之倒履相迎,但眼下……


    “勞資在閉關!誰都不見!”秦寒大吼道。


    他的聲音震得洞壁嗡嗡作響,連帶著從洞壁上延伸下來的鐵鏈亦搖擺不定,若是此刻有功力稍低者立身洞中,說不得便會被這一吼震得五內受創。


    秦寒的聲音自然是傳了出去。


    “你不出來見我,那我便進來見你!”鐵戰的聲音再度地響起,而這一迴秦寒能聽得出來:較上次而言這一次鐵戰發聲的位置離密洞更近。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不要過來啊!”秦寒瘋狂地晃著腦袋,他那一頭散亂的頭發隨著他晃腦袋的動作如細鞭般舞動,刺得風聲唿唿。


    “轟!”


    不待秦寒再喊哪怕一句,被他用巨石封死的密洞洞口便為一股大力轟穿、轟碎。


    一名身形壯碩的中年人踏著碎石從洞外走了進來。


    這中年人自然是鐵戰。


    鐵戰站在遠處稍稍端詳了一下秦寒的慘狀,他的眼中滿是惋惜與憐憫。


    秦寒在鐵戰破門而入時起便收住了自身瘋狂的動作與語言,他隻用他那雙泛著紅光的眼睛看著鐵戰。


    兩者之間的隔空對視並沒有持續多久。


    主動結束對視的人是鐵戰。


    “老頭子早料到你會是這樣子的了。”鐵戰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物,“所以他讓我帶來了這個。”


    隻見那物約有兩寸長,通體透明且內盛有淡綠色液體。其整體成圓柱狀,一端更嵌有一根纖細且中空的針。


    若是公孫羽在此必然能認得:這不就是一隻裝了藥劑以及針頭的針筒嗎?


    眼見鐵戰亮出此物,秦寒麵色登時一變。


    “給我!快給我!”他衝著鐵戰吼道,言語神態竟比先前更為瘋狂。


    “秦宗主還請不要激動,不然等下針紮錯位置了,這等神藥可就全白瞎了喲。”鐵戰慢條斯理地踱著步子走到秦寒身邊。


    “唰!”


    針尖刺破皮肉的聲音響起,隨後是微不可聞的、藥液被打入血管中的聲響。


    藥液入體,其效果可謂“立竿見影”


    “啊~”秦寒低低的嚎了一聲,這嚎聲並非由苦楚所催發。


    這嚎聲中滿是快意。


    一劑藥打下去,秦寒可謂是眼也不紅了、頭也不搖了,就連皺著的眉頭都得以舒緩。


    “謝過鐵門主的‘寧神渡’。”秦寒恢複了理智,“還請勞煩將我胸口處的金針一並拔出。”


    在他的胸口處插有三十六根金針,盡封其經絡要穴、令他一身功力無從施展。


    這針是他理智尚存時自己紮的,否則光靠鎖鏈有豈能困得住他?


    “好說。”鐵戰探手於秦寒肩頭一按,勁力所到,秦寒胸口處的金針接連倒躍而出。


    “鐵兄功力又精進了。”秦寒讚道。


    “哢哢!”


    金針離體,秦寒一身功力登時得以暢行,也不見他如何作勁,本扣在他身上的鎖鏈便紛紛崩碎。


    “鐵門主想要我辦什麽事?”秦寒是個明白人,“寧神渡”乃是金剛門中的秘藥,珍貴非常,便是他貴為第三宗宗主亦無法輕易得到,此番鐵玄既令鐵戰持著此藥來見他絕非是出自什麽鬼的“十宗同氣連枝、一方有難九方支援”的場麵話。


    “老頭子讓你跟我同往水柳派走一趟。”鐵戰隨手將針筒收歸儲物戒內,“寧神渡”在金剛門內其實並非什麽稀罕物,但鐵玄立有規矩:除特殊情況外,金剛門之物不得外流。


    “寧神渡”的藥液外流是必不可免的,但針筒得迴收。


    “好。”秦寒沒有多做思索便一口應下,但出於謹慎、又或者是出於某些別的層麵上的考量,他還是做了一點補充說明:“鐵兄,那水柳派可有幾分古怪……”


    “公孫羽能彈開你的刀罡。”鐵戰笑了笑,他將秦寒所沒有說完的話說了出來,“這我們已經知道了。”


    同樣,也是出於某個層麵上的考慮,鐵戰晃了晃自己的拳頭:“真希望他也能彈開這個。”


    秦寒聞言一笑。


    ……


    “叮!當!”


    水柳派,傾塌的屋舍間眾高手間的較量仍在繼續,但聞兵器相碰之聲不絕如縷,便是數裏之外亦可得聞。


    “特麽的!公孫羽!你莫要囂張!”禪心大師已破了嗔戒,而他手中的禪杖則更慘——已被平添了數十處缺口。


    但他絕不是場中最怒、最狼狽的那人。


    最狼狽的那人已被砍壞了三把兵器。


    “你們可以使內氣啊,使啊。”公孫羽傲立當場,手中雪飲被他舞成了一團白光、不住地主動出擊、與眾人手中的兵刃相撞。


    他手中的雪飲刀是由劣等材料打造出的“丐版”雪飲刀,照常理而言十宗之內稍有些身份的人物所持之兵器在質量上便足可將之碾壓,更罔論此番前來水柳派找他麻煩的都是些長老、乃至宗主級別的人物。


    雙方兵刃相碰,崩碎的應是雪飲。


    ——在雙方都向兵器內灌注或不灌注真氣的情況下。


    而現在的情況是眾多十宗高手們擔心自身功力被公孫羽吸走,一個個抱元守一,緊束脈門,他們的兵器上根本半絲真氣也未被灌注。


    這場仗還能打下去嗎?


    眾高手心中都存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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