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腳抬肘,攬過他的肩背,我親了上去。


    我其實沒想表現得這麽急色,我隻是想再多說幾句話,可做出來的行為就完全不同了。


    殺意是在一瞬間爆發的,但是轉瞬即逝。


    渾身僵硬的淩馳在被我吸吮了唇瓣後,壓抑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氣,胸膛快速地起伏。


    腰被用力箍住,後背猛地抵上床柱,整張床都發出吱嘎聲。


    淩馳怒目切齒地凝視著我,恨聲道,“你別玩弄我。”


    “這樣?還是這樣?”


    說著,我不安分地戳了戳他的胸腹,摸了摸滾動的喉結。


    “我和他們不一樣。”


    “哪個他們?”


    “我不是應煉,也不是許慕。”


    “那你是赫連大哥嗎?哦,三年了,我倒是忘了問,你是不是有了心儀之人。”


    “……”


    心頭一沉,我對著這目光,有些苦澀地猜測,緩緩鬆開了雙臂。


    “那倒是我唐突了,是誰呢?你去年來南疆找巫醫,莫不是因緣際會下結交了巫醫的女子?聽聞巫醫族姑娘性情淳樸良善,是相夫教子的好手,所以……”


    我後麵的話就被淩馳用嘴堵住了,他是非常不耐煩的。


    從激烈到像是用唇舌打架那樣到後麵軟化地糾纏,我腦子裏在想什麽好像也被蒸掉了。


    為什麽親我?餘情未了?口是心非?


    管他的!


    摟住這節精瘦有力的腰,我迎合著去迴吻,在他濕熱的嘴中嚐到了鐵鏽的腥氣,那是他咬傷我手臂的血味。


    窗外的暮色黯淡了,黑夜來得悄然,光色變得朦朧晦暗。


    我聽到了劇烈的心跳聲,多半是我的心在狂跳不已,可淩馳的汗水已經從額頭滲出,他的身體在逐漸變熱。


    除非師父、大師姐過來,不然今天說什麽,我都要辦了他!


    腦子裏轟轟烈烈地盤算著如何吃掉秀色可餐的小師弟,吻得我臉紅耳熱之際,他忽然悶哼一聲,雙手摁在我肩頭,將我給推開。


    隻見淩馳捂著胸口,臉色出現了奇異的慘白,我登時覺得不對勁,上前去探他脈搏。


    手底下的脈象急促而不規律,顯然不是正常情況,倒像是走火入魔前的征兆。


    就這一會兒工夫,淩馳方才還攀升的體溫降了下來,甚至變得更低。


    我驚愣地看著他的嘴唇慢慢變得烏紫,眼睫上從根部開始染上冰屑,絲絲縷縷的寒氣從毛孔中透出。


    東海有一門派的功法能夠讓中招之人由內而外的凍結,那是海外的魔功,與陰寒相對應的內功則是陽剛一脈。


    可淩馳怎麽看都不像是受過傷的,他這突然發作的樣子,比較接近……用藥的反噬。


    將他扶到床上,點了身上幾處大穴,緩解了他這份畏寒之感,可他唿出的氣也一團團的白霧。


    “小師弟!”


    大口喘息著,好似離了岸的活魚,他艱難地說懷中有藥方,讓我去抓藥。


    我立即扒拉他衣服,果真翻出一張有些破損的紙張,上麵寫著好幾味常見的藥材,就算是小村子也能抓到的。


    “等我。”


    擦了擦他臉上的汗水,點亮房內燭火,我拿著藥方直接從窗戶翻出小破店,使出輕功躍上房頂,直奔村裏唯一一家藥鋪。


    正好趕到大夫要關門,我衝過去丟了銀錢就拍下藥方,讓他照著抓藥煎藥。


    這一來一迴花了快一個時辰,我端著藥罐,鬼影子一樣又翻進二樓的簡陋房間。


    “喝!”


    我將藥罐遞過去,在飛奔中,這藥的溫度已經能入口了。淩馳的腦袋一扭,看著這一大罐,麵皮抽了抽。


    “哦!是不是要嘴對嘴喂?”


