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羽攜著姚長青以及劉武強二人一同入主了中軍帳,一入帳內,屏退外人眼線後公孫羽便整個人虛不受力般地軟倒在了就近的座位上。


    “大!”姚長青見狀便要出手相扶,但公孫羽眼疾手快地製止了他的動作以及語言並給了他一個眼色。


    “真大!什麽時候我們水柳派也能這樣享受享受?”姚長青本想喊的是“大師兄”三字,如今臨時改口居然還能轉得過來,以他的腦子來講著實不易。


    他不易,公孫羽更是不易。


    在麵對吳算時他連用了兩次“格擋”。


    從效果上來看,這招效果真是沒的說:無論對方出什麽招、用多大力,“格擋”一出都能將之完美地擋下,甚至還能將對方施加過來的力量原數奉迴。


    這一招足可以被稱為“神技”。


    就是這個消耗嘛……


    連擋兩招後的公孫羽表示自己隻剩四成的功力了,若是再接一招,他就可以自豪地說出那句極具時髦值的台詞:


    “我隻剩一成的功力了。”


    不過四成和一成之間確實也沒相差多少了,年紀到了公孫羽這個地步,骨朽力枯,內氣一跌下百分之五十的線整個人就有點發暈。


    這不,他就躺椅子上了。


    “大師兄,我始終覺得我們的計劃還是冒險了些……”


    姚長青壓低著嗓子,沒忍住,還是把話說出來了,好在他總算記得把劉武強敲暈,好在外頭的吳算已被嚇破了膽、慌了神地急著去聯係秦寒。


    否則公孫羽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付諸流水。


    “別怕,贏了會#嫩模,輸了進廠幹活。”公孫羽一手扶著腦袋,語調無力且敷衍。


    他說的話太過於現代化,姚長青聽得是半懂半不懂的:“大師兄,你在說什麽呢?”


    公孫羽頭正暈著呢,哪有功夫與氣力再同姚長青扯皮:“我說,你安靜一會兒,讓我休整一下……”


    說著,他竟是睡了過去。


    姚長青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發出聲來。


    反正都到了這種時候了,說什麽也不會產生任何效用。


    ……


    消耗過大的公孫羽正舒服地睡著,不管怎麽說,在這一刻他是幸福的。


    他的幸福建立在另一些人的不幸之上。


    或者說還有另一些馬。


    “駕!駕!”


    吳算死命催促著他座下的駿馬,傳訊符紙那般奢侈的東西每一個宗門一年也隻會被配發三張,而很不幸的是,屬於飛仙宗的三張符紙早已被消耗完了,而且還並不是被用在正經的途徑上消耗完的——它們都是被吳算研究壞的。


    吳算喜歡搗鼓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卜卦(他自稱的“發課”)如此,符籙也是如此。


    於是在眼下他必須盡快聯係上秦寒的時候,他所能采用的隻有如此原始、如此落後、如此不符合他宗主身份的法子。


    他座下的那匹可憐的馬兒在吳算死命的催促下被抽得皮開肉綻,聲聲悲慘的嘶鳴混著白沫自它口中噴吐而出。


    終於,這匹已經奔波了快一天了的駿馬倒斃在了路邊。


    而身為駿馬的主人,吳算沒有為馬匹的死亡而默哀哪怕一秒,亦沒有因為馬匹死的不是時候而咒罵哪怕一句。


    他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裏。


    他必須盡快找到秦寒。


    他必須盡快讓秦寒知道:他們一直追逐著的兔子已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獅子。


    而如今,獅子向他們亮出了利爪,要求決鬥。


    ……


    公孫羽大約睡了有小半個時辰才算是緩過來,而醒來時吳算尚未歸來,大帳中姚長青更是不知何時進入了打坐聚氣的狀態。


    公孫羽伸了個懶腰,全身的老骨頭們奏起的合唱吵醒了姚長青,不過這一次他僅是向公孫羽身上投來一眼便重新入定。


    惡戰在即,每多聚一分氣力便多一分勝算。


    即便先天後天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


    公孫羽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修為低總有修為低的好處,其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藍條短。


    或者說是“真氣總量”較少。


    公孫羽這一覺醒來一身嚴重消耗的內氣已自動迴複得七七八八,以至於他隻需再稍加調戲便能令自己的狀態迴歸圓滿。


    他確實也是打算這麽幹的。


    但有人不讓。


    “刺啦!”


    大帳的蒙皮,不,應該說是整座大帳突然之間沿著一條細線分開、向兩旁倒下。


    “撲通!”


    大帳倒塌,帳內和帳外的世界終於毫無阻隔地連成了一片。


    帳內,是白發老人,秋風蕭瑟。


    帳外,是烏發壯年,烈陽高照。


    “聽聞公孫長老造訪,在下身無長物,唯有一刀。”秦寒站在帳外,他的衣角上帶著些泥點,也不知這是怎麽沾上的,“這一刀,可還入得了公孫長老的眼?”


    公孫羽看向帳篷的裂口,隻見裂口光滑,從頭至尾無一絲毛糙。


    他不由讚道:“好刀法,不去當裁縫真是可惜了。”


    刀講剛猛,劍走輕靈。


    玩刀的,不該也不能學這種細巧的路子。


    這是公孫羽對於刀法的認識,而他的這點認識是韓叔灌輸給他的。


    然而可惜秦寒似是完全沒有聽出公孫羽言語中的諷刺,他收刀抱拳道:“公孫長老,謬讚了。”


    言畢,無論是秦寒還是公孫羽都沒有再開口。


    這兩人隻是直直地對望著,讓旁人不明就裏。


    秦寒不開口,跟在秦寒身後的吳算與馬蘭兒亦是默契地閉了嘴。


    公孫羽不開口,一直以公孫羽馬首是瞻的姚長青卻是坐不住了。


    在這兩人對視了有三十息後,姚長青挺身站到了兩人中間:“還打不打?決不決鬥?要打趁早啊!”


    對視被打破,秦寒微微皺眉,而公孫羽卻粲然一笑:“打,當然要打了,秦宗主,你說呢?”


    秦寒點了點頭:“打,當然要打,而且還要合規合矩地打。”


    此話一出,登時,本站在秦寒背後當人肉背景的吳算與馬蘭兒同時上前兩步、與秦寒並肩而戰。


    “依照規矩,三局定勝負。”秦寒掃了姚長青一眼,“時間你定,地點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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