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青的慌中生智確實保住了他的性命。


    但就是苦了他的腦子:他不得不竭盡他所能地編造了一個“秘密”。


    他是這樣編的:“我哪兒知道是什麽秘密啊!這個得問我師兄!”


    真是賣的一手好隊友。


    不過這對於姚長青而言確實是一筆劃算至極的買賣——禪心大師等人在一番討論過後最終決定將他釋放,並於雙方分離之際貼心地奉上了一樣“禮品”。


    “記住,一旦公孫羽現身、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發出信號!並協助我們拿下公孫羽!”禪心大師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但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不啻於惡魔的低語,“否則無需我們動手,光是你服下的東西會便能要了你的命!”


    “是是是,您放心!他一現身我就發信號!”姚長青捂著胸口、把頭點個不停。


    “滾。”可能就連禪心大師都看不慣姚長青沒節操的樣子,他飛起一腳踹得姚長青翻了個筋鬥。


    “小的滾~小的滾~”姚長青滾出了密林、滾迴了水柳派。


    “大師……此人……”劉武強站在禪心大師身後欲言又止。


    其實不隻是劉武強,在場的大多數人對於禪心大師的安排都有微詞,隻是限於身份與場合他們都選擇了沉默。


    水柳派的虛實已盡被姚長青所供了出來,先不提公孫羽歸派與否瞞不過他們這些在水柳派周圍盯梢的強者們,就說姚長青這等軟骨頭著實是令人看不起、想剁一剁,此番放他迴去難免會令他們的計劃生出點變數。


    “不必多言。”禪心大師抬起一隻手,“我自有計較。”


    可惜,沒人知道他究竟在計較些什麽。


    但同時也沒有人敢於質疑他的計較。


    玄武大陸上最高的山峰從來就不是玄武山,而是站在玄武山主峰上的鐵玄。


    但凡是同這座最高峰扯上關係的,哪怕隻是一枚小小的馬前卒也足以被加以千百個小心與慎重。


    隻是“放姚長青迴水柳派”這個決定是否足夠小心、足夠慎重?


    禪心大師有答案,但他並不打算公布這個答案。


    所以眾人唯有等待。


    ……


    公孫羽也在等待著。


    相比於某些人是在等待某人的現身,他則是在等待著某人的離開。


    但他終究是等不到、達不成他的目的了。


    “撲鈴鈴~”


    公孫羽所藏身的深林上空,一樣物體從高空墜落,這物體形如手臂卻附著高速旋轉著的螺旋槳,正是忍義手。


    這條忍義手並沒有落到地麵上、甚至都沒有觸到樹林中任何一棵樹的枝葉。


    因為有一道人影從林中躥出、騰空而起、精準無比地抓住了這條忍義手。


    這人自然是公孫羽。


    “這麽快就發來信號了?不該啊。”公孫羽從忍義手的手掌夾層中抽出一枚袖珍卷軸——這是他與姚長青等人約定的暗號:一旦馬穀主離開水柳派,他們便以此手段發信號通知他迴去。


    外頭的生活著實是不好過,風餐露宿的,哪裏比得過派內衣食無憂?


    公孫羽懷著期待的心情展開了卷軸,但下一刻,他心中的期待便盡數被替換成了怒火。


    “陰魂不散!”


    隻見卷軸上赫然寫著六個小字:“強敵圍派,勿歸。”


    小字寫得都很潦草,但公孫羽認得出這是姚長青的筆跡。


    “十宗!”公孫羽輕易便判斷出了姚長青筆下的“強敵”是何路數——畢竟姚長青已證先天,能被他稱為“強敵”的唯有比他更前的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可不是什麽大白菜,能奢侈到用先天高手圍困住水柳派的隻有十宗。


    “勿歸?”公孫羽將卷軸捏成一團,“既然姚長青都這麽說了,那證明……”


    他在想到這一層上的時候心頭的怒火已熄了大半,然而……


    “發布任務!”


    “迴援水柳派!”


    “任務描述:擊退來犯之人!保住水柳派!”


    “任務成功獎勵:隨機刀法一份。”


    “任務失敗懲罰:扣除百年壽元!”


    係統大神的聲音及時地將準備開溜的公孫羽定在了原地。


    “失敗就要扣除百年壽元?係統!你怎麽可以……?!”公孫羽的臉都白了。


    但係統大神才不管公孫羽的臉是紅還是白呢,它直接繼續補了一句:“任務時間:兩天。”


    “我……”公孫羽聞言直接一腳踹斷了麵前的一株大樹。


    這是強行要打啊。


    這一天,這片密林中倒下了數十棵大樹。


    這一天,公孫羽垂頭喪氣地走上了迴程路。


    ……


    而同樣是這一天,玄武山主峰,金剛門內,鐵玄喚來了鐵戰,共觀靈鏡。


    靈鏡是用於監視“十宗掌門令”的道具,每一枚“掌門令”在靈鏡上都顯示為一顆紅點。


    便如現在,靈鏡的中心落著七個紅點、中心偏下約兩尺半的位置落著三個紅點。


    鐵玄指著那孤落在外的紅點向鐵戰道:“禪心和尚已在此地停留了一日夜,我有些不放心。”


    鐵戰笑了笑,很是不以為然:“他應是又在打著‘推翻金剛門’的主意了,真是個有意思的家夥。”


    禪心大師的苦心經營、用心布局在鐵戰口中竟隻得了“有意思”三字評價,真不知道若是禪心大師本人在此將會對此作何感想。


    “這人確實是個人才。”鐵玄也笑了,但笑的隻有他的麵皮,他的眼睛並沒有在笑。


    這笑令人膽寒。


    “我去做了他?”鐵戰自然不會聽不懂鐵玄的話、看不懂鐵玄的笑,“他早該死了。”


    鐵玄收起了笑,搖了搖頭:“他還有用。”


    他看向靈鏡中的另外七個紅點:“至少在‘玄武靈液’收集完畢前……”


    對於鐵玄的決斷鐵戰自然不敢、也不會有什麽異議,但他亦知道:鐵玄特意把他叫來絕對不是就為了跟他講這兩句廢話。


    “那我去敲打敲打他?”鐵戰試探著問。


    “好。”鐵玄點了點頭表示滿意,“另外,在你去之前先跑一趟寒玉宗。”


    鐵戰自然理解了鐵玄的意思:“我一定拉上秦寒一同前往。”


    鐵玄滿意的哼了一聲並叮囑道:“水柳派的水可能比你我想的還要深一些,小心行事。”


    “是!”鐵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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