    “……拿碗,師姐。”


    “你叫我師姐了。”我眸光一亮,歡喜地說道。


    “……”


    一時大意,可能又是突發狀況,讓淩馳沒能裝到底,終是喊了這聲師姐。


    瞪了我一眼,他掙紮著想要下床,我連忙摁迴他,自己跑去樓下找碗,順便把打壞的桌子錢賠了。


    兩碗藥下去,淩馳的臉色沒什麽變化,可他體內不再有積累寒毒的跡象了。


    摸著他的額頭和脈搏,我緊張地問,“感覺怎麽樣?”


    淩馳看我一眼,低聲道,“沒事。”


    噫,態度變好了,沒有那種忽遠忽近的冷漠了。


    “真的?”我將腦袋湊過去。


    其實我是在等他主動交代,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然而淩馳誤會了我的意思。


    少年居然無奈地歎口氣,然後撐著身體靠過來,在我唇上一吻,淡淡的苦澀藥味襲上我鼻腔。


    “我不是……”


    攬過我的後頸,淩馳又吻了過來,我將手抵在他胸口,掙紮著仰開臉,這綿綿細雨的親熱就落在了脖子上。


    “我的意思不是親你!”


    “你確定?”


    “我、我確定!”


    “過時不候,教內有他們,教外就留給我不行嗎?”


    這簡直不像平時的淩馳能說出來的話!


    “……你,我體諒你身體不適,又不是禽獸!”沒好氣地說,我捂住淩馳的嘴,望著他軟化迷蒙的眼,該不會喝藥喝出問題了吧?


    想了想,我又舍不得地表示:“不如等你身體好了,我們約個確切的時間地點吧,三天三夜!”


    這樣怎麽有種偷情的背德感,好奇怪。


    懷裏的淩馳沒有聲響了,我低頭一看,喝了藥昏睡過去了。歎息一聲,又拉過他的左手腕探脈。


    稍顯平穩了,體內快速亂竄的真氣也緩和些許,但這仍然不是正常的跡象。


    看來還得去找巫醫,這小子究竟做什麽壞事了。


    作者有話說:


    小師弟哄好了,會超好用


    開頭——


    淩馳:我有自己的自尊,我和他們不一樣。


    然後——


    淩馳:教內他們,教外我。


    【雖然吃了藥有些迷糊,但心底有這種念頭,也恨自己不爭氣,怎麽見了師姐就崩盤,不過清醒的時候很難說這種話,不就等於變相默認隨便師姐怎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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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喜歡


    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好睡, 感覺好久沒有睡得這麽舒坦了。這幾年來難得的好眠!


    翻了個身,手腳並用地一壓,於是壓到了一個暖烘烘硬邦邦的活物。


    腦子還沒醒轉過來, 手已經先捶上去,被捉住了手腕, 我才如夢初醒那樣睜開了眼。


    然後愣住。


    一張狹小的床,我睡在外側擠占了大半,還囂張地將睡在裏麵的病患淩馳給壓著半邊,現在沒睡醒還想捶人。


    是了,昨晚守著淩馳,我本想迴到自己房裏去, 但又害怕他半夜醒來哪裏不舒服, 然後我就厚顏無恥地爬床了。


    本來也隻是睡一點點地方,結果一覺醒來我睡得比他狂放多了, 甚至還擠占了他的位置。


    “呃, 一定是床太小了。你放心,我宮裏的床很大, 滾都滾不下去,我帶你去試試。”我一臉嚴肅地解釋著自己為何占地這麽多的原因。


    架著我的手腕,那麽大隻淩馳被擠在裏麵,也沒什麽脾氣, 隻平靜地問, “師姐, 還睡不睡。”


    我連忙搖頭, 從床上翻下去, 開門去叫店小二打水送來。


    等我又從屋外走進, 淩馳已經整理著衣服下床了。


    就很奇妙, 我現在可想不到什麽教務,滿腦子都是,啊~我小師弟真好看,他真可愛,想親死他的這種禽獸想法。


    大伯,你說得對,溫柔鄉怎麽不好,它太好了。


    店小二將洗漱用具送來,看到屋子裏的碎桌子,還有我倆身上衣服斑駁的血跡,表情驚住。


    但不愧是被馬賊經常騷擾的常住民,他立即埋下腦袋,一個字都不多說。


    反倒是淩馳叫住了對方,讓他準備早飯和幹淨的衣服給我倆送來。


    “小師弟,你沒事了嗎?”我關心地望著他。


    淩馳點點頭,“嗯,好多了。”


    “騙人吧,喝兩碗藥就行了?你那個症狀不太對勁。”


    “我會自己處理的,師姐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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