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盡頭,演武場,一名綠衣少年提著寶劍直向薛勝衝來。


    來者不善啊。


    公孫羽眯著眼,在他的眼中這名少年施展出的身法速度與他前世能達到的顛覆速度已隻在伯仲之間,而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窺見了水柳派身法的精妙之處。


    “力發足尖,身若飄柳……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公孫羽還在暗暗評價少年的身法之際少年便已搶到他麵前,隻見這孩子絲毫沒有要尊重一下他這個大長老的意思,抬手一劍直往薛勝臉上招唿。


    薛勝目前主要的職責是扶著公孫羽,所以這趟出門他根本就沒帶佩劍,於是麵對綠衣少年來勢兇猛的一刺他唯有倉皇閃躲。


    他一麵閃躲一麵高唿:“大長老在此!你敢放肆!”


    好小子,心眼忒壞了,知道拿別人當擋箭牌了都。


    綠衣少年的這一刺落了空,而此時聽到薛勝的話他才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地轉頭朝公孫羽望去,同時口中用極為誇張的語調說:“喲~~~!原來是大長老啊!我還以為以後都見不著你了呢~~畢竟啊,換了誰在演武台上輸掉了門派的地位都難免會自裁謝罪呢。”


    少年的聲音很尖銳,很響亮,再加上他先前便是這演武場上的“風雲人物”,被他這麽一喊,頓時就有不下三十道目光便從演武場上投了過來,而絲絲議論聲亦是如影隨形。


    “看!大長老活過來了!”


    “切,有什麽好看的,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的玩意兒,硬是被一年紀小他快兩三輪的小輩打得重傷,丟人!”


    “就是就是!本來我們已經取得了一勝一負,偏偏這個老家夥掉了鏈子!害得我們丟失地位!”


    “嘿!我可是聽說了,這位大長老啊練功的時候總是偷懶,隔三差五的還要對自己做點損失元氣的事情……所以當年才沒競爭上掌門!”


    “師弟!這裏還有師姐師妹們在呢!注意語言!”


    ……


    好吧,看得出來,無論先前公孫羽在水柳派裏是一個什麽樣的形象,如今的公孫羽在水柳派中儼然成了眾矢之的,各種屎盆子都扣到了他的腦袋上。


    對此,公孫羽表示自己很冤,但還不及他為自己喊冤便已有一人捷“口”先登。


    “才不是這樣子的!我跟了大長老這麽久!大長老才不是你們口中的那種人!”為公孫羽辯白的是薛勝,隻見這個孩子漲紅了臉,雙頰像是各含了一隻大肉包在內。看見薛勝仁如此維護他,公孫羽可以說是老懷大慰,但還沒等他高興一會兒,薛勝便又接著往下說了下去。


    若是說薛勝的前半段話是讓公孫羽老感到懷大慰了的話,那麽他的後半段話則差點沒把公孫羽送迴他穿越過來的第一天。


    隻聽這個“童言無忌”的童子說道:“大長老才不是那種練功偷懶的人!我入門這麽久從來就沒有看見過大長老練功!像什麽隔三差五自損元氣的事情更是空穴來風!大長老根本就連他自己的房門都很少出!整天就捧著各種好像得兩三人合練的武功秘籍……”


    公孫羽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他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勒住了薛勝的脖子:“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他什麽都沒有說!你們也什麽都沒有聽見!我更是從來就沒來過這裏!告辭!”


    說話間公孫羽把薛勝往肩上一抗,轉身風似的消失在了石階盡頭。


    這份身法,這種速度,便是十個綠衣少年也趕不上。


    演武場上的熱鬧戛然而止,挑事的刺頭——綠衣少年更是被驚得寶劍脫手。


    “這是什麽速度?”他的下巴都快和跌落在地的寶劍匯合了。


    ……


    “這是什麽速度?”


    公孫羽的居所,天井中,公孫羽正一下接一下地用戒尺抽著薛勝的屁·股,直把薛勝疼的哇哇直叫。他一邊打還一邊罵:“小小年紀不學好!你就這麽想吃意·大利麵嗎?!啊?!”


    當姚長老趕過來、踏入小院的時候看到這師傅訓徒弟的一幕,他的第一反應是欣慰,他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上麵那句話,不過跟薛勝的臭毛病一樣,姚長老也有屬於他的下半句:“浪子迴頭金不換!高速甩尾要完蛋!師兄啊師兄!你終於從怠惰中走出來了嗎?師弟真是太高興了!”


    薛勝一聽到姚長老的聲音頓時求救:“姚長老!救命啊!我師傅瘋了!”


    然而在薛勝記憶中一貫疼愛他的姚長老、一貫指點他習武、幾乎比公孫羽更像是他師傅的姚長老這一次卻沒有幫他。


    姚長老撫著自己半長不短的胡須用一種極為深沉乃至於讓人聽了直打哆嗦的聲音說:“小薛啊,你師父沒瘋,他隻是醒了……”


    公孫羽一聽這話當時就背上一哆嗦、手上一打滑,戒尺脫手而出,隻聞“噗”的一聲,這戒尺竟是刺入了小院的磚牆之中直至沒柄。


    “恭喜師兄重拾武功!”姚長老見此對著公孫羽拱了拱手權作一禮。


    “哪裏哪裏,還差得遠呢。”公孫羽看著那刺入牆中的戒尺也是一愣,而在前有一哆嗦、後再加上這一愣的雙重刺激下他的眼中才漸漸恢複清明。


    在石階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聽著薛勝大爆老頭兒的黑曆史,那一刻,公孫羽隻感覺到自己身體深處猛然間就冒出了一股龐大的內力,在這股內力的驅使下他如行雲流水般地完成了以下動作:封住薛勝的口、以內力發聲鎮住全場圍吃瓜眾、扛著薛勝化身清風一頭紮進院子裏、從不知道何等的所在裏招來一根戒尺“執行正義”……以及現在被驚醒後將戒尺刺進牆內。


    這股內力是如此的龐大,這股內力在他體內運行的是如此的順當,各種公孫羽從未習得的武藝在內力的運轉下自發地施展……


    毫無疑問,這股內力的主人隻有一個——嗝屁已久的老·公孫羽。


    老公孫羽確實是死了,但他的身體對於一些長年累月修出的技能依舊能做出本能反應、對於一些他所不願聽到看到的事情依舊能執行早有準備的預案。


    或許這就是強(男)者(人)吧。


    不過公孫羽還沒男人多久他體內的惡租客——殘刀狀的刻印就又閃了起來,頓時,就像是先前已經發生過的無數次一樣,他體內的內力跟百川入海似的全湧進了刻印之中。


    虛弱、甚至可以說是虛脫感將公孫羽整個兒地包裹在內,而這一次不同以前,在殘刀刻印吸納完了內力後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聲音:


    “能量達到最低標準,係統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